第89章：雪上加雪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二十多天。除了龙部落居住地能看到一点儿其他颜色外，世界一片白茫茫。
山下的小河已经不见踪迹。居住地头顶的悬崖上白雪皑皑，雪上加雪。寒风吹过，偶尔掉下一些雪屑。
居住地里到处都是雪堆。族人天天在雪中扫雪，唯恐房子、棚子或畜舍被压塌。
骆凤舞开始几天还有些感叹，后面就对超级大雪免疫了，对大雪之后的几次中小雪几乎无感。每天照常忙碌。
在伙食队的协助下，用石铡刀把甜草切碎后熬煮，捞出碎块用石头挤压出汁水，倒回锅里和原来的水一起熬煮，形成糖浆后倒在石槽里凝固得到红糖。
经过两个多月的努力，带回来的那堆甜草变成了三十多罐带甜草清香的红糖。
制糖工艺很原始，甜草渣滓仍有甜味，羊和鹿都喜欢吃。另外，也能用于造纸或当柴烧，一举好几得。
与族人聊天时得知，还有大概一个月，冬天就要过去了。骆凤舞打算趁着雪没化时使用雪橇把甜草族山洞里剩下的甜草都取回来。
探险队再次出发，人数增加到了二十三个。除耕琦和骆凤舞外，十五个原本的先遣队员全部上阵，还有五个甜草族的小伙子，另加一个迦夜。
甜草族的小伙子在婚后全部加入先遣队，除超级大雪时清理积雪外，每天都跑到山下去训练，已经能熟练骑鹿，对弓箭、甩锤和弹弓也玩儿得将就。这次远行之前，全部探险队成员都进行了几天的集中训练。远行本身就是一次长途拉练。所以把先遣队全带上了，反正这种天气没有敌人来搞破坏。
简单准备一下，探险队带着二十一张几乎空载的雪橇出发了。两只麋鹿驾一张雪橇，控鹿人轮着骑，速度增加不少。
骆凤舞和耕琦没有驾鹿拉雪橇，不过也带着两只鹿，轮流骑用。
在盆地里轻车熟路，但难走了很多，比第一次多用了三天，在第七天上午通过大河峡谷依次走出盆地。
大河不知道有多深，这么冷的天气，河中央仍有十几米河道没有冻结。奇怪的是，出谷之后，河道就消失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按理说，不管积雪多厚，都应该能看出大概轮廓。
探险队找到甜草族山包的方向，继续前行。路上，那些动物残骨已完全被白雪覆盖，没有任何痕迹，一片太平表象。
快鹿加鞭，傍晚时到达甜草族山洞。住人的和储物的山洞口，遮挡物仍然完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大家进入山洞，吃饭休息，终于睡了一夜安稳觉。
第二天，本来想装了东西就走，但草忠拦住了大家。他走到骆凤舞和耕琦面前。
“耕琦，凤舞，咱们部落是不是还需要增加人口？”
耕琦点点头。骆凤舞很高兴。
在和族人聊天时，煌虚经常提到人口问题，说龙部落现在的人数太少，万一有大的兽群或敌人来袭，非常危险。
想不到，平时话不多的草忠听到心里去了。也是，甜草族人不久前真切体会了这种悲哀。“草忠哥哥，你知道哪里能收罗到人口吗？”
草忠有点沉重地回答：“不知道今年怎么样。往年冬天快要结束时，正是各部落最缺食物的时候。有的部落会把不想要的人口带到交换集会上，能换出去就换出去，实在不行就把他们扔在哪里不管了。”
说到这里，草忠停了一下。
“这种事几乎年年都有，秋天收获多时还好些，如果收获差，唉，那些人特别可怜。可惜原来的甜草族食物也不多，族长也没想过收罗人口。我们只能当做没看到。估计今年这样的人会很多。”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我看这几天的月亮挺大，是进行交换的时候，虽然今天可能晚了点，说不定还会有人”。
好事啊！还以为原始人宁肯把老弱病残杀死，也不给别的部落呢。其他部落主要以打猎和采集能力来衡量一个人是否有用，龙部落是能收的都收。
不能打猎，可以磨制工具和武器或饲养动物。采集不到人吃的东西，采集猪羊鹿吃的野草野菜、蚕宝宝吃的桑叶，实在不行会扫地倒垃圾也可以。龙部落很注重卫生的。
孩子虽然不能干活儿，但好好养着，前途不可限量，而且对龙部落最忠诚。
骆凤舞决定去看看，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再说。当然，此时她想不到打枣的同时会打到巨型马蜂窝。
凤舞要去交换集会地，耕琦完全没有意见，带着队伍就出发了。
白雪并未影响草忠的辩路能力，这次的路比上次难走了很多。下午过半，大家才再次来到那个用作交换场所的谷内空地。
远远就望见那里有人，欣喜的跑到近前，骆凤舞却笑不出来了。
空地上有好几百人，有老人也有孩子，或躺或坐，一个站着的都没有。
很多躺着的人半埋在雪里，一只只狼狗样大小的不知名野兽，穿梭于这些人中间，不时咬下一块肉来吞掉。而那些人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死了。
活着的人神情麻木，对身边事不闻不问，一副等死的样子。
本来骆凤舞看到这么多人，挺高兴的，但看到这种惨象，不禁心生悲凉，替他们难过。
骆凤舞问耕琦，那种像狗一样的野兽是什么。耕琦答曰“狡”。
狡不是预兆丰收的瑞兽么，怎么啃咬死尸呢。
没空探讨这些，救人要紧。
探险队员们赶紧下鹿，仔细搜寻还可以活下来的人。
桩子刚把第一个老人搀扶过来，忽然从旁边树林呼啦啦跑出来一群人，有三十多个，手里拿着长矛或石斧，全身壮实的成年男人。
为首一个手拿石斧、满脸胡须的男人大喊：“你们想干什么？抢人吗？”
面对无端指责，龙部落的人有瞬间呆愣。刚才不见影子，怎么我们一救人就出来乱说了。
草忠上前。
“你们不要这些人，还不许我们救吗？”
“谁说不要了。我们是带他们来换取食物，给大家活路的。你们啥都不给，直接拉人，也太过分了吧。”
自古就有恶人先告状的传统么。骆凤舞气得想笑，忍不住大声反驳。
“谁说他们是你们的人了？他们是我们的人，我们救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活下去。”“嗬，小姑娘，长得挺漂亮，可惜满嘴胡话，你问问他，是不是我们部落的。”
第一次被夸漂亮，竟然来自这种人。骆凤舞忍不住翻白眼。
这时，耕琦问那个老人。
“老人家，你是他们部落的吗？”
那个男人也对老人说：“老长生，快告诉他们，你是红狼部落的。”语气里威胁意味浓烈。
老人面无表情地看了那男人一眼，然后摇了摇头，用沙哑的声音说：“我不认识他们”。
那男人很气愤，跨步上前，举手就朝老人的头上打去，被耕琦一把抓住手腕。他挣了挣，纹丝不动，他使劲儿挣了挣，还是不动，瞬间就红了眼睛。
其实，他的脸也涨红了。但脸皮太黑，胡子太多，别人看不出来。
连续挣了几下，都没法从耕琦的手中抽出手腕，那男人急了，朝着身后那群人大叫。
“一起上，杀人夺鹿。”
话刚出口，他另一只手里的石斧呼的一下朝耕琦的脑袋砸去。
那么近的距离，那么快的速度，骆凤舞紧张死了，下意识地想去救耕琦，但已然来不及。那帮人冲过来，直接开打，人数上三比二。
近距离根本没法发挥弓箭的优势，探险队眼看就要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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