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出尔反尔
盐部落的全是老婆婆，瘦骨嶙峋，身上的兽皮破烂不堪，无法蔽体，冷得全部都在打哆嗦，皱眉眯眼缩脖子，鼻子吸溜吸溜。不过面相还算年轻，没有老态龙钟的。
鱼部落的除五个步履蹒跚的老人外，其余都是小娃娃，而且全是四岁以下，有几个孩子路都走不稳，身上也是没什么衣服，小脸冻得发青，鼻涕口水一包糟。
骆凤舞数了数，这六个部落一共要换出九十八个人，其中老人有六十多个，比例偏高。
骆凤舞咬咬牙，准备亏本儿换人。古人为了千里马而千金买骨，龙部落为了搜罗更多人口，扔出几千斤肉换老人。她和耕琦及其他探险队员商量后，准备把这些人全收了。她算了一下，十九张竹排上大概有九千到一万斤肉，估计差不多够用。当然要先压价。
经过好几轮讨价还价，最后大家达成共识。
老人全都按自身的身体体积算肉量。对于特别显老的，根据情况少给一部分肉。身体状况好的老人则多给一些肉。
小孩子五岁以下的给半个成年人体重的肉，五岁以上的给一个成年人体重的肉。
熊、火、羊、鹿四个部落都很支持这个决定。
鱼部落对老人的交换条件颇有微词，因为他们的老人看起来状态都不好，但对小孩子的条件很支持，因为他们孩子多，而且都很小，与其夭折在自己手里，不如换些肉食。
盐部落想换出的都是老人。他们觉得给小孩子的条件太优厚了。凭什么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就能换到一个成年人体重的肉，而老人只能按自身体重算。
他们看着自己这边十几个瘦弱的老婆婆，有些后悔没把她们养胖点。
少数服从多数，盐部落也没办法。反正把这些没用的老女人换出去，弄点肉食也不错。
早知道去年就不把那些特别老的都扔了，说不定今年也能换点肉。没看到鱼部落和鹿部落，几个老的路都走不动，也拉来交换了吗。
中午开始讲价，下午过半才定下交换价，接着量人拉肉，很快天黑了。大家从附近找来很多枯枝，点亮火把继续干。等完全弄完，已经快半夜了。
很多其他部落换婚后并没有走人，一直围观到半夜，真是闲得慌。
没有再来新的往外换人的部落。今年没闹灾，不是每个部落都舍得把孤儿孤老换出去。
熊部落被交换出来的人对熊酋长依依不舍。熊酋长也很难受，最后都要掉眼泪了。看来这个老酋长还不错。据说这次交换是迫不得已，因为一个主要的狩猎队伍出事了，吃的实在不够。
熊部落带来的人最多，质量最好，基本上老人按两倍体重算，孩子按成年人体重算，差不多就是孩子体重的四倍了。骆凤舞给熊部落附送了一张席子，方便他们带肉回去。
另外，骆凤舞对所有换人部落宣布，明天把这些人身上穿的兽皮都还给各部落。
大家惊讶异常，有喜有忧。熊酋长最先忍不住了。
“小姑娘，你把他们的兽皮都还回来，他们穿什么呀。大冷天的，可别把他们冻坏了呀。”
其他人也议论纷纷，不知这个小姑娘搞什么名堂。骆凤舞没其他想法，反正龙部落从来不要其他部落的旧兽皮衣服，怕有虱子跳蚤。那些东西烧了气味儿大，扔了占地方，还不如还给他们，换点人情。
“各位，我们有新兽皮给他们穿，但要给他们洗澡，所以明天才能把那些旧兽皮还给大家，各位可以拿回去给其他人用。”
真是个奇怪的部落。大家腹诽着回去睡觉了。龙部落的人则没睡，而是加紧忙碌。
交换时先换的是那些穿得少、年龄小的孩子，怕他们冻得时间长了挺不住。
探险队在附近找了个山洞，紧急烧热汤给他们喝，烧水给他们剃头洗澡换厚实衣服。尽量保住这些孩子的命吧。
晚上大家没回那个宽口山洞。反正竹排上的肉绝大部分都换出去了，只剩下半竹排，也就是两三百斤，不会招人觊觎。麋鹿没拉过来，竹排也是一个一个的拉过来再拉回去，别人分不清竹排有多少，以为是一张竹排来回走，虽然觉得竹排很新奇，但不至于产生占有的想法。
派几个人回去照看麋鹿和竹排，其余人在附近的山洞里用四个炉子两个澡盆轮流给这些人烧水洗澡。忙碌一夜，直到第二天太阳出来才完事。
很多部落来道别，其实就是想继续看热闹或者提醒龙部落归还兽皮衣服。
探险队员们全都挂着黑眼圈儿，把旧兽皮衣服还给相应的部落。
但是还衣服时，盐部落不干了，鱼部落也要反悔。
导致这两个部落出尔反尔的原因很简单。
归还旧衣服时，熊部落被换出来的人从山洞里走出来和熊酋长告别，其他部落被换出来的人也跟着出来凑热闹。
这些人剃头洗澡之后，头戴兽皮帽子，脚蹬兽皮鞋子，身上穿着丝布内衣和带丝绵衬里的兽皮外衣。
这些丝绵是缫丝时的废料，无法纺线，所以积攒起来做棉花用。大家搬迁到起龙台之后，基本没有耽误养蚕。
到达起龙台之后，第一时间修建了养蚕用的临时大棚。养蚕面积比原来扩大了将近十倍，养蚕队的人数也增加了很多。
另外，还从起龙台上原本就有的一片桑树林里以及周边的树林里抓了很多野蚕。
龙部落的人数虽然扩大两倍多，但蚕丝和丝布的产量扩大了至少四五倍，完全够用。预计野蚕完全驯化后，蚕丝产量会进一步提高。
昨天进行交换时，这些人畏畏缩缩，没精打采的样子，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寒冷。用热水泡过之后，脱去了那层脏皮，血脉通畅了许多。喝了两顿加姜的热肉汤之后，老人和小孩儿的精神状态与之前截然不同。
虽然探险队员一夜没睡，但换来的这些人在等待洗澡时可以眯会儿，洗完澡之后舒服得很，立刻钻进睡袋里安睡。
原本状态就不错的人变化还不算惊人，而盐部落那十几个瘦骨嶙峋的老婆婆变化特别大。
穿戴焕然一新之后，身上热乎乎的，她们不再需要缩脖子皱眉毛，脸上的褶子展平了许多，终于有了血色。有几个人看起来竟然相当年轻，说是中年女人也没人有异议。
除她们之外，还有鱼部落换出来的那几个步履蹒跚的老人，变化也很大。
鱼部落靠捕鱼为生，这些老人常年在水中用鱼叉捕鱼，都有老寒腿，其实他们的年龄并不是非常大。用热水泡澡、姜汤暖身之后，他们的病情大为减轻，整个人的状态自然不一样。盐部落和鱼部落肠子都悔青了，坚决要求龙部落增加交换用的兽肉，否则退人。
一个盐部落的那个中年人还嚣张地大叫。
“你们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我们要告诉盐部落的所有氏族，不让他们和你们交换食盐，看你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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