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带着车队刚离开警局。
市政厅的车，就刚好到来。
“他们这是……”李未央看着远去的车队，眉头微皱。
这么大的阵仗，再结合之前听到的传言，李未央担心会闹出什么大麻烦来。
“这么多人，他们是要跟青帮开战吗？这得有小两千人吧，还个个带枪……”坐在副驾的秘书也是担心的开口道。
“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李未央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算了，就在这等他吧。”
跟上去能怎么样，秦川不是他们市政班子的人，委任状上写的清清楚楚，是由上面直辖，他也管不到。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扛起淞沪治安警备的担子……”李未央叹了口气，取下眼镜捏了捏鼻梁。
他这次过来就是了解一下秦川，犹豫着要不要将淞沪警备力量的希望，赌在四局身上。
……
录湾码头外。
车队缓缓停了下来。
再往前就是录湾码头的生活区，有着一道关卡拦着。
斧头帮和其他帮派不同，他们就扎根在码头，所以在码头附近直接建立了一片生活区域，方便他们驻扎的同时，也方便那些商人接货送货。
“局长，到了，直接打吗？”张赛请示道。
“旁边就是租界，直接打，这些人往租界一跑，还打个什么，还有，咱们是巡警要讲章程的，哪儿有一上来就哒哒哒哒的？”秦川摆了摆手。
录湾区一大半区域都属于法租界，只有录湾码头这一带还没有被吞并进去，但也撑不了多久了。
“让弟兄们散开，先守住各处要道！”
“是！”张赛点了点头，随后摇下车窗，打了个手势。
骑着自行车的八十名巡警，还有跑步前进的六百名巡警迅速行动了起来，将码头周围的小道给堵上。
“冲卡！”
得到命令的警卫排，驾驶着福特V3000S中型半履带卡车，发出野兽般的轰鸣，紧接着一脚油门踩下去，直接将关卡路障创飞，车队浩浩荡荡的开进了生活区
车队停下，剩下的一千名巡警迅速下车，将整个码头区也包围了起来。
警卫排则在卡车上架设好机枪阵地。
那些个来送货接货的小商人一个个的吓得脸色惨白，纷纷躲了起来。
巨大的动静也引起码头那边的苦力和斧头帮的注意。
码头上搬货的苦力们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朝着生活区的方向看去。
那一片车队，他们想不注意都难。
“这阵仗，是哪个大帅过来了？”
“谁知道呢，哎呦你看那卡车，跟坦克一样的轮子。”
“你懂什么，那叫履带！”
“那车上的人还穿着军装呢，真是军队吗？”
“那些摩托车上坐着巡警呢，应该不是吧。”
众人低头小声的交流着。
“看看看，看什么，还不快点干活！”码头的监工一甩鞭子呵斥起众人来。
“他娘的，一个月给你们开十来块大洋的薪资，还敢在这偷懒，搬货去！”
众多苦力低着头，也不敢反驳，默默的转身扛起沉重的货物。
“这什么情况。”那监工看向冲卡进来的警局车队也是满心疑惑。
他是码头的负责人，赵二。
犹豫了一下，赵二将鞭子收好，带着十几名斧头帮的帮众小心翼翼的靠近着。
“这是巡警吗？这么多人？淞沪有这么多巡警？”
“不知道啊，你看看，这些人手里还都有枪呢，军队吧肯定！”
“他们来码头干嘛？帮主也没打招呼说今天有贵客啊。”
那十几名帮众跟在赵二身后小声嘀咕着。
“叽叽歪歪什么呢，都给老子闭嘴。”赵二小声呵斥了一句。
虽然他心里也疑惑，大哥也没知会他今天有什么军队大人物过来啊。
思索间，几人已经渐渐靠近了车队，还不等赵二开口。
哒哒哒！
卡车的上的MG3通用机枪直接开火，一连串的子弹打在赵二脚下。
“止步！”
“军爷，冷静！冷静！”赵二吓得瘫坐在地上，身后的小弟更是一哄而散，个个都跑到掩体后面。
也没人来扶一把赵二。
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还冒着硝烟，赵二咽了咽口水，强忍着恐惧开口:
“那个，小弟赵二，没有恶意，是码头的监工，不知道军爷来码头有什么事儿？”
“不管什么事儿，我们斧头帮只要办得到，一定给各位军爷办了。”
“不知道诸位的长官，是哪位啊？”
说着赵二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弯腰拱手，恭敬的看着警卫排的人。
同时心中大骂着自家大哥，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麻烦。
特娘的，怎么惹到军队身上去了。
这世道，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军阀啊。
“二哥好胆色，这样都没尿裤子，还能说话呢。”
“是啊是啊，那子弹擦着二哥的脚打过去的。”
“换我怕是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远处一众小弟躲在掩体后面嘀咕着。
警卫排的人听着赵二的话，对视一眼拿不定主意，秦川也还没下达进攻的指令呢。
犹豫了一下，警卫排分出一人，小跑到秦川的车旁请示:“局长。”
车窗摇了下来。
见状那警卫员开口道:“局长，有个自称赵二的码头监工想要见您。”
“赵二？”车上，秦川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摸了摸左手的手背，那里有着一道不太清晰的伤痕。
看样子是鞭子抽出来的。
“让他过来！”
“是！”
不多时，赵二就被那警卫员带到了秦川车旁。
赵二小心翼翼的抬头，朝着车里看去。
当看到秦川的面容时，他只觉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长官？”赵二脸上带着尬笑，打了个招呼。
“卡擦。”车门打开，秦川从车上走了下来。
坐在驾驶位上的张赛也连忙下车。
“几天不见，二哥不记得我了？”秦川笑着开口道。
秦川这一声二哥，差点给赵二吓尿了裤子，连忙弯腰低头，开口:
“哎呦，不敢当不敢当，您叫我小二就是，哪儿敢让您叫二哥啊，我就一泼皮。”
同时赵二脑子飞速转动，开始使劲想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秦川，听着话他俩好像还很熟似的？
蓦然，赵二注意到了秦川秦川左手上的鞭痕。
脸色瞬间惨白。
想起来了！
全都想起来了。
不是……哥们，您之前微服私访呢！？
他总算想起来什么时候见过秦川了，这不是码头上那个有些不一样的苦力吗？
刚来的时候，跟个愣头青似的，啥都不懂，抽几块大洋还要闹，说什么劳动仲裁，告到中央。
结果两鞭子下去就老实了。
“想起来了，赵二哥？”秦川的声音响起。
啪！
很快啊，赵二直接跪在了地上，疯狂磕头。
邦邦邦的，一听就是好头。
就这么几下，瞬间磕的头破血流。
“我…我之前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哪儿敢抽您啊，我该死，您抽我，您抽死我。”
一边磕，赵二一边大喊着。
“哎，不至于。”秦川摆了摆手，示意警卫员将其架了起来。
“不知者无罪嘛。”
“来，交个朋友！”秦川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伸出右手，示意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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