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慢慢就笑不出来了，苦吧着脸：“你不为囡囡开心吗？”
小沈弋内心腹诽。
又烦又吵，叽叽喳喳，烦死！
“好叭，那我也不为你开心。”
女孩撇撇嘴，慢吞吞爬下床，甚至还伸着脚丫探高度。
佣人匆匆追来，看到这一幕心惊肉跳，齐声道：“不！”
他们匆匆过去抱起女孩，跟供祖宗似的，小心翼翼。
小沈弋知道。
他们若是照顾不好，结局会很惨。
就像之前那个让妹妹掉进游泳池的人，在家里无端消失，再也没有出现过。
小沈夜牵着女孩，一板一眼说教：“下次不准乱跑，在家要穿鞋，还有，你洗脸了没？”
女孩扣了扣沈夜的掌心，“好糟糕，囡囡忘了……”
小沈夜嘴角弯起，将人带到洗漱台。
踩着凳子打湿洗脸巾，仔仔细细给女孩擦了脸，又擦了香香的宝宝霜。
梳了两个小花苞，穿上粉紫公主裙，戴上小王冠。
可爱又尊贵的小寿星出现了。
女孩对着镜子臭美了会，摆摆手屁颠颠跑了，“大哥哥呀呀呀拜拜拜。”
小沈夜拿着梳子，望着漂漂亮亮的妹妹傻乐。
每天把妹妹变漂亮，简直太有成就感了！
“小小姐生日快乐，天天开心。”
“祝我们小公主生日快乐，健康成长。”
“谢谢谢你们吖。”
女孩在偌大的住宅跑了一路，祝福声久久不歇，整个沈家喜气洋洋。
“妈咪！你怎么还没起床？”
女孩将小脑袋探进主卧，嗓音脆甜，露出小虎牙。
沈君愣愣看着，僵硬着张口：“囡囡……”
“我来啦——”
女孩小炮弹一般冲了过去，光顾着笑了，完全没注意到长长的裙摆。
左脚绊右脚，她踉跄重重摔在地上。
这沉闷的一声，狠狠惊醒了沈君。
她赶忙下床：“囡囡……”
“呜呜妈咪！”
女孩费力爬起身，顶着满脸的血看沈君，边哭边伸手要抱抱。
这血腥又熟悉的一幕，让沈君瞳孔狠狠一缩。
梦中，也是如此。
女儿被白翊绑架，弄的满身是血，哭着喊她妈咪。
可不对啊，当时的女儿已经三岁半了。
她好像……梦到了未来的事。
这究竟是梦，还是梦。
梦中的她，面对白翊的要挟，最终没有妥协，决定放弃这个女儿。
后来是血怒给力，率先杀死了白翊，才让这个女儿活下来。
然后就是她威逼沈夜杀白翊……
对沈夜承诺，只要他亲手杀了白翊，便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走这个去z国。
后来的余生，她彻底没了女儿。
整日郁郁寡欢，悔恨莫及，思念成疾，是……病死的。
这究竟是梦，还是梦，还是真？
沈君唇角哆嗦了下，瞳孔晦暗下来。
最后，还是女孩的哭声教回了她。
“呜呜妈咪不抱囡囡，囡囡伤心死了……”
她扁着嘴巴，一双桃花眸水洗过般透亮，满满的委屈。
沈君赶忙将人抱进怀里，低声说：“抱，妈咪抱你的。”
她叫来了家庭医生，确认女儿只是鼻子出血，别的正常才松了口气。
大床上
女孩被沈君抱在怀里，乖乖仰头露出鼻孔，让她用棉签抹药。
“妈咪，这个药药好难闻哦。”
沈君动作快了些，“马上，待会给你糖糖吃。”
“妈咪妈咪那囡囡要许愿，许愿有个大大的糖果城堡。”
沈君嘴角轻弯，摸了摸她脑袋：“现在还不可以许，要吃蛋糕时才行。”
“那为什么一定要蛋糕呢？”
“那蛋糕里面有圣诞老人吗？”
“啊圣诞老人什么时候把糖果屋给我？”
她一连串好多问题，歪着脑袋不停乱动。
沈君将棉签扔进垃圾桶，放好药膏，将女儿抱进了怀里。
母女俩就这么靠在床头，睡着了。
沈君闻着女儿身上的甜香，闭眼睡了过去，不知为何，好像她很久没好好睡过觉了。
好像又做梦了。
梦里全是女儿失望委屈的小脸，白翊的刀差一点就要捅进她胸口。
沈君骤然睁开眼，用力抱紧了熟睡的女孩，猩红着眼角发抖。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白翊不能杀她的囡囡！
女孩被嘞醒，咕哝哝软生：“妈咪，我要死翘翘了。”
沈君赶忙松开手，沉着嗓音：“现在好了吗？以后不准说死不死的哦。”
“好呀呀，囡囡知道了。”
她坐在床上掰着自己的脚丫，身子像个不倒翁晃来晃去，一双标志桃花眼又大又水灵。
沈君看着，突然出声：“宝贝，妈妈给你起个名字吧。”
女孩眨眨眼：“可是，囡囡已经有名字了。”
“这不一样。”沈君轻轻碰着她的眼睛，红唇轻启：“就叫、瞳榆。”
“瞳榆？”
她歪头，笑出小白牙：“好好听，瞳榆。”
“嗯。”沈君看向窗外，怀里抱着女儿：“你和妈妈，和你三哥哥一样，有双很明亮的眼睛，以后一定会用到的。”
“愿我沈君的女儿，聪明伶俐，像榆树，坚韧不拔，傲然挺立。”
小瞳榆摸了摸脑袋：“妈咪你在说什么，好难懂哦。”
沈君亲了亲她额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才三岁，就已经能和妈妈正常交流了。”
还有……
沈君手指轻颤。
临去世前，沈奴跟她说，他们在z国找到了小小姐。
她的女儿没有死，她像榆树一样，适应各种气候环境。
在那里，顽强生长，傲然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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