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言睁开双眼,双手支着床缓缓起身,伸手揉了下双眼,散乱的头发有些遮挡他的双眼,模糊之间见到自己的父亲背上农具出门去劳作。
在房间里,苏母此时穿着一身粗麻布衣,头上绑着一根粉色布条,正在房子里忙活着一些事情。
清晨,因为还有些微凉,他穿着一身青色布衣,年纪只有六岁,小小的脸上肉嘟嘟的,有一种可爱的感觉。
他看向自己的娘亲,轻轻叫了声娘亲。
苏母听到声音,回头看到苏子言已经醒来,温柔的笑起来,朝苏子言走过去。
伸出手抚摸着苏子言的头发,宠溺看着他“醒了,娘先给你绑好头发,等下漱下嘴就去喝粥啊”
说完拿起一根蓝色布条给苏子言绑好头发,带他去漱口。
等漱好口就让他自己在桌子上喝粥,她继续去忙活自己的事情。
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等下你自己出去玩啊,娘要跟你爹一起去地里干活,记得不要跑太远,不然危险”
苏子言嗯了声,抱着碗喝着粥,吃着碟子里的咸菜,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他吃的也开心。
没多久,苏母也跟着出去忙活了。
吃完粥之后,苏子言就跑了出去,他并没有跟村子里的小孩一起玩,而是自顾自的跑到村子右手边,离着村子有一里多远的小溪里开始摸鱼。
溪水碰撞在石头上,发出咯乐咯乐的声音,安静的小谭子里有很多小鱼在游动。
在他五岁之后,他就经常来这条小溪这里抓鱼,抓完之后就又放回去,主打的就是一个玩。
苏子言不喜欢叫其他的小孩子一起过来,他很喜欢这种一个人安静玩耍的环境。
卷起裤腿,露出小小的脚走进水潭中,看到躲在石头缝里的小鱼,苏子言呵呵笑着就把手伸进去。
不过一溜烟的功夫,小鱼就跑到了另外的地方,不见踪影。
苏子言找了一圈没找到它,没有理会跑掉的小鱼,继续找其它的小鱼,伸手去抓。
只不过,也是因为他来这里玩的缘故,让他今天远离了一个大危险,也让他的人生发生了大变化!
……
也就是在他玩的正开心的时候,三十多个穿着黑衣服,面色带有煞气的男人,拿着明晃晃大刀走到他们村头外面。
“所有人给我到村头集合!不听话者,死!”为首的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大声吼道!
此人满脸横肉,下巴长着黑黝黝的胡子,一道伤疤从他的右眼斜着滑到他左下巴!
右手抓着大刀,放到肩膀上,而左边则是没有手臂,短袖空荡荡的,但就是这样,依旧改变不了他是一个狠人!
此时他正目光阴狠的看向正在田里耕作的村民,发出一声嗤笑。
正在田地里耕作的村民看到这么些人来到这里,顿时慌了起来,连忙从地里往家里那边跑。
刀疤脸见此,脸色一怒“哼!给我上,把他们都给我捉到村头这里集合!哪怕是一只鸡,都不能放过!”
在他身后的一个穿着软甲,脸上也带着胡子,脸上带着麻子的中年人哈哈哈笑着答应下来“大哥!你瞧好吧,我们这就去”
“大哥,你先等一下,嘿嘿,不会让任何一人跑掉的!”
他们一进村,一时间村里鸡飞狗跳,还有人的叫喊声。
只是没过多久,二十多个村民,男女老少都被强盗们赶出村头位置,聚集在一起。
所有人脸上带着惊恐之色,有些小孩还有妇女都被吓哭了。
刀疤脸对其中一个年轻小弟问“全部人都在这里了吗”
那小弟还没有回话,麻子脸小弟就大笑道“已经全部人在这里了,哪怕是一只鸡我们都没有放过”
刀疤脸嗯了声,目光落在群民身上。
而苏子言的父母也在其中,此时两人脸上,目光四处乱转,却不见自己的儿子。
苏父穿着一身蓝色布衣,身材略显消瘦,额头上绑着一圈麻绳一样的布条,他小声紧张的问自己的妻子“言儿去哪儿了?”
“不知道,言儿还没有吃完粥我就出来了”苏母也是焦急无比!
“你!算了,至少现在没有听他们说杀人,看来言儿应该是安全的”苏父松了口气。
苏母嗯了声,不过看着周围的人,她也害怕,如果自己两人出事,言儿怎么办?
他也才六岁而已,他根本无法照顾好自己,面临的也会是被饿死。
她看着自己的丈夫,刚想说话,苏父对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随即看向刀疤脸。
刀疤脸看着众人,冷笑道“你们的东西,还有你们的命我就收下了”
说着一摆手,就让手下的人对聚集起来的村民出手,没有丝毫犹豫!
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血液飞溅,另外还有些强盗更是拿着火把,把这些茅草屋都给点燃。
在壮汉旁边的一个小弟疑惑的问“大哥,这些女娃我们为何不带回去?”
“哼!你是不是傻,这些只是村姑,能有多好,到时候我们进城里的丽春院找那些女人不是更好吗?她们更嫩”
小弟听到这话,哈哈笑起来“是是是,大哥说的不错,是我目光短浅了”
……
小溪里,苏子言正躬着身摸着一块大石头缝,听到村子方向传来的声音,疑惑的站起身看向自己家那边。
仔细的听了一会儿,急忙上了岸,穿上鞋子小跑回去。
不过等他回到附近看到的一幕,让他整个人都吓傻了,跌坐在地上,只见一群黑衣壮汉正拿着明晃晃的大刀砍向村民。
看到为首的那个壮汉,脸上一道刀疤,右手提着刀,另一边没有手的样子,异常恐怖!
这样的形象,深深的印在苏子言的脑海中!
过去没多久,本来站着的村民已经全部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就是小孩都没有放过,一地的鲜血。
苏子言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吓傻了,微微张着嘴巴,眼中被惊恐所取代!
刀疤脸拿着根竹签剔了下牙,将竹签弹了出去,一挥手“走!”
下面的小弟拿着东西一起离开这里,走的时候还在说自己杀了多少人嘻嘻哈的离开了村子。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苏子言才愣愣的用双手撑起自己身体站起来,慢慢走向村子那边,就这么短的距离,他走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
来到父母的尸体旁,他怔怔的看着躺倒在地上的爹娘。
旁边的房屋被火烧的噼啪作响,热浪笼罩身体,但他现在却感到身体无比冰冷!
看着地上的鲜血,苏子言虽然不理解死亡为何物,但以前看到其它的动物没有了动静之后,也是因为流出这些红色的水才导致的。
他伸出手摇了摇父母冰冷的身体,渐渐的哭出来,越来越大声“爹,娘,你们醒醒啊,我害怕,爹,娘言儿害怕,你们起来啊。
跟言儿说话好不好,爹,娘求求你们了,不要吓我,言儿真的好害怕……!”
只是苏母和苏父没有任何动静,脸色因为身上流出血液,已经变得苍白。
苏子言哭了很久,哭的很伤心,过了不知道多久,苏子言昏睡了过去。
……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只见一个有七八十岁,蓬头垢面,穿着黑灰色衣服破烂的老乞丐蹲在自己的面前。
灰白的头发就这么散乱的劈在身上,面容枯槁,手上还拿着一根干竹子。
一时间,苏子言有些害怕,小脸满是惊恐。
看到苏子言醒来,老乞丐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问他“孩子,你醒了,你有没有事,饿了没有,来,爷爷这里有馒头”
说着从布包里面拿出一个白色馒头递给苏子言,而苏子言现在的确是很饿,也不管对方是不是陌生人,害不害怕,接过馒头就吃了起来。
最后老乞丐问了他一些事情,但是苏子言懂什么,吃完馒头之后只知道一直哭,因为心里明白,从此自己没有爹娘的疼爱。
从此之后,只能一个人生活……
老乞丐看他这样,转头看了下其他人,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算了,以后就我带着你吧”
老乞丐起身从已经烧了大半的房屋找了一阵,在一些角落里找到一些被烧了一半木柄的锄头还有砍柴刀。
然后带着苏子言去是山上一边找吃的,一边在一个松土的地方挖坑。
好在土是松的,老乞丐挖出一个坑就埋一个,十几天后就将全部人都埋了下去。
而苏子言趴在自己父母的坟前,放声大哭“爹,娘!你们不要离开言儿,言儿以后会很乖的,再也不要到处玩了!爹,娘,你们出来见见言儿好不好!
你们是不是不要言儿了,言儿会听话的!”
老乞丐抓着他的手拉开他,看着苏子言父母的坟说“你们的孩子,以后就让我帮你们带着吧”
那天,苏子言哭的很伤心,嗓子都哭沙哑了。
等苏子言哭够之后,老乞丐就带着苏子言一路走,走到了八里之外的一座半山腰上的破寺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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