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涿邂把自己会有这种错觉的原因,顺理成章归于是几日未曾与夫人同房的缘故。
他此前未曾有过什么通房妾室,如今还尚且与妻子新婚燕尔,会因禁欲几日而生出这种微妙的欲望也很正常。
故而他回阁楼之时,派人去苏容婵处问了一句,她的月事可终了。
——
次日一早,裴府里来了个教养姑姑,听说是满了年岁从宫里出来的,特来教裴二姑娘礼仪。
只是这礼仪教的多少有些不近人情,裴浅苇毕竟也是常在宫中行走的,可所有礼数皆能被那教养姑姑寻出错来,最后带着她精益求精。
苏容妘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嫡妹专程告诉她的。
“瞧瞧,这么快便恶人自有人磨,听说那教养姑姑之前教导出来的姑娘便个顶个的好,只是从她手中出来的姑娘,日后即便是成了高官夫人,听见她的名字也身子发抖。”
苏容婵叹道:“谁说夫君不在乎她婚事的?这不是为了她能嫁个好人家去,竟是连这种狠角色都请了过来,这二姑娘定是有苦头吃了。”
苏容妘原本并不在意,只是听闻这话却是眉心一动。
竟是裴涿邂亲自请的?
她这才明白,原来昨夜裴涿邂说的会责罚裴二,竟是用这种手段来责罚。
苏容妘不由得冷哼一声,这也算是罚?虽说裴家的姑娘本可以不吃这苦中之苦,可说到底,经由教养姑姑锤炼,不照样还是会有所收获?
只是没一会儿的功夫,外面的丫鬟便进来传消息,原是裴涿邂下职回来,听说了教养姑姑的回禀,对裴二很是不满,罚她在屋中抄写家规,还不准吃晚膳,日后禁足一月好好在家中学规矩。
嫡妹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还很是惊讶一叹:“夫君还真狠得下心啊。”
苏容妘这时才眉目舒展开些,心中这口郁气也散去了不少。
若是真因裴二规矩不好而责罚,哪里会罚抄家规?这责罚,许是专门罚给她看的。
苏容妘指尖转了转手中的杯盏,却还没高兴多久,便听见嫡妹道:“昨日听你说完,我便立即找人去寻了药,今日夫君会来留宿,你早些准备着罢。”
苏容妘没想到她会动作这般快,随心中满是抗拒,但却不得应下一句:“知道了。”
来月事的这几日,连带着因为被蒋礼墨烦扰,她都有些忘记与裴涿邂同房的感觉。
肌肤之贴、唇齿相依,还有那极致的缠绵,尽数涌入她脑海之中。
这种夫妻间的敦伦之感,确实还不差,只是她不愿叫自己沉沦其中,更不愿承认自己会屈服在这种感觉之下。
入夜,再一次坐在嫡妹院中的床榻上之时,苏容妘咬了咬牙,逼着自己板起脸来,神情凝重地盯着面前那扇门,听着隔壁传到耳边的动静。
隔壁的苏容婵乖顺地坐在裴涿邂旁边,等着他将手中的那卷书读完。
“夫君,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罢。”
闻言,裴涿邂放下书本,抬眸去看温柔娴静的妻子,她眉眼虽同苏容妘生的相似,但却温柔的太多,少了那种盈韧与张扬,也没了那夺人眸光的美艳,她只是一朵安静养在窗边的嫩花,丝毫不似妻姐那般热烈。
他真是糊涂了,怎么会将这二人认错?
他伸手捏了捏眉心:“好,安置罢。”
他起身准备去隔壁净室漱洗,可妻子却在这时候拦住了他:“夫君,还有一事……”
苏容婵柔柔开口,似是有些难为情:“咱们成亲眼看着便有月余,子嗣一事我心中实在着急,夫君可否助我?”
裴涿邂眉心一动,他哪次没有尽力?
只是却看到面前人给丫鬟使了个眼色,紧接着便端进来一碗浓黑的汤药来。
汤药有着莫名刺鼻的味道,裴涿邂没忍住蹙眉开口:“这是何物?”
“是我寻大夫求来的药方,听说行房前用了这个,能更快有子嗣。”
裴涿邂闻言,眉头蹙得更深了些:“这简直荒唐!”
他作势要走,苏容婵忙上前一步拦住他的去路:“夫君留步,这药方我提前给府上的大夫瞧过了,其中还能有强身健体之效,即便是不能助嗣,对身子也是好的。”
她神情哀戚:“夫君,求你了。”
裴涿邂看着面前人,虽一副可怜模样,但也不知怎得,竟是叫他生不出怜香惜玉的心。
只是这人是他的正妻,他要相伴一生的女子,她想要子嗣傍身,心急之下寻些邪门歪道也算不得奇怪,但还能去寻府医来问,倒是还有些分寸。
他无奈将药碗接过,直接一饮而尽。
苦涩的汤入喉,虽开始极苦涩,可咽下去后,竟有奇异的回甘,叫他头脑眩晕一瞬。
“下不为例。”
他转身出了门去,心中还是对着碗汤药存疑,沐浴之时,他心中还打算着明日去问一问府医这究竟是什么药,他便已经察觉到身上的不对劲来。
彼时,身上的滚烫,叫这个问题骤然明了。
那是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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