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涿邂感受到了苏容妘的目光,倒是刻意不去看她,自顾自又抿了口酒水,润一润略有些干涩的唇喉。
不等苏容妘说什么,倒是裴浅苇先一步不答应:“这怎么能行?”
她声音陡然升高,话刚说完便有些心虚:“我、我是说,郎君已经等候多时了,若是此时放了人家鸽子,那留的印象也太不好了些。”
她看着兄长,可偏生兄长也不说话,大有种不想将宣穆带在身边的意思。
就是苏容妘也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裴涿邂巴不得宣穆没有她这个娘亲,如今单独带着宣穆的机会,宣穆又乖的很不会添麻烦,他怎得还不愿意了起来,难不成非要叫她带着孩子去相看不成?
彼时倒是一直未曾说话的裴浮若开了口:“要不,我带着宣穆侄儿罢。”
她年岁不大,叫宣穆一声侄儿虽辈分上过得去,但听起来还是有些怪怪的。
她开这个口,也只是因见兄长不愿松口,宣穆瞧着似谁都不愿意要一般,实在可怜。
裴浅苇松了一口气,忙跟着附和道:“如此正好,两个孩子年岁相仿,定是能更自在些。”
如此一来,裴涿邂的故意拖慢也没了道理,只能点头,算是将此事给应了下来。
当今圣上最是在意百姓是否高兴富足,也算是憋着一口气要与前朝一较高下,故而但凡是个节日,都会给拨一笔银钱来好好办上一办。
将夜禁解开的同时,大小商贩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与此同时也更怕有鸡鸣狗盗之辈,官府便派了不少人看守巡逻,以免生事。
一顿饭吃的差不多,苏容妘便跟着裴浅苇离了席面,一路也不知去绕到哪处的酒肆茶楼。
裴涿邂则没动,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有下人凑近到他耳边来,低声说了苏容妘定在了哪处相看人家。
他清了清嗓音,状似无意开口:“婵娘既说花灯好,便一同去走一走罢。”
出了酒楼,他便慢慢绕着去往相看之处走。
而另一边苏容妘到了地方,便察觉有些不对。
这选的地方,也太过热闹了些,甚至与方才用膳的酒楼不同,那酒楼若非有些家世,便是连个席面都不会给留,可如今这处酒肆则是更平民了些。
若说吃饭,这确实是个好地方,可若说是相看,也未免有些太过惹眼了。
“二姑娘,你确定是此处?”苏容妘免不得有些质疑,“人这般多的地方,那位郎君就不怕损了名声?”
裴浅苇眼神有些游离,紧张的搅动帕子,口中含糊道:“在乎名声的郎君,哪里会愿意与你相看?”
这话虽听着刺耳了些,但苏容妘想来想,却是觉得也有几分道理,许是那郎君真有些特立独行。
她自己进去寻找,裴浅苇则没跟着,只说是要去看花灯,便没陪着再往里走。
酒肆之中来来往往人多的很,裴浅苇退后了几步,慌忙就要离开,只不过刚拐过一个弯,面前便被一人挡住去路。
“二姑娘可是将人带来了?”
裴浅苇吓了一跳,猛然抬头,正对上蒋小公爷似笑非笑的眼。
她喉咙咽了咽,虽点点头,但还是有些不安道:“那苏大姑娘可会出什么事?”
“如今五步便有一差役守着,哪里会出什么事,我不过是找人羞辱她两句出出气罢了。”
他笑着用折扇轻戳了戳裴浅苇的面颊,叫她忙后退几步:“小公爷自重!”
“瞧瞧,竟还矜持上了。”蒋礼墨笑着道,“你不就是想要我娶你?别急,我嫂嫂已经被送回家中了,等过些日子你哥哥消了气,我再托母亲上门去说你我的亲事。”
裴浅苇面色一红,自己也不知自己到底要不要继续这门婚事,可听他这般说,自己却能感觉到莫名的心安,最起码,她日后相看的郎君若是都比国公府差,她还能有个小公爷来兜着底。
她没说话,转身便带着身后丫鬟匆匆离开。
而酒肆之中的苏容妘则是见到了那位相看的郎君,待见到了面,她便有些明白为何此人会选在酒肆见面。
他衣着随不俗,可却没有用心打理,容貌生的清秀,但若仔细一瞧,指甲还长长的,分明是家境一般,但又喜用华丽的东西打肿脸充胖子。
苏容妘抿了抿唇,在他对面坐下来的那刻,这位张郎君便开了口:“你便是苏容妘?”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人,啧啧两声:“生的倒是好看,在乡下的时候,听闻睡你一次不过三文钱,如今到时摇身一变,成了那裴家的座上宾了?”
他声音不小,再加上如今酒肆人多,他的话自然有人听到,分分侧目过来。
苏容妘面色一沉,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她已经察觉不对,起身就要走。
可刚站起来,手腕便被人一把抓住:“走什么?”
张郎君大声嚷嚷了起来:“苏容妘,我可是寻了你好久,你可还记得我兄弟?当初就是死你床上的!”
苏容妘眉头蹙起:“你胡说八道什么!”
张郎君却是阴恻恻笑了一声,不管她的否认,自顾自拔高声调:“瞧瞧,你心虚了是不是,你若是不心虚,何故急着要离开?”
他似早就准备了说辞,声音又大又清晰,叫人插不进去话:“你入了京都便到处相看人家,若非我借此由头还真见不到你,你这般放浪之人,就该扒了衣裳浸猪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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