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暖心智坚毅,哪怕在绝境也不允许自己放弃。
马儿在伏击的第一时间就被放生了,连口润喉的水都没能喝一口,她便抓起地上安静的清雪塞进嘴里,却不敢多用。
今日出门前,她的小日子就要来了,原本就隐隐有坠痛感的小腹,在冻了一夜后,这会更疼了。
她一向爱惜身体,喉咙没有那么干了,她便不再吃雪,背转过身,倒着向前走。
裘狐大氅贵重,也有它的好处,避开风好似也没有那么冷了,只是脚被冰的没了知觉。
不知走了多久,头越来越沉,她在告诉自己不可以晕倒,这么冷的天,倒在空无人烟的官道上便只有死路一条。
可还是眼前一黑,身子重重向后栽倒。
珍珠她们的马车紧随苏卿暖他们出的府,她们不想拖后腿,也是快马加鞭。
行至途中,马儿忽然嘶鸣一声,被人狠狠勒住了马绳。
翡翠,“怎么回事,为什么停了?”
小厮:“几位姑娘,官道上有人晕倒了,要不要救?”
珍珠心软,看着外面那么大的风雪,对小厮道:“看看是否还活着,若还有气息便抬上来。”
翡翠不太赞同,却没有立即反对,率先下了车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那人倒下时半个大氅遮住了脸,她奓着胆子将兜帽挑开,随后发出一声惊呼。
“公主?竟然是公主。”
“珍珠、琥珀,快下来,玛瑙快拿汤婆子来。不,拿热水来。”
翡翠已经完全慌了,她本来想不救人的,可万万没想到倒在官道上的人是她们的主子。
玛瑙没有听她的,而是挑了灯笼下来。
到了近前,四人也都是惊喊,顾不得太多,四人合力将主子抬上了马车。
车里燃了炭盆,光线暗,看不清公主的情况,珍珠立即将灯放到近前,这才看清楚主子身上全是血。
翡翠也摸了摸主子的额头,一片滚烫。
琥珀惊呼,“公主的衣衫都是湿的。”
三人齐齐看向翡翠。
“怎么办,还要不要去青鸾?”
翡翠咬着唇,心中做了许久的挣扎。
“回府,公主受伤高热,怕是赶制青鸾自己的命都要去掉一半,又怎么给侯爷治病。”
她心中默念:侯爷对不起,若你死了,还有大公子,可若是公主出事了,以如今苏府的情况,怕是立即会被人瓦解。
“公主要是怨怪,我一力承担。”
不用赶路,马车便行得平稳下来,四人换衣衫的换衣衫,替主子止血的止血。
好在车上备的东西充足,琥珀早就用炭盆热了一壶热水,这水半温了喂给主子喝。
跟着公主久了,她们也都有了一些药理知识,知道伤病要如何治,用哪种药。
回京前倒是替苏卿暖去处理好了。
药起了作用,又被喂了几次热水,身上盖着四个丫鬟的大氅,苏卿暖慢慢恢复了意识。
她头很疼,睁开眼时还不太清醒。
“我是死了么??”
她只记得晕倒前,全身无一处不疼,她是用最后的意识强撑着身回走,她要报仇,那些想让她死的人,她非要好好地活着。
她倒下时还有不甘心。
翡翠已经忍不住哭出了声,“公主,你还活着,咱们在路上遇到你了。”
苏卿暖茫然地看着身边四个丫鬟。
“你们?”
她们怎么在这里?
“这是哪?”
珍珠忙解释道:“公主,咱们不放心你一个女子独自在青鸾没有人照顾,你出府后我们就跟来了。”
苏卿暖已经醒过神来,她示意自己要坐起来,看清楚这里是马车上,夸赞道。
“跟来的好。”
不愧是她苏卿暖的丫鬟,擅自做主,胆大妄为,她喜欢。
“回去一人赏银二千两,将来给你们许配探花郎做夫君。”
几人吃惊不已,公主竟然这样大手笔赏这么多银钱,还没做出反应呢,下句给几人全说的娇羞起来。
“公主还有心思和咱们开玩笑,看来这烧是退了。”
翡翠早说过了,她不嫁人,所以没好气地嗔怪着。
珍珠也道:“奴婢不要赏赐,也不要什么探花郎,奴婢只想知道公主遇到了什么事?侍卫们呢?公主的马呢?”
苏卿暖抬手摸了摸左手臂,“一会回京先不回府,直接到国公府。”
府上除了老弱家人,没有人能替她做主。
今日被人阴得这样狠,她的男人必须替她报仇。
琥珀忙道:“主子身子还弱,早晚我们会知道发生什么,让公主歇一会吧。”
马车摇摇晃晃的,确实适合休息。
苏卿暖歪在靠枕上再次闭上眼睛,药起了作用,很快便睡了过去。
只是她的呼吸很重,一看就是染了极重的风寒。
再次折返回京城已经是四更天,再晚上一刻钟祁衡便去上朝了。
府门被拍响的时候,下人还惊了一下。
“是谁,来了。”这么一大早就来敲门,怕是有大事。
翡翠对那人点头道:“公主要见小公爷,将门打开。”
小厮不认得翡翠,却认得苏府的马车,见有奴婢背着一人,脸上皆是诧异。
“是永嘉公主?”
“别问那么多,小心公主怪罪。”
角门打开,小厮小跑着往内带路。
苏卿暖一早便过府,将祁国公都惊扰到了。
国公夫人,二房、三房的几位爷都到了。
祁衡更是听到下人来禀,迈出的步子都走出了残影。
苏卿暖被安置在前院客堂,坐下后,翡翠就站在她身边,让公主倚着她。
“暖暖,这是怎么了?”
呼啦啦,前堂一下子站满了人,一个个脸上皆露出担忧之色。
原本新嫁娘给长辈请安才能见到国公府的长辈,今天倒是意外全看到了。
苏卿暖只对众人轻轻颔首,便抬起手去拉祁衡。
平常再坚强,看到祁衡的那一瞬间,委屈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眼泪也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祁衡哥哥,暖暖昨夜差一点就死了,要不是翡翠她们,我们现在已经阴阳两隔了。”
苏卿暖抱住祁衡的腰,在他怀里就哭了出来。
二人当着三房的长辈这样亲昵,给众人看得皆是尴尬不已,偏当事人完全不知,鼻涕眼泪齐流,将祁衡换好的朝服都拧脏了。
“祁衡哥哥,我手臂被刀砍伤了,日后你不会嫌弃我吧?呜呜呜……”
祁衡听说她差点死了,是又后怕又担心,都要心疼死了,暖暖竟然还关注什么伤不伤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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