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没开灯。
有微弱的光从窗外投进来，穿过窗帘缝隙，不轻不重地落在梁京雾的手臂上。
他问那话时，没松开林伽，就那么扶着她的手臂。
林伽心口起伏着，慢慢地抬眼，终于对上他的眼眸。
能感觉到他那时候看自己的表情已经因为那个问句有细微的变化。
他看她。
她也同样看她。
林伽没回他，他就又接着说，“那晚我没戴套，你没吃药。”
前半句是他自己知道的。
后半句是试探，却也很笃定。
林伽确实没吃药。
时间也对得上。
如果怀了，确实是他的种。
但林伽这时候心里有点烦。
从分开到现在，全凭他的心意。
而他现在又有女朋友。
不想全部都在他的掌控中。
她在他说第二句话的时候，很快反驳，“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吃药。”
梁京雾被呛了一下，没说话，但也没松开她的手臂。
林伽的手机在这时候突然响起来。
打破这份安静。
她准备去接电话，但手臂被梁京雾拉了下。
他不让她走。
林伽说，“你放开我。”
梁京雾没说话，一只手拽着她，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在敲敲打打。
不知是在回工作上的消息。
还是在跟女朋友，或是哪个莺莺燕燕聊天。
总之他挺游刃有余的样儿。
林伽那时候脾气上来，啪地一下扯开自己的手腕。
她使的劲比梁京雾预想的大。
没防备。
她成功挣脱开来。
梁京雾那时候终于放下手机，抬眼看她，眉毛微皱，“你别动胎气。”
林伽呵地一声，那一秒只觉得可笑。
先前对她爱答不理，现在因为她好似怀孕了。
他又变了态度。
原来在他这里，孩子比她这个人要重要。
什么道理。
林伽说，“关你屁事。”
梁京雾看她一眼，慢慢将手机放回兜里去了。
接着回她，“我的种，怎么就不关我的事。”
话说着，还看了眼她平坦的肚子。
手机还在外头响。
林伽不想这时候跟他较劲。
反正也没用。
上次自己飞巴黎，他那个混蛋样还历历在目。
她不看他，直接转身，要去拿手机。
梁京雾没硬拽她，但人跟着她一起出来。
林伽能感觉到，但那时候真的累了，不想跟他吵。
电话是老徐打来的。
她给他回电话。
说了一些工作上的安排。
接完电话，她才想起自己还在梁家的老宅里。
于是又给助理打电话，要她来接自己。
但身旁的男人突然在这时候插嘴，“我送你。”
林伽被吓了一跳，刚刚的工作电话让她完全忘了身旁有个人，她没想到梁京雾一直没走，就在旁边看她，肩膀一颤，没注意看路，竟直接踉跄了一下。
梁京雾反应挺快，立马捞了她一把。
人才没摔地上。
林伽惊魂未定，那时候侧头，瞪他一眼。
接着要继续讲电话。
但手臂还被梁京雾握着。
烫烫的。
温度很明显。
她没法忽略这个细节。
只能挂电话，看他，问他，“你到底想干嘛。”
话说着，她也有点生气了。
又补一句，“是你的种又怎么样，反正你又不会要这个孩子，我会打掉不会……”
梁京雾却打断她，“我要。”
他说这话时，像是在刚才的安静中就已经做了很多的思想准备。
这句话是他深思熟虑后说出来的。
他很快又补，“我认真的，我要这个孩子，你先别自己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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