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枪鸣在耳旁响起，硝烟裹着血腥一遍一遍冲击她感官。
虎子面色煞白，催促她：“走！快走！”
砰——虎子眉心被一枪击中，鲜血喷洒，何欢瞳孔聚缩：“不要——！”
猛地睁开眼，何欢大口喘气，冷汗打湿她的发，看着空荡荡的病房，掀开被子，下床往外走。
房门刚拉开，何欢就与陈致白迎面撞上。
陈致白扶住她踉跄的身子，扫了眼没穿鞋的脚，“你做什么。”
何欢答非所问：“虎子怎么样？他还好吗？”
陈致白眸色晦暗，眼底情绪翻涌，得不到回答，何欢急切追问：“他现在什么情况？医生怎么说？是不是问题不大？”
“虎子死了。”
轰隆一声响。
这四个字似轰天雷一般，震得何欢眼前一黑，双膝一软，陈致白捞住的身体，没让她滑跪在地。
何欢的支撑来自陈致白的胳膊，喉咙滚动，面色煞白一片，艰难开口：“二少，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陈致白直接打横将她抱起，放在床上。
何欢抓住他胳膊不撒手，魔怔般：“别跟我开玩笑。”
迎上她坑求的目光，陈致白出声：“虎子人在停尸间。”
他的话，夺去了何欢脸上最后一点血丝，依旧不肯相信：“你在骗我是不是？”
陈致白只说：“我现在带你过去。”
何欢坐在轮椅上被陈致白推去停尸间，浓浓寒气阴面袭来，她心都跟着打颤。
当她看着闭着眼的虎子，何欢喉咙疼得不能呼吸，现实击破了她的妄想。
虎子真的死了。
何欢愣在原地，直直凝视着面色灰白的虎子，泪不受控制溢出。
几小时前，他还在跟自己说话呢，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
她害死了虎子！她背上人命了。
陈致白并没让她长久待在停尸间，见过之后，就推她出去。
离开了停尸间，何欢身上的寒气也并没消失，反而深入骨髓，骨缝都泛着寒意。
何欢被陈致白推回病房，又被抱上床，全程她一句话都没说。
陈致白将被子盖在她身上，主动打破沉寂：“我们还得在日|本多待几天。”
何欢涣散的眼神渐渐聚光，她说：“有人要杀我。”
她认得清现实，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借陈致白的势，她找不出谁要杀自己，也没那本事给虎子报仇。
陈致白道：“我知道。”
在她昏迷期间，川口血洗了身边势力，也找出了叛徒。那群人是针对他而来，何欢也是顺带被捎上。
陈致白眼底冷戾闪过，背后对他出手的人是谁，他心里清楚。
何欢问：“我需要做什么？”
陈致白将她按在床上，吐出两个字，“休息。”
“我不想……”
休息二字还未出口，陈致白不容置疑：“虎子命不能白丢。”
闻声，何欢哑然，对啊，她这条命是虎子给的。
躺在床上，何欢双眼瞪的大大的，她不敢闭眼，因为一闭眼，眼前就是虎子满身鲜血的模样，再到一脸灰白的死寂。
第一次这么直面死亡，何欢心下震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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