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前脚刚走,齐知礼后脚就来报到。
齐知礼自从打着陆凡的招牌开始在紫阳郡行事,手底下的随从做事也越来越机灵和高效。
齐知礼在郡府衙门坐着,消息就能从郡城的大街小巷直接送到他的手里。
宝塔街的进度如何;
街面上都在传播什么消息。
七大家族如何如何……
齐知礼门清得很。
现在虽然还只是郡府衙门的一位捕头,但是他对郡府的了解,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顶头上司——周玉河。
每天晚上来卫捕营大档头府邸,是齐知礼必须做的功课。
张林负责综合郡城内的事务消息,把拍卖所和宝塔街的事务汇总给大档头。
齐知礼则负责民间更细微的环节。
“大人。”
“今日,街头巷尾对宝塔街的议论,热度不减。”
“许多有实力有名望的富绅和家族,仍旧没有放弃,还在打探和联络我们卫捕营的人,试图收我们手里的地契。”
“除此外,今日有十三波人,是从其它郡府过来的,包括附近郡府的家族势力,也都在打听入驻宝塔街的详情。”
“京都方面来了六波人马。”
听到这里,陆凡眉头一掀。
“京都也来人了?对宝塔街感兴趣?”
“是的。”
齐知礼笑着答道:
“属下打探过,这些人都是在京都有商号的,底蕴不一般,虽然比不得叶家和八大世家,但比起尉迟家族这类……要强出不少。”
“他们大多都是走的权贵阶层路线,卖茶卖酒卖丝绸和一些古玩字画,在我们紫阳郡也有分号,这次得知我们准备全面重建宝塔街,打造最繁华的街道,很是感兴趣,应该是想介入。”
说到这里,齐知礼又拿出了一份清单:
“属下调阅了他们商号的情报。”
“这些商号开在城内的各个街道路口,看着不起眼,但是盈利能力惊人,如果是放到宝塔街,权贵集中,对他们的帮助很是不小,属下估摸着,就算商铺价格翻倍,他们也会愿意购入,有这个魄力。”
听到齐知礼的这番分析,陆凡露出笑容,接过清单仔细看了看,笑容更盛:
“京都有一百多个商号,如今只来了区区六个,八大世家一个没动,宝塔街还能再继续往上走一走!你连夜安排下,把你今天收集到的情报,分别散播出去,让消息再飞一飞。”
“是。”
齐知礼转身就走。
“等等。”
“郡府衙门现在什么氛围?”
陆凡叫住齐知礼。
后者回转过身,沉吟道:
“大人是指总捕头和府主对宝塔街的态度吧,府主对宝塔街的态度模棱两可,似乎是旁观的状态,不准备介入,但是府主对总捕头似乎很是不满。”
说到这里,齐知礼特地加重了语气:
“昨天晚上,今天傍晚时分,有京都信使进了郡府,然后府主把总捕头揪进去狠狠骂了一顿。”
“骂的什么。”
陆凡十分诧异。
“这……”
齐知礼面露难色:
“这次骂得比较难听,好像是让总捕头滚回卫捕营之类的话……”
“这么严重?”
陆凡微微吸气。
因为活体祭台的事,府主肯定对周玉河不会满意,认为这个总捕头在城内就是一摆设。
但周玉河毕竟上任时间不长,不敢在钟全寿的眼皮子底下做一些事情。
陆凡叹息着把手里的清单放了下来:
“府主平日里轻易不动怒,看来是上头准备动周玉河,府主不得不出手……”
说到这里,陆凡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奇怪了。”
“上面怎么会关注一个总捕头。”
“周玉河能力和敏感性的确是差了点,但还不至于直接撸掉。”
“或许因为活体祭台的事情,上头把周玉河总捕头过往在卫捕营的履历一起翻了一遍,那就不难解释了。”
齐知礼提醒陆凡。
闻言,陆凡张了张嘴:
“那就没办法了。”
“闪电貂的案子,他差点被撸掉,之后因为湿婆坟山表现过于糟糕,被问责,在卫捕营都很难待下去……好容易调到郡府衙门,又碰到宝塔街的大案,碰到活体祭台,这些东西全部都记录在卷宗里。”
“上头一旦把这些东西连贯起来,周玉河的确是没有拿得出手的政绩和能力。”
“唉。”
陆凡忍不住地叹口气:
“本官最初的想法是让你再多立几个功劳,想办法劝说周玉河给你让道,现在看来,上头有别的人选了。”
“不碍事的,大人。”
齐知礼抱拳鞠躬:
“属下来紫阳郡的时间不长,对现在的职务已经十分满足,而且,这个位置更能够安心为大人做事,大人不必介怀。”
齐知礼知道,一旦上头决定空降人员接替郡府衙门总捕头一职,陆凡就没办法操作了。
郡府衙门,不是他说了算的。
“你安心做事,我们看看来的人是什么成色,先处处看。”
“是。”
“属下下去做事了。”
齐知礼抱拳告辞。
就在这时,乔三进来通报:
“大人。”
“周总捕头求见。”
“……”
陆凡、齐知礼齐齐愣住。
说曹操,曹操到。
真不经念叨。
“请周总捕头进来。”
陆凡示意。
齐知礼也不忙着走了。
因为周玉河已经大步从外面进来,威风依旧,只是面上透着浓浓的倦意和愁容。
一进门,齐知礼主动行礼:
“总捕头。”
周玉河对齐知礼在这里一点都不意外。
点点头,道:
“你……算了,反正都是兄弟,我也不怕当着兄弟的面丢人。”
“大档头。”
“陆兄弟。”
“我在郡府衙门是待不下去了,我打算重新回卫捕营,你看着给我安排个职务呗。”
“怎么回事?”
陆凡明知故问。
周玉河立即打开话匣子,开始大倒苦水:
“京都来人,说我这个总捕头,对郡城内的情况了解不够,治理能力严重欠缺,存在渎职失察的情况,让我立即卸除总捕头职务……我这才上任三个多月就让我滚蛋,脸是真的丢尽了。”
“府主今天把我好一顿臭骂!”
“陆兄弟,你看,我到卫捕营来顶四档头的缺,合适吗?”
什么?
陆凡一脑门问号。
从总捕头的位置,晋升为四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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