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苗疆出事
骆清寒到凤鸣国已经有三天了,派人打听凤鸣国宸王殿下的消息,却得知她的消息依旧是去云游四方了,以他现在的身份,他又不能够直接去宸王府打探消息,凤鸣大都也不是说没有人识得他,无奈之下,只能准备和尉迟勋一起回大宁去。
找不到人的他,着实烦闷的紧,吩咐尉迟勋不许跟着,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城郊。
(注:断口崖下的河流贯穿整个凤鸣国,连接各个城池的护城河,所以在河边偶遇女主不算鬼扯。)
骆清寒沿着这条河走着,他知道这条河流,由京都底下的一个泉眼为源头,终年不结冰,还自带一股暖意,倒也是一处奇景了。走着走着,却发现前面有一人倒在河边,本不想多管闲事的他,在看到那人的面容时,大惊。
女子绝美的脸庞苍白,唇也是苍白无色,一看便是失血过多。
骆清寒轻柔的转了一下女子的脑袋,却发现在后脑处有一血窟,还在流着血。
骆清寒将女子抱起,运用轻功快速的赶回他所下榻的客栈,回到卧室内,“尉迟勋,去请大夫,记得带上面纱。”
“不是,王上,你怎么还把宸王给带回来了,难不成……”
骆清寒看着尉迟勋一脸惊恐的表情,再看看赵文昭如今的情况,也难怪尉迟勋会想歪了,不过,这次还真不关他的事情。
赵文昭怎么受伤的他不知道,但是,她脑袋上的那个血窟窿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要么赵文昭是在被追杀的途中撞到了脑袋,要么,就是属下的护卫不利了,但是,不管如何,她们凤鸣的人,各个都像是个蠢材!
“行了,你也别在这里难不成什么了,赶紧去请大夫,还有,这一身行头不行,在凤鸣,还是得守她们的规矩,要么,把头发给盘上去,要么,就戴上面纱出去。
丑是丑了点,但是别被人家当成异类就行。”
尉迟勋听着骆清寒的吩咐,偏偏还不忘了损自己一嘴,可真是,可真是……气人呐,他能怎么办,只能是我照做了,他又不能盘头发,只能是带着一个面纱出去。
平日里,尉迟勋这健壮的身躯,英武的面容,可是备受大宁的女子们欢迎的,偏偏到了凤鸣,自己反而是被嫌弃的一方了……
骆清寒在客栈里头小心翼翼的将赵文昭平放在床榻上,看着赵文昭那被血液粘连在一起的青丝,也是不敢触碰半分。
自己之前在大宁,不论是受多重的伤,他都不会当回事,可是,这伤若是出现在了赵文昭的身上,他这心里,还真是一抽一抽的痛呢,手不敢乱动,只能是用自己的胳膊,将赵文昭的头和枕头间隔开,若是不小心碰到了其中的伤口,更严重了怎么办?
骆清寒又让店小二打来了一盆温水,小心翼翼的给女子擦拭着后脑上的血渍。
骆清寒不好用力,生怕弄疼这玻璃似的人儿,只能轻轻的擦拭着周围的血痕,即便是这样,还是换了两盆水才擦拭干净。
大夫是被尉迟勋拎着衣领过来的,当时她还惊异于这世间怎么会有这般粗暴的男子,到看到躺在床上的赵文昭以及立于赵文昭身旁的骆清寒时,她便了然了。
怕是这两位公子都是床上女子的夫郎吧,难怪如此着急。这样一个美丽的误会就在几个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产生了。
待那老大夫看到赵文昭以及骆清寒的面容,不禁老脸一红,哎,活了人生六十几载,第一次见到如此貌如天仙的人儿。
想到这里,不禁回首看了一眼尉迟勋,心中道,可怜这男子了,妻主以及正夫都如此貌美,他的清秀也只能算是平平了,怕是在家中也不得宠吧。
尉迟勋感觉到那大夫看自己的眼神不对,那那满含同情是什么鬼?
大夫在给赵文昭包扎头上的伤口时,不禁唏嘘,哎哟,这是得有多么深的仇恨,才能够下手这样重啊,但是,看这身边两位夫郎焦急的模样应当也不是他们做下的。
“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那大夫给赵文昭包扎完伤口,抬眼看着骆清寒和尉迟勋两个人,刚才只觉得是个和和美美的一家子,现在,怎么看,这两个人怎么不善。
“有话你就直说,可是关于她脑袋上伤口的事情?”骆清寒有些烦躁,一个大夫,絮絮叨叨的问这么多做什么?
但是,他又不能够直接将这位大夫给扔出去,能够让尉迟勋找来的大夫,定然是这淮阳城里最好的大夫,若是她察觉除了什么不对劲,告诉了其他人,那赵文昭的安危,又不能够保证了,毕竟,这次自己只带了尉迟勋过来。
“正是,要知道,这伤口可是严重的很,像是被尖锐的石头所伤,不知……”
骆清寒语气十分恶劣,他编出来的这个谎话,倒是配着他的语气,还贴合的很。
“她赌/博,败光了家产,被追/债的人打了,这不,身上的衣裳都被人给脱了抵债去了,你说,这伤口能是怎么整得?”
那大夫一听,哟,这是家事啊,也是家丑,真是难为人家了,自己这追问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只能是赔笑道。
再悄咪咪的看一眼床上躺着的赵文昭,确实,一身白色的长袍,跟身边这两位锦衣公子完全不搭配,原来是被人给抢夺了衣裳啊,真是难怪了。
又想到自己刚才被那位侧室给提溜进来的时候,这位俊美的夫郎,可是很小心的在伺候这位夫人的,想来,应该就是被人追/债了,唉,这么俊美的夫郎,又有这么关心她的侧室,怎么就这样想不开去赌/博呢?
“是小老儿多虑了,这位夫郎莫怪,着实是令家主这伤口看上去太过于狰狞,这得是用多大的劲才能够造成这样的伤口啊。”
大夫又给赵文昭诊脉,这女子的身子底子不错,失了这么多的血,还泡了这么久的水,脉象还能这样平稳,实属不易啊。
别问大夫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这身上冰凉凉的,还有水渍在,头发也湿乎乎的,肯定是被追/债的人给打完了,扔水里去了呗,唉~
“令家主的伤口很深,这伤口虽说处理了一下,可是毕竟是泡了很久的水,若是醒来后出了什么问题,尽管再来找我。
毕竟,她现在没有醒,我这边也没有办法看出更多事情来,其余的,没有什么大事了。”
她收拾好自己的药箱,抬手写下了一副药方,吹干上面的墨迹后,递给骆清寒。
“这位夫郎,贵夫人因头部遭受撞击,又在水中泡了许久,故而这几日不可受寒,尤其是这几日,多雨凉风,最是恼人的,我开了一副药,今夜就喝下去,以防夜里发热。”
骆清寒又听到夫郎两个字时,太阳穴突突的跳了几下,想到这是凤鸣,就压下心中的不快,冲大夫点了点头。
“多谢大夫,敢问…她何时能醒过来?”“令家主的身体并无大碍,约莫明日晌午便可醒来。”
“多谢大夫,尉迟勋,随大夫去抓药。”
“是,大夫请。”
……
温塘留在宸王府,本想着等着赵文昭安全的消息的,可谁知道,錦玉传来消息,温族长那个疯女人居然害死了那个男人(温塘的爹)
呵,这是狗咬狗了么,还是说,自己爹爹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了,让那两个人,直接死了才好。
温塘打开房门,,身上换下了往日所穿的长衫,换上了劲装。
一身紫红色的装束,让他在夜间愈发的妖媚,本来这样的他会让女子血脉喷张,可是整个苗疆族祖地里的人都知道,这到底是怎样的一朵罂粟花。“少主,恭迎少主回城。”血梧带头,一众人都匍匐在温塘的脚下。
“都起来吧,这一次本少主要以最快的速度,最少的伤亡来结束今夜的行动。”温塘用手指拨弄这胸前的一缕墨发。
“当然,谁都可以提着哪位长老的首级来见本少主,这样,那位长老的位置就是你们的了。”
这话一出,下面的人都兴奋的不行,谁不想要一飞冲天坐上高位,手上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
“属下等定拼尽全力,誓死效忠少主。”
“好,血梧,锦玉,你们两个陪本少主去魔楼,其余的就去大杀四方吧。”
温塘走出客栈,不过半刻钟的时间,苗疆族祖地就有不少户人家里都亮了灯。
“这老婆子的走狗还有多少?”“回少主的话,老教主之前拜把子都不离不弃,又岂是阴长老,这一段时间里,不知为老教主除了多少异己。”
血梧虽说是在向温塘回话,但是她的眼睛却没有离开过温塘的脸,那眼中的爱恋是藏不住的。
“嗯,阴姨是个好的,可惜了,不能留。”温塘想到小时候阴姨对他的宠溺,那是一种长辈对小辈的无限溺爱。
等上魔楼,温塘一脚踢开房门,便可看到房间深处,一位老妇正在哪里艰难的想要爬起来。
“母亲这是急什么,想要起身,开口叫一下人来不就好了。”
温塘朝旁边的一个下属使了个眼色。
那名教徒意会的走向前去想要扶起温塘的母亲,却被温塘的母亲一手挥开。
“不需要你的假好心,怎么,攻打到我这里来了?”温塘的母亲喘着粗气,可惜啊,身子骨已经垮掉了。
“当然没有,儿子能有今日,怎能缺了母亲的见证,所以啊,儿子是特意到母亲这里来等消息的,让母亲听听儿子手下人的战果。”
温塘说的每一个字都轻巧得很,可是里面的阴毒却让人不寒而战。
可是温塘那般悠哉悠哉的样子,在温塘的母亲的眼里就是分外刺眼。
不到半刻钟,就不停的有人给温塘送来消息,谁谁谁杀了哪位长老,直至所有长老都死了,又开始舵主们的去了。
每传来一个消息,温塘的母亲的脸色都会铁青一分,温塘眼中的笑意就会加深一番。
“母亲,真是不好意思呢,儿子的人把母亲的心腹都杀光了,母亲如今就是一个光杆了呢。”正在温塘说完这一句话后,进宝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主子,小主子被阴长老带走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温塘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落。
一旁的温塘的母亲大笑,“哈哈哈,温塘,我们之间还没有完,看看谁会笑到最后。”
“少主,阴长老在外面求见。”
“让她进来,看好她,不能让她伤到小主子分毫。”温塘努力的平稳住自己声音的颤抖,可是指尖的颤抖仍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阴长老将安哥儿抱了进来,她的身旁一个人都没有,怀中只有一个孩子。
“阴姨,有什么事我们都好商量,何必那一个无辜的孩子来作为筹码。”
“哥儿,你从小就是我们的掌中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是你呢,今日是怎么对待她们的。”
阴长老的声音里充满了痛心,还有不可置信。
“那阴姨可知我的父亲,他傻啊,被他最爱的女人给害死了,毒素都侵入了五脏六腑,可是到了他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念着这个女人能够回心转意,他图什么了?
看着他最爱的女人娶到她声称最爱的男子为夫,最后,没有人给他送终,你说他这一生是多么的可笑。”
温塘的眼泪从脸颊上滑落,眼神扫过温塘的母亲。
“阴姨,当初若不是你收留我,我还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她……早已经把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阴长老没有话说,因为事实如此容不得她去掩盖。“哥儿,阴姨不求你可以放过你的母亲,可是她如今也没有几日可以活了,不是么。”
“是啊,她自己已经活不过三天了,可是我就是不想放过她。”温塘走到温塘的母亲的旁边。
附耳说道“知道那个男人是怎么死的么,我用了一味药,让他旧病复发,谁知他这么脆弱,一口气没喘过来就去了,听说他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呢。”
温塘的母亲抬手就要打死温塘,却被温塘袖中的暗器给射中太阳穴。
“哎呀,真的不好意思,反应太快,这暗器啊就自己飞出来了。”
“阴姨,你带着她走吧,我这人其实挺善良的,就不对一个死者做什么了。”
阴长老把安哥儿放到进宝的怀里,看着温塘笑着,“哥儿真的长大了。”温塘的母亲听到,……
“爹爹,爹爹你醒醒啊,你说你会好起来的,你说你会保护糖糖的。”男孩儿跪在雪地里,面前是一具男子的尸体,周围没有任何人,甚至是丫鬟仆妇都没有。
漫天大雪配上男孩儿的哭声,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凄凉。
最后,男孩儿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抱起男子的身体,其实,男子的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重量了,但是,对于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仍旧是吃力的。
男孩儿把男子埋在了一处梅林,他知道,这是母亲和父亲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对于父亲来讲,这个地方,意义非凡。
自那夜之后,温塘就跟从阴长老学习暗杀之术,自己也瞒着所有人学毒术。
众人皆知教主主夫是因病暴毙而亡,可他是见过父亲的尸体的,那明明是因为中毒致死的。
从十几岁开始,他就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重查当年的事情。
得知真相后,温塘也开始了自己的计划,本来他想给那个男人也下个慢性毒的,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自食恶果。
却不曾想,那个男人也是个短命的,有先天性的哮喘,本想这样一点一点的折磨他,可谁知他一味药下去,病发到无药可医,直接就去了。
十四岁,他让自己的人潜伏在温塘的母亲身边,一点一点的拖垮她的身子,而他却因为一次意外的任务,找到了他失踪的哥哥。
那是,他的哥哥是清风楼里的花魁,还好温塘的母亲没有丧心病狂到让哥哥去侍奉人的地步,还没有丧失所有人性。
哥哥长到十四岁,仍然是清倌,而且锦衣玉食,无痛无忧。还记得他们二人初次见面的场景,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后来都激动的无法言说。
到最后还是哥哥先开的口,他听爹爹说过,他有一个刚出生就失踪了的哥哥,母亲让人‘追查’多年一直未果。
兄弟见面,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文轩和他细细的说了他们父母的事情。
只说是他们本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孩子,可是后来家中变只说是他们本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孩子,可是后来家中变故,所有人都不知所踪,两个孩子也是被人拐卖。
荣安郡公是成了南风馆伎子,而温塘则是去了杀手组织当了一个从刀尖上舔血的人。
还记得当时哥哥甚是心疼他,为他处理伤口,仔细的为他打理一切。
但是有一次,他见到了赵文昭,那个十六岁的女孩子,他的生命里第一次出现了除了复仇以外的信念,“他想得到她。”
他将哥哥的消息一点一点的透露给凤鸣国皇室,终于,哥哥被送走了,而他也如愿的嫁给了他。
那一年他十六,她十八。
他也曾担忧过哥哥的处境,却发现齐国国君对他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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