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乱章(不要购买)
李氏的姿色,也确实是有让墨闻舟留下他的资本,但是,这看上去怯生生的,若是在殿下面前也这个样子,那就失了乐趣了。
“多谢主子夸奖。”李氏还不知道对自己开口说话的是谁,但是,这个院里,除了跟自己同位分的,那都是主子,光是看衣裳,就能够看的出来。
“光顾着说话,忘记跟你表明身份了。
我是温氏,有孕的,是晏侧君。”温塘指了指坐着笑的晏千秋。
“温主子安,晏侧君安。”
温塘也想不出能跟这位可人儿说什么了,三个人安静下来,就等着下一位的到来了。其实,只剩下两位了,除了卢氏,就是那位得罪过温塘的陈氏(云林)了,温塘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这跟李氏一同入府的那位官家子,似乎也是位陈氏,得,这后面啊,就有好戏看了。
云林进来的时候,那模样,温塘有一瞬间都没有认出来,不过是半年多未见,他怎的成这个样子了,少说,都有老了十岁的模样。
进宝看到自家主子被吓了一跳,弯腰给温塘解释道,“这位之前在殿下跟前当差的时候,就不讨人喜欢,趾高气昂的,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如今成了一个低等奴才,那之前被他得罪过得,可不是要好好磋磨磋磨他?”
“奴侍给晏侧君请安,给温主子请安。”云林如今,早就没了当初的傲气,如今剩下的,就只有给人一种‘暮气’的感觉了。
“嗯,起来吧。”晏侧君看到云林这个模样,也是意想不到,府里,还有这号人物呢?
云林站到最靠近门口的地方,那一处,刚刚好也是个阴影,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丢人,才把自己从人前藏起来。
卢氏终于来了,看他那稳重的步子,温塘还有一瞬间的不适应,等他对着晏侧君行完礼,两个人行平礼的时候,才开口调笑道。
“卢哥哥这是扭到腰了?怎么还要袁春扶着啊,看这僵硬的姿势,要不要请医师来揉揉?”
“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好端端的咒我作甚,我这是小心一些而已。”卢氏现在可谓是看谁谁顺眼。
照他的性子,若非他早早的诊出来有了身孕,在赵文昭把孩子给温塘养的消息一出来,他就该发脾气了,但是这一次他虽说没有发脾气,但是心里也不舒爽,毕竟,殿下都没跟他提起过这件事情,即便是跟他说了,他也不会养。
“哦~这样啊。”温塘挺吃惊的,卢氏居然没有跟他怼回来,倒也是个奇事儿。卢氏对于屋里头其余三个侍子对他行礼也不热切,放在之前,他或许会打量打量他们的,现在,他有了孩子,日后的宠爱,可能就不多了,对于这后院男子的多少,他就不想上心了。
随后来的,才是他们又不认识的一个面孔,新入府的陈氏,是个漂亮的,跟府里其他人是个漂亮的,跟府里其他人的美也不同,独树一帜,也是个特点了。
“奴给三位主子请安,主子万福金安。”陈氏扫视一圈,发现只有三个人坐着,应该,只有三个算是正儿八经的主子。
“嗯。”晏千秋也不想一句一句的让他们起来了,只能是嗯了一声。
后院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只差墨闻舟了,但是,墨闻舟似乎是故意晾着他们一般,足足有一刻钟才出来。
怕是故意安排了这么一段时间,晏千秋坐的椅子,平日里可是没有那么厚的软垫的,想来,也是墨闻舟新给安排上的,就怕晏千秋的胎出事吧……
等到墨闻舟出来,李氏跟陈氏没有太惊讶,其余几个人都是三个多月没有见到过墨闻舟了,看到墨闻舟如今憔悴,依旧不施粉黛的模样,让人佩服呀。
“臣侍(奴)给王夫请安,王夫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墨闻舟看着这一群莺莺燕燕,都是殿下的人啊,怎么看,怎么可恨。
“我的身子你们也知道,长久以来,都不是太康健的,所以,请安的事情呢,就七天来一次就好,这天儿也是越来越冷了,让你们一趟趟的跑,也不是个事。”说实话,墨闻舟也不是因为身子不好,才不让他们请安的,一来呢,是因为这群人让他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二来呢,则是因为就算他们不来请安,但是,这个府上,谁是主子,都得明明白白的。“多谢王夫体恤。”几个人也觉得不来最好,等到了冬天,天寒地冻的,谁想来这啊。
“你们今日既然来了,那我就给你们介绍两个新人,李氏,陈氏,你们走上前来。”
“现在怀有身孕的呢,是晏氏,晏侧君;一左一右的两个小侍呢,是温氏和卢氏,你们认认人吧。”
“奴陈氏,拜见晏侧君,拜见温主子,卢主子。”陈氏先跪下来,对着几人行礼。
“另外两个,站在晏侧君身后的,是王氏;站在门口的……云林,你也是姓陈?”
“回王夫的话,奴侍确实姓陈。”云林跪在地上回话道。
“你们两个位分相同,姓氏也相同,这倒是……让我难以区分了。”墨闻舟看着他们二人,状似为难道。
“王夫,奴跟他到底是不同的,奴是官家子,他不过是个奴才上位,要改称呼,自然是让他改的,他不是有个好听的名字么,云林?奴觉得,这个名字就挺好的。”
陈氏到底是个心气儿高的,跟一个奴才出身的人同姓,本就够丢人的了,如今,若是再因为他被改了姓氏,那他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府里头立足啊。
“云林,你觉得呢。”墨闻舟这样叫出口的时候,其实,已经决定了结局,偏偏还要叫出声来,让他亲口承认,仿佛做决定的人,不是王夫,而是他一样。
但是云林有什么法子呢,他现在是整个王府里,跟最低等的下人才能住相提并论的人,怎么能够反驳王夫的话,跟一个可能日后会得宠的侍子争呢。
“是,奴觉得陈氏的主意甚好,奴的名,是殿下起的,自然是好的。”
可是云林气不过啊,他家世代都是伺候皇室的,论官位,他的母亲,还是从五品的宫官呢,但是,到底也是个奴才。
最后这句殿下起的名,确实不假,虽说只是赵文昭随意指给的名字,但是,也足够膈应那个新入府的陈氏了。
至于王夫……王夫怕是从来都没有把他给放进眼里吧。
“你……”那陈氏也不好在这里,就跟云林吵起来,但是行平礼的时候,他就没有和云林行礼。
李氏看到他们都消停下来了,就赶紧挨个给人行礼,安安分分的站在一旁,不敢多说一句话。
“行了,这人呢,也见了,日后啊,就是一家子,不说什么生分话,在一起,就和和睦睦的,处不来的,那就尽量少碰面,明白了么。”
这一次,墨闻舟说话说的敞敞亮亮的,让人一听就明白,这是不想让他们惹事,典型的,他们惹了事,墨闻舟也不会再帮他们说好话了。
“是,臣侍(奴)谨遵王夫教诲。”
墨闻舟低头,抿了口茶,看到晏千秋的肚子,心里盘算着,他的这一胎,是男是女呢……
“你这肚子,也有七个多月了吧。”
按照惯例,墨闻舟是该问问晏千秋肚子的月份的,毕竟,日后这个孩子,也得叫他一声爹爹。
“是,也是王夫劳心惦记着,七个月多一些,将近八个月了。”晏千秋听到墨闻舟点自己的名儿,还以为是有什么事呢。
“嗯,也是时候准备生产的事宜了,这些事情,一直都是殿下身边的陈嬷嬷操持的,你身边的人有什么不知道的,也可以去问陈嬷嬷。
这最后几个月了,身边人都伺候的仔细点儿,缺什么了,就来紫竹院找我,别亏着自己。”“是,多谢王夫,臣侍现在一切都好,若是真有什么缺的,定然会第一时间来找王夫讲明的。”
“嗯,那就好,你我都是同一个屋檐下的,莫要生分了彼此。”
墨闻舟跟着温氏还有卢氏又叮嘱了几句后,这才说自己有些乏了,今日的请安就到这儿吧。
出了紫竹院,温塘几人先恭送走了晏千秋,那王氏(云舒)也是对着他们行礼以后,才急匆匆的跟着晏千秋的软轿离开了。
“那王氏倒是好运气,跟着晏侧君这么好/性子的人,平日里得到的新奇玩意儿,听说还会分给王氏一小部分呢。”卢氏看着王氏亦步亦趋的跟在晏千秋身后,酸不拉几的说道。
“怎么,哥哥若是羡慕,那就去跟晏侧君住一起去啊,毕竟,晏侧君的熙和院,可是顶咱们两个人的住处那么大呢,你若去了,定然也是够用的定然也是够用的。”“住处,自然是独门独院舒服,谁稀罕跟别人挤在一起啊,行了,我也有了,你走不走。”
温氏跟卢氏回住处的路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卢氏更远一点点的,也就是一点点,不多。
温氏跟卢氏一走,这紫竹院门口,就只剩下了陈氏和云林两个人了,这个时候,臣侍也就不再掩饰自己对云林的恶意了。
“你是什么时候被抬成侍子的?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还敢跟我争称谓,你配么!”
云林不想搭理陈氏这个傻子,在他眼里看来,陈氏这个人,六七个当初的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敢怼天怼地。
好歹自己当初还伺候过殿下,仗着殿下还算喜爱自己,才会那般傲气的,可是如今呢,还不是成了这般模样,落得这般田地,确实是自己咎由自取。但是,如今这个陈氏怕是连殿下是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没有侍寝过就这般张狂,总会有人教他做人的。
陈氏从那里一直叫嚣,但是云林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快步离开了紫竹院门前的地儿。
……
陈氏跟李氏同时进府,但是李氏有靠山呀,靠山还不是一般的强,直接就先侍寝了,侍寝第二天一早,赵文昭就往他屋里,填了许多的东西。
一开始,李氏还收下的不安心,想要都给王夫的,谁知道墨闻舟直接赏赐了他一些更好的。
“主子该有的都有,你想不到的东西,也是有的,所以,殿下给你的赏赐,你就好好收着,只要你伺候好殿下,主子自然也会对你更加欢喜的。”青郢说完,就离开了李氏的屋子。
温塘听身边人说,这个李氏还挺得宠的,连着三四天,殿下都是让他侍寝的,不是留宿在紫竹院,就是让李氏去前院侍寝。
这都半个月了,赵文昭都没再踏进后院,各个院子,已经开始烧碳火了,十二月初的天就是冷的快,前一天还觉得屋里没有炭盆子没什么,但是到了后一天,立马就觉得冷意入骨,让人难忍。
“主子,这炭盆已经烧起来了,要不要再往被褥里填一些汤婆子?”
青郢是真的感觉到墨闻舟的身子大不如从前了,之前,墨闻舟虽然畏寒,但是好歹烧上炭盆子,穿着厚一些的衣服就能够在屋里坐下去。
但是现在呢,墨闻舟不仅仅是要在屋里烧炭盆子,还要穿着厚重的衣物,身上还盖着兽皮,兽皮底下藏着汤婆子。
“嗯,好多了,不用再加了,这个冬天啊,怕是难熬的很。”墨闻舟还能够受得住,这屋里的温度已经很暖和了,是他身子不争气,更畏寒了。
“主子您别这样说,大不了,奴婢就把整个屋里,每个角落都烧上炭盆子,把屋里黑烘的暖暖的,一点冷空气都进不来。”
“你啊,穿着自己身上的衣裳都快穿着自己身上的衣裳都快被汗给浸湿了吧。
前两日,我就觉得咱们屋里烧的不对劲了,他们来请安的时候,一个劲的抻自己身上的衣服,出去的时候,恨不能把披风给裹得严实,我就知道,咱们屋里啊,热的很。”
“那是他们体热,现在,晏侧君的屋里头,不也是烧炭盆烧的旺旺的?每日领的碳火数量,比咱们还多呢,咱们这都是正常的。”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外头有奴才通传,说李氏来给王夫请安,两人对视一眼,就让李氏进来了。
“奴侍给王夫请安,王夫万福金安。”李氏一进来,就觉得暖和,第二个感觉就是,有点过于暖和了,就让整个屋里都有些憋闷。
“今个儿怎么想起来给我请安了,这么冷的天儿,不在自己屋里待着?”
“奴侍,奴侍想来伺候王夫的,前两日请安的时候,奴侍看到王夫现在很是畏寒,本想着,王夫身边有医师伺候着,应该是用不到奴侍的。
但是这两日,又瞧见王夫的屋里头频频烧炭,奴侍这才知道,王夫的畏寒之症并没有解决。
但是,但是奴侍是贫苦人家出身,一到冬季,冷是肯定的,所以,奴侍会摁一些穴道,让身子能够产热,这样,就不畏惧冬日寒冷了。”
一开始听李氏来说他的畏寒,墨闻舟还有些被窥探了隐私的感觉,但是听到李氏是来告诉他如何能够适当缓解,脸上的冷意就渐渐消失了。
李氏看到墨闻舟不说话,以为墨闻舟不相信自己,不过,这倒也是应该的,自己一个泥腿子出身,那能够碰触王夫那尊贵的身子。
“王夫,王夫若是不相信,奴侍可以给青郢按一按试试。”
青郢觉得可行,就冲着墨闻舟点了点头,墨闻舟想着,不妨一试,毕竟,这个畏寒之症,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李氏站起身来,让青郢脱掉外衣,只剩下里衣的时候,这才上手给青郢摁穴道。
青郢刚脱下衣物来的时候,还觉得有些许的凉意,毕竟,屋里的碳火烧的再热,也抵不住这冬日是冷的。
李氏给青郢按压着穴道,约摸一刻钟,青郢就没有再觉得冷过,甚至自己的鼻尖还冒汗了。
“主子,真的管用呢,而且,不仅仅是自己的身子暖和了,让李侍子一按压,奴婢觉得身子都舒爽了许多。
要不,您就让李侍子试试,给您摁摁?揉揉?”
墨闻舟心动了,这畏寒之症,让他在自己屋里,都束手束脚的,等到每七日的请安之时,他又不想让那群男人看笑话,但又不想委屈了自己,若是李侍子哥哥法子对他也管用,那就是帮了他大忙了。
“也好,不过,先让李氏歇一歇吧,我看他给你揉的,鼻尖都冒汗了,青郢,去给李氏倒杯茶。”
“哎。”青郢穿上自己的一层单衣,就给李氏沏茶去了,李一层单衣,就给李氏沏茶去了,李氏坐在绣墩上,看着墨闻舟绣的小衣服。
“王夫,您这是再给小世女做小衣裳么。”
“嗯,平日里,在屋里闲来无事,就会给琨姐儿做几件小衣裳,琨姐儿从三个月到现在五个月的衣裳,都是我亲自给她做的。”
“王夫的绣工真好,奴侍的针线活就比较粗手粗脚的,以前,还没有入宫当奴才的时候,只帮母亲还有姐姐缝补过衣裳,都是些粗人,也不在意针脚如何。”
“你现在看着我的绣工好,但是你不知道,我小的时候,在这绣工上下了多大的功夫。”墨闻舟说完,沏茶回来的青郢就跟了一句。
“是呀,当初主子为了练习这绣工,手上不知道被戳了多少个洞呢。”
李氏接过青郢手中的茶杯,“十指连心,当初定然很痛吧。”
“也不算多痛,长了教训之后,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墨闻舟笑笑,继续做着自己手里的小衣裳。
李氏看着墨闻舟的模样,觉得王夫不愧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公子,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的优雅,让人看了,就挪不开目光。
墨闻舟在府中养了两个多月,身子已经是好的差不多了,跟李氏刚入府,见到的墨闻舟的模样,完全就不是一个人了,现在这样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的王夫,很难跟之前连精气神都是强撑起来的王夫想比的。
李氏看着墨闻舟做小衣裳,慢慢的喝完了自己手中的茶,察觉到自己已经休息过来了,就赶紧开口。
“王夫,让奴侍给您按揉穴道吧,奴侍给您按揉上一刻钟,您差不多两个时辰左右都不会感觉到冷意的。”
“好,你来吧。”
墨闻舟由青郢伺候着,将身上厚重的衣服给脱了下来,李氏走到墨闻舟的榻旁边,力道适中的给墨闻舟按揉起来。
不得不说,确实是舒服,因为身子太过于凉,墨闻舟甚至都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是有一阵阵的热流划过的。一刻钟的时间,墨闻舟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一刻钟的时间能够过得这样快,就好像自己才趴在榻上不一会儿呢。
重新穿上自己的一半的衣裳,墨闻舟就觉得可以了,不用再披上那厚重的披风了,腿上也不用再盖着兽皮了,手里抱着一个汤婆子,他就能够安安稳稳的坐在这榻上跟李氏还有青郢说话。
“你的这个手法,都是跟谁学来的?要知道的,我的畏寒之症,是从小就有的毛病,太医,还有大都中的名医都束手无策,只能是让我多喝些苦药。”
“不能说是什么好法子,但是这都是些医者教我们的,都是些我们贫苦人家的土方子,但是能够帮衬到王夫,奴侍就很开心了。”
“这事,确实是多谢你了。”
李氏从墨闻舟的屋里退出去的时候,青郢在门口握着李氏的手说,“你是主子,本来我也不该这么说的,但是,你帮了我家王夫,我自然是要感谢你的。
日后,你在这个王府里,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是我青郢办的到的,肯定不会拒绝。”
“青郢,你别这样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你是个可爱的人,若是嫁入寻常人家,定然会幸福一生的。”只可惜,被德安贵子给选入了宸王府。
后头的这句话青郢没说出来,毕竟,他不是李氏,不知道李氏心中所想,或许,李氏也喜欢殿下呢。
“我现在也觉得很幸福的,衣食无忧,比之之前的生活,好的不要太多了。
好了,你快进去伺候王夫吧,王夫身边的贴心人,似乎是只有你呢。”
说完,李氏就回到了自己的偏殿,坐在自己的床榻上,想着青郢对自己所说的话,嫁入寻常人家,真的会比他现在的生活好很多么……这样假设的事情,谁都说不好,但是自己既然已经是殿下的人了,就不该想这些事情!
……
等到赵文昭再入后院的时候,先去的,就是墨闻舟的紫竹院,到了正殿的时候,看到墨闻舟正穿着单薄的外袍跟青郢说笑时,不禁顿了顿脚步。
墨闻舟的病,这是好了?就算是墨闻舟还没有生育过的时候,就是墨闻舟刚刚嫁入王府的时候,一到冬日,他在房里头,除了烧着旺旺的碳火之外,还要穿着厚重的冬衣在屋里才能够坐得下来呢。
“殿下,臣侍给殿下请安,殿下今日回府怎的这般早?”
“冬日里的事情少,早朝上头没有什么可说的,皇姐就让我们直接回来了,你在屋里头怎么穿的这样单薄?不会冷么,还有,你现在干嘛过来伺候本王更衣?让青郢过来不行?本王身上的凉气若是让你着了风寒怎么办。”
赵文昭虽然是冷着脸说着这话的,但是话里话外都藏不住的,是对于墨闻舟的关心。
“妻主不必忧心,臣侍现在身上好着呢,而且,一点都不冷,妻主,要不,你摸摸臣侍的手,还是温热的呢。”
赵文昭顺着墨闻舟的动作,牵着他的手,确实,跟往日的冰凉不同,如今,真的是温热的,让人摸着,不会觉得不舒服。
“是平日里吃的药管用了?还是说太医又给你开了新的药方?”赵文昭牵着墨闻舟的手坐了下来。
墨闻舟坐在赵文昭的身旁,“都不是的,妻主都猜错了,而且,让妻主最想不到的,应该是这件事情,是谁做的。”“没有换药方,也不是太医做的,那就更不可能是府里的医师了,医师若是真的有这个本事,你也不至于冷了这么多年。
你这让本王猜,本王哪里猜得到?不会是你从府外头请来的名医吧。”
赵文昭对墨闻舟的耐心很多,墨闻舟让她猜一猜,她自然也会奉陪,陪他闹一闹。
“都不是,臣侍告诉妻主吧,是李氏,住在臣侍偏殿的李氏,他是贫苦人家出身的,他说,他的家里,一般冬日里,是用不起碳火的,有没有很多厚厚的衣物,他们平常靠的,就是民间的土办法,摁压身上的穴道,让自己的身子产热,这才能够扛过寒冷的冬日呢。
那天,他察觉到臣侍有畏寒之症后,就赶忙来了臣侍的屋里,给臣侍按压穴道。
他给臣侍按压了一刻钟,臣侍就能够有两个时辰就在这屋里面,不用一直窝在榻上,也不用穿着厚重的衣服,还得盖着兽皮过日子了。”“没想到,他的心还挺细,是个贴心的人,或许,你把他安排在自己的偏殿里,本身就是个正确的事情。”赵文昭想到李氏,唯一的印象就是整个人很爱笑,像个小太阳一样,看了他,赵文昭也就有了好心情。
“是啊,臣侍我觉得,留下李氏,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墨闻舟也觉得,或许,李氏就是上天可怜他,让他来照顾自己一下子的。
毕竟,他的这一辈子,已经够苦了,能够有个人,贴心的照顾他一下,他都觉得自己放松了不少。
“妻主,最近,琨姐儿会说话了,会叫臣侍爹爹了呢。”墨闻舟坐在榻上,突然想到了昨日琨姐儿叫了自己爹爹的事情,很有必要跟赵文昭说一声。
“真的?琨姐儿会叫人了?琨姐儿呢?你没有让她来你屋里。”赵文昭看到整个屋里,确认之前只有墨闻舟还有青郢两个人在。“嗯,没让琨姐儿睡在我房里,琨姐儿认地盘,她在我房里,就没有安安稳稳的睡过觉,一到了时辰,若是还没有回到她的偏殿处休息的话,她就会哭闹的不停,我怕她哭坏了嗓子,就没有强求,只是有时间了,就去偏殿陪着她。”
“嗯,小孩子认地方,确实不能强求,现在琨姐儿醒了么?要不要我们去偏殿看她?”
“青郢,你去偏殿看看琨姐儿行了没有,行了就跟乳/父一起,把她连着婴儿车一起抱到正殿来,若是没有醒,就若是没有醒,就来通知我跟殿下。”
“是,奴婢这就去。”青郢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偏殿,看到小世女正跟乳/父们玩着呢。
他走上前,跟正在逗弄小世女的乳/父说道,“殿下来了,要见小世女,把孩子抱给我,你们只负责把婴儿车带到正殿去就可以了。”
“好的,青郢您稍等一下,奴婢们先给小世女换一身厚一些衣物,然后再穿戴上小披风,您在抱着,可以么。”
乳/父放下手中的拨浪鼓,将本来坐着,倚靠着靠枕的小世女轻柔的平放在榻上,另一个乳/父则是拿了一堆厚厚的小衣裳,一层又一层的给小世女套在身上。
“自然是可以的,你们动作快一些,别让殿下跟王夫久等了。”
“是。”
青郢看着他们给小世女穿衣裳,看着小世女从一个扁扁的球,被乳/父们逐渐包裹成了一个圆圆的球,不禁笑了一下。
最后,青郢抱着小世女,快步走到了正殿,到了屋里头,这才将小世女的斗篷都头上拿下来。
小世女瞪着圆圆的眼睛,趴在青郢的肩头上,看着外头的景象,一天一个记性,觉得新奇的很,还咯咯的笑出了声。“将小世女给本王。”赵文昭听到了自己女儿的笑声,心里痒痒,就让青郢将孩子抱给自己。
小世女刚到赵文昭的手里的时候,赵文昭还在惊叹着,“小家伙的重量不小呢,会不会是吃的太胖了些?”
“不会吧,臣侍觉得还好。”墨闻舟没觉得。
可能天底下的父亲都觉得自己的孩子很可爱,一点都没有胖啊,反而还觉得现在这个样子,可能还是缺点什么营养。
墨闻舟看到琨姐儿伏在赵文昭的肩上,露着自己的牙床咯咯笑。
“妻主,看得出来,琨姐儿很喜欢你呢。”
“是么,本王的女儿,不喜欢本王,她还喜欢谁?”赵文昭轻手轻脚的将小世女平放在自己的怀里。看着女儿胖胖的小脸蛋儿。赵文昭一个没忍住,就冲着小世女的脸伸出了魔爪。
赵文昭的手,或许已经保养的很好了,比起一般的人来说,她的手,也算是养尊处优的手。
但是她却忘了,自己常年练习各种各样兵器,自己的手上,早就是布满了茧子,跟孩子脸蛋儿上柔嫩的肌肤想比,自然是粗糙的很,而且,还会觉得很疼。
果不其然,小世女被赵文昭摸到的一瞬间,就咧开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唔哇……哇……哇……”这一嗓子,直接就把整个屋里的人给吓了一跳。
墨闻舟赶紧起身,把小世女给抱在怀里安抚着,“哦……哦,乖,琨姐儿乖,不哭了不哭了,你母王不是故意的呢,她是看到咱们琨姐儿太可爱了,这才摸了一下,不疼哟,乖~”
或许是小世女闻到了自家爹爹的气息,也或许是墨闻舟给小世女的感觉很安心,渐渐的,小世女就安静了下来。
长长的眼睫毛上面,还残留着一两滴的泪珠呢。
“这,这琨姐儿怎的这般的娇气,本王不过是……不过是摸了一下罢了。”小世女这一哭,多多少少的,让赵文昭感觉到有些尴尬,毕竟,一摸自己的女儿,女儿就哭了这件事情,很丢人的好么。
“殿下的手,是用来摸刀枪,日后,还是不要来摸琨姐儿柔嫩的脸蛋儿了。”墨闻舟听到赵文昭这话,也是不认同,小孩子不娇气,谁娇气?她后院的那些男人么!
“好了好了,你别气了,本王也不是故意的啊。”
赵文昭觉得在一众奴才面前,自己王夫竟然这般不给面子,一时间,也觉得自己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青郢在墨闻舟发火的那一下的时候,就带着一众乳/父退了出去,整个屋里头,只有墨闻舟还有赵文昭,以及小世女三个人了。
等到奴才们出去了,赵文昭这才走到小世女还有墨闻舟旁边,“你不是说琨姐儿已经会叫爹爹了么,你让她叫一声,本王听听。”
墨闻舟不想理赵文昭,但是,让琨姐儿先叫他爹爹,还是个值得炫耀的事情,那就勉为其难的做一下这件事情吧。
墨闻舟抓着琨姐儿的两只小手,嘴里用诱哄的语气跟小世女说道,“琨姐儿乖,叫爹爹~”
“大大……”掷地有声的一个大字,让墨闻舟险些破功,这个臭家伙,昨天叫的还好好的今天就给他没脸。
“是爹爹,不是大大,乖,琨姐儿再叫一声,爹爹!”
“大大!”琨姐儿就是这么不给面子,看着墨闻舟,自家爹爹不开心的脸,整个人笑得开心,还啃着自己的手指头。
“你这手指头有什么好吃的啊,脏死了!”
哪成想,小世女竟然拍着自己的小手,开口喊到,“脏死了!脏死了。”
说完,就又啃着手指头傻笑,赵文昭在一旁看着他们父女两个人的互动,简直都要被笑死了。
“你,你这个家伙!好的不学坏的学,你看看,让你母王看笑话你吧,你也别笑,你都五个多月了,还不会叫爹爹!小笨蛋。”
墨闻舟不开心,就直接不去逗弄小世女了,但是,墨闻舟不逗你,不代表赵文昭不觉得这个女儿不好玩啊。
她坐到另一边,看着躺在榻上的小世女,“琨姐儿乖,叫母王……”
小世女睁着大大的眼睛,也不开口,就是看着赵文昭不说话。
“嗯?怎么不开口?叫母王,叫母王,那母王就送给琨姐儿这个那母王就送给琨姐儿这个。”赵文昭从自己的腰间拽下来一个玉佩。
那个玉佩,是用上好的和田玉雕刻出来的,现在在找这么优质的玉佩,可不好找了,可以说,是价值千金呢。
但是墨闻舟却不以为意,现在琨姐儿才多大啊,哪里会识得这样的好东西,肯定不会叫的,就算是开口了,怕不是也跟叫爹爹一样,叫成大大,丢死人了。
小世女看到赵文昭手中的玉佩,两只眼睛瞬间亮了一下,拽住玉佩底下的穗子,大声的喊了一句“母王!母王!”
“哎!琨姐儿真乖,诺,这玉佩,就是咱们琨姐儿的了。”赵文昭笑得合不拢嘴,将玉佩放在小世女的手边。小世女却抓着玉佩不松手了,看到自己女儿这个样子,墨闻舟真的是目瞪口呆啊,他怎么不知道,原来给自己女儿一个值钱的玩意儿,自己的女儿就能够准确的叫出来呢。
“啊!真没想到啊,我的琨姐儿,居然是个小财迷!一个玉佩就把你给收买了,真是个不简单的小家伙。”
两个人在屋里头逗弄着小世女,小世女被他们给逗弄的咯咯笑,但是不一会儿,就玩累了。
小孩子的觉总是多一些的,墨闻舟将小世女给抱到了婴儿车里,看着孩子安逸的睡颜,两个人心里,就像是泡在了甜汤里一样,幸福极了。
青郢在外头听不到小世女的笑声了,估摸着应该是睡着了,他轻手轻脚的推开门,看到赵文昭还有墨闻舟正在轻轻的晃动着婴儿车,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殿下,主子,可要传膳?”青郢轻声说道。“让乳/父进来照看着小世女,我跟殿下去偏殿用膳。”墨闻舟看着小世女睡着的样子,这个时候,就不再适合挪动了。
得到赵文昭的点头同意,青郢就下去传话了。
赵文昭跟墨闻舟在乳/父进来以后,两个人就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屋,到了偏殿的时候,屋里有一股似有似无的奶香味,跟小世女身上的味道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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