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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难产

赵文昭在骆清寒的寝宫中睡得香甜,外头也没有人敢过来打扰她,所以,这一觉,就睡得格外绵长。

德全没有跟骆清寒去上早朝,反而是守在寝宫外头,暖洋洋的太阳晒在身上,让他都忍不住的想要偷懒。

眯着眼睛在外头晒太阳的同时,心里也想着这位贵主子也太受宠了些,这种殊荣,怕是后宫里头的头一份儿了。

还记得六年前的时候,他就跟在王上的身边,伺候过这位贵主子一回,但是那一回,和这一次,给德全的感觉完全不同,还是这个更有人气儿一些。而且,看样子,这位贵主子似乎是心甘情愿的待在王上身边的,而不是像六年前那样,好像是玩一玩的态度一样,都没怎么认真过,一直都是自家王上来投入……

太阳暖和的德全打着瞌睡,完全没有发现,挺着九个月大肚子的皇后——阿格雷勒氏从外头走了进来。

看到正在偷懒的德全,皇后身边的人想要叫醒他,哪里有这样的奴才,主子都在里头等着人伺候呢,他倒是好直接在这里打起瞌睡来了。

但是,却被阿格雷勒氏给阻止了,这一次,阿格雷勒氏过来,也是因为昨个儿夜里,王上好不容易没有去旭辉堂留宿,在自己的寝宫里忙活了一晚上,相必是很累了。

别的不说,阿格雷勒氏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骆清寒了,心里想明白,想的清楚是一回事,可是,想要怎么去做,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阿格雷勒氏推开骆清寒的寝宫门,让身边的宫女在身后把门关上,自己走了进去。

就在阿格雷勒氏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德全一个激灵,就已经醒过来了,再回神去看皇后的时候,她已经走进去了。

“主子娘娘……”德全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阿格雷勒氏身旁的宫女给制止了。

“主子娘娘不过是去关心一下王上,你这个家伙,想要坏什么好事。”

所有人都没有想过,骆清寒去上早朝,居然没有带着德全一起,反而是让赵文昭睡上了他的龙床,用着他的奴才。

德全听到那宫女说的这话,心里就知道坏事了,可是,他不过是个奴才,况且,如今主子娘娘已经进去了,他还能怎么办?

希望王上这么久以来,对赵文昭的宠爱,皇后肯定是知道的,看到赵文昭出格的睡在龙床上,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太震惊的地方吧。

心里这样想着,却听到里头传来一声怒喝,“你是谁!王上身边伺候的宫女么,这么没规矩,没让你睡在这里的,来人呐,拖出去,杖毙!”

德全在听到阿格雷勒氏的声音时,就已经做好了冲进去的准备,听到主子娘娘喊‘来人'的时候,他第一个就冲了进去。

看到里面的情形,他直接就给跪下了,阿格雷勒氏抱着肚子,喘着粗气,一脸的怒气还没有消散。

反观人家赵文昭,还是一脸的睡意朦胧,还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呢,就在赵文昭揉揉眼睛想要开口的时候,德全连忙插嘴。

“主子娘娘,万万不可,这位,这位是王上身边的人,是旭辉堂的贵主子,您在坤宁宫养胎好几个月了,一直都不知道这位,这位也是不知道您的,一时间不太守规矩,还请主子娘娘见谅。”

“不守规矩?你看看她,现在是一句不守规矩就能够翻篇的事情么,她现在,可不是睡在她的旭辉堂,而是在王上的寝宫,她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如何能够躺在这上面,还是说,这位贵人……是仗着王上的宠爱,恃宠而骄了?”

阿格雷勒氏在发了这么一通火后,感觉到肚子有些微微的疼痛,但是,她没放在心上,也没当回事,前些阵子,她也时不时的阵痛,不会有什么的,当务之急,是要在王上上早朝的时候,给这个女人治罪!

“不不……”德全还想说什么,可是赵文昭哪里还给他插嘴的机会。

“大肚婆,你来找谁啊,哦~你就是皇后对吧,我只是今个儿早晨来的太早,困了,骆清寒又不能够来陪我,我就只能是无聊的再睡一会儿了,怎么,他的这张床,是金子做的,我还能不够躺躺了?”赵文昭知道规矩的,也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是骆清寒的皇后,也是人家的原配正妻,心里堵着气的赵文昭对于阿格雷勒氏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德全惯是会夹在中间做人,可是,也不问问她答不答应了。

“你……你放肆!这么没有规矩,就应该先去内务府学学规矩,再来伺候王上!

还有,你以为,你是谁,如何能够直呼王上的名讳!”

阿格雷勒氏没有想到‘武昭'这个女人居然如此无礼,一般的女子,就算是再娇纵,这个时候,也是应当起身给她行礼问安的,而不是依旧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

赵文昭就像是耳朵聋了一样,翻过身去,继续睡。

阿格雷勒氏自然是明白自己是彻底的被无视了,她的呼吸愈发的急促,就在她要发作的时候,外头传来人的通传声……

“王上驾到……”

骆清寒从外头大步跨进来,看到翻着身,屁股对着他们的赵文昭,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在外头,奴才还没有通传的时候,骆清寒就已经听清楚了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是看到赵文昭躺在了龙床上睡觉,她心里觉得不舒服了。

“皇后……”

“王上!您不应该这样包庇,纵容她的,她现在别说是无名无分了,就算是她被封为贵妃,皇贵妃,也不能够睡在龙榻上!

就算是死罪难免,活罪也难逃!”阿格雷勒氏现在的样子,看的骆清寒是直皱眉,皇后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自己这么久明晃晃的偏爱她都看不出来么?还想要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自己为了赵文昭破了多少例,难道她都看不出来么,还在这里明晃晃的质问他。

赵文昭按照规矩,她不能够睡在自己的龙床上,那她阿格雷勒氏就能够借着自己皇后的身份,对他这个王上开始大吼大叫了?

“好了,你现在还怀有身孕,大动肝火不值当的,德全,送主子娘娘回去,赵文昭的事情,朕自有决断。”

听到骆清寒这样说,阿格雷勒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就是典型的默许,不想管呗。

没什么,自己不气,自己都忍了这么多年了,害怕这一会儿么,她还有孩子,她什么都可以让步的。

阿格雷勒氏被自己身边的宫女给扶着离开的骆清寒的寝宫,一路上,她的贴身宫女都在安抚着她的情绪。

“主子娘娘,您千万别动气,您的生产日子将近了,太医说了,这个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情绪起伏太大……”

“本宫知道,本宫本来是知道的,知道旭辉堂的这个武昭有多么得宠,可是,本宫还是低估了她,她居然能够睡在王上的寝宫,还能够睡在龙榻上!你这让本宫……”让她阿格雷勒氏情何以堪呐……

阿格雷勒氏被扶上轿撵,眼泪无声的从脸庞上滑落,凭什么,凭什么她都忍了这么多,哪怕是王上这几个月,初一十五都是在旭辉堂里留宿,她也忍了,但是那个女人怎么可以住进骆清寒的寝宫!

若是日后,武昭想要她的皇后之位,王上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她给废了,给武昭让位?

……

“行了,皇后都走了,你也别装睡了。”骆清寒在阿格雷勒氏离开后,他就走到赵文昭的床边坐下。让德全跟其他人都退下去,关上房门,整个屋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的皇后今个儿怎么出来了,这么多月都没有出来了,快要生了,反而出来走动了?还不是看你昨个儿没有留宿在我旭辉堂……”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了,好了,到了没有,我让德全他们传膳好不好。”骆清寒压根就没有想过,阿格雷勒氏心情郁结的离开,会导致什么后果,他满心满眼都是想着赵文昭睡了这么久,到了没有……

“饿了,我还没有尝过你宫里的早膳呢,今个儿正好试试。”

……

皇后要生了,阿格雷勒氏在早晨回到坤宁宫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可是等到了下午,肚子就发动了,一大帮人将阿格雷勒氏赶紧挪动到了产房里,接生婆,太医,什么该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差孩子出生了……太后她老人家虽说对后宫的这些女人都不太上心,但是皇后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可是骆清寒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嫡系。

若是个皇子固然是好,能够稳住大宁朝臣的心,毕竟,这普天之下,只有子嗣才是国之根本,一个英明的君主固然重要,可是,一个君主没有子嗣,百年之后,这个国又当如何?

皇后产子,此时非同小可,自然是要所有人都重视起来的,太医院,直接派来了所有擅长妇人生产的太医,层层人把关选出来的产婆,那可都是信得过,没有被人动过手脚的。

所有的嫔妃都得守在坤宁宫门口,等着皇后的好消息。

太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去理会那些神色各异的女人,只管等着里头的好消息。

皇后在产房里头,疼的厉害,可是奶嬷嬷不让她出声,只是告诉她要憋住一口气,别把气力都给用尽了,最后孩子生不出来,损失的,就是她和孩子两条命。

她听,她听奶嬷嬷的不出声,但是因为疼痛而喘息的粗气却能够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她的痛苦。

二十多岁的年纪,生个孩子本不可能太过于困难的,可是,同时也是在这个年纪,这个孩子来的太晚了些,让她对这个孩子的爱护都多了几分。

她怕伤胎,所食用的东西,都是对胎儿有好处的大补之物,怕宫外头有无数双眼睛都盯着自己的肚子,所以她能不出去,就不出去。

但是等到了生产这一刻,不论自己对做下对决定多么的庆幸,现在也觉得后悔,原因不在其他,而是她把孩子养的太大了,在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办法自然的生出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嬷嬷,奶嬷嬷,好疼,我好疼生不下来了,我生不下来了……”皇后泪眼朦胧,她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她只知道,自己好痛,好难受,这个孩子,她生不下来的,她生不下来……

阿格雷勒氏紧紧的拽住自己奶嬷嬷的手,想要汲取一些力量一般的抓住奶嬷嬷的手。

声音中的脆弱,无不让她的奶嬷嬷感到心疼,可是,孩子太大,她又有什么办法,轻声的安抚过阿格雷勒氏,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后,转头对着那接生婆就是怒骂道。

“你们这些人都是白痴么!平日里养你们是做什么用的,现在主子娘娘正难受着呢,你们都不能够让主子娘娘舒服一些,或者是赶紧将这个孩子给生下来?”

“嬷嬷,真的不是民妇等不用心呐,只是,只是主子娘娘腹中胎儿实在是太大了,而且,胎位不正,强行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只怕是会……会……”那接生婆看着皇后娘娘身边奶嬷嬷那吓人的眼神,嘴都结巴了。

“会什么?嘴巴里的舌头捋直了再说话,否则,本嬷嬷也不介意先割了你的舌头!”

“轻则胎儿被母体的脐带给缠脖颈而憋死,重则胎儿和母体,一尸两命……”

那接生婆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阿格雷勒氏的奶嬷嬷一脚踹到了心窝子上,“你再这样胡言乱语,本嬷嬷就要了你的命!现在,你们都必须竭尽全力的为主子娘娘接生!本嬷嬷要的,是主子娘娘和小皇子都母子平安!”

奶嬷嬷落下这么一句话,就出去禀报了,太后还在外头等着,可是骆清寒却迟迟不见身影。

“太后娘娘,主子娘娘现在胎儿过大,卡在了母体中压根就出不来,再加上胎儿胎位不正,只怕是有难产之像,求太后娘娘了,一定要保住我家娘娘啊。”

对于奶嬷嬷来讲,那孩子没有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重要,自己的主子娘娘已经是这大宁最尊贵的女人了,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可是自己的命,只有一次呀。“这件事情,你跟哀家说,哀家就能够给你一个结果么,接生婆怎么说,太医呢,守在外头的太医,没有一个能顶用的?

去,将太医院的院判给叫过来,让他守在外面,里头皇后的所有情况,都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让他来下决断。”

太后吩咐完,转头又看了眼阿格雷勒氏身边的那个奶嬷嬷,“行了,你也别跪在哀家面前了,去里头伺候你的主子去,她现在生孩子,必定是慌张的时候,那接生婆子说话有没有避讳着她?”

见那奶嬷嬷摇了摇头,太后这才急了,“那你还不去守在凰后的身边?她现在,怕是心慌着呢,若是一会儿泄了力气,怕是哭的就是你自己了。”

那奶嬷嬷这才忙里忙慌的跑进了里屋,等到人进去了,太后的脸色这才冷静下来,孩子大不怕,孩子大了,就更好养活。等太医院的院判来了,太后就冷冷的说了一句,“不论是用什么法子,哀家只要孩子平安。”

外头的女人可能没有听到,但是太后身边的人可都是听的轻轻楚楚,还有那几个跪在门口的太医,一个个头上都是冒冷汗,没有想到太后这么狠。

太后等到所有人都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她才问身边的人,“今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皇后平日里好好的,今天晚上就发动了?不是说还有五天才能生么?”

这女人生孩子,哪里这么按着时间表来?这话当然不能够当着太后的面说出来,毕竟,这次确实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太后,今日清晨,主子娘娘去了王上的寝宫里,似乎是在里头看到了旭辉堂的那位睡在王上的龙床上。

要知道,这能够在龙床上过夜的女人,只能是皇后一个人,你说,这让主子娘娘看见了另一个女人睡在了王上床榻上,这让主子娘娘怎么想?

偏偏王上就这么巧的下早朝回来了,碰上了这么一出,王上还偏帮旭辉堂的那位,这不,就出事了。”

听了身边奴才的话,太后也知道,骆清寒这事做的是出格了些,可是,这皇后不知道骆清寒对赵文昭的偏爱做到了什么地步么?还在这里生这些不该生的气,安安全全的生下孩子来,那才是头等大事。

平日里聪明的很,怎么到了这种大是大非上,反而是看不清了?

“让里头的太医还有接生婆都尽心尽力,若是能够保下皇后母子平安,那就赏金千两!”

“是。”

……骆清寒正在跟朝臣议事时,外头的奴才连滚带爬的进来,跪在地上,骆清寒看着这奴才在众臣面前这般丢人,皱了皱眉,但还是忍着怒气问道。

“嗯,什么事?”

“娘娘……娘娘她难产……”

整个后宫里头,有身孕的只有这么一个人,那就是皇后阿格雷勒氏,骆清寒很快就能够想到,可能是早晨的那一场闹剧,从而引发的一系列事情,这皇后也真是的,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能够让她接受不了难产?

“啊!”骆清寒一下子跌坐在龙椅上,忽然觉得身上又乏又软。

在这大殿上的朝臣也惊呆了。

他们心里都明白,皇后是因惊吓、劳累又调养不周,以致动了胎气。正要上前宽慰,却见骆清寒跺着脚,起身就跑出了大殿,直接让外头的奴才给他准备了一匹御马。

他要过一匹御马骑上,向坤宁宫飞奔而去。几个大臣,怕王上有要事传唤,也急忙跟在后边,在坤宁宫外等着。

坤宁宫里人很多,除了太后娘娘之外,宫中有身份有地位的妃子,贵人全都来了。

骆清寒一头闯了进去,就听太后娘娘念了声佛号说:“阿弥陀佛,王上总算赶来了。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挺富态的,可是大人却不好。快进去看看吧。”

骆清寒答应一声,走进里间。

阿格雷勒氏已经昏厥过去。她静静地躺在大炕上,脸色十分苍白,连嘴唇也全无血色。

一个乳母抱着褪褓中的皇长子跪在一旁,几个太医头上都是密密的汗珠。一个在切脉,另两个忙着扎针。

阿格雷勒氏的贴身宫女因被奶嬷嬷迁怒,被踹了一脚后受伤,挣扎着捧着药罐儿,泪眼汪汪地望着皇后。

皇后是草原上,最大的部落王阿格雷勒氏的孙女,阿格雷勒  库克的女儿。当年,骆清寒随先帝去草原打猎之时,经常见到她。

大宁中原人的规矩,不像凤鸣那边那么严,再说,当时他们虽有君臣之分,还都是孩子,两小无猜,常在一起玩耍。

后来,她被选进宫来,当了皇后,夙夜勤谨,帮助骆清寒治理六宫,如今看着皇后奄奄  一息的样子,骆清寒不由得悌然泪下。他俯下身子,带着泣声说:“皇后,你醒醒,朕来瞧你了……”

阿格雷勒氏突然睁开双眼,还是那样的明亮,那样的纯真。她搜索了好大一会儿,才见骆清寒立在榻前看她。

她嘴唇嚅动了一下,似乎是有话要说。骆清寒忙侧过脸去听,却什么也没有听到,只见两行清泪从她的两颊无声地流下。

“你到底怎么样?”

皇后没有回答。

骆清寒一时五内俱焚,痛叫一声:“皇后——怪朕迟来一步,迟来了———步!你我是结发恩爱夫妻,又有青梅竹马之好,有什么话,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你说呀!”他已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捶胸顿足地放声大哭了。

切脉的太医哭丧着脸道:“禀王上!娘娘痰涌,已不能……”

太后娘娘在外边听着,忙迈步进来,见此情景,不觉老泪纵横,握着皇后的手道:“好孩子,你放心,闭了眼安息吧……”

骆清寒见阿格雷勒氏,仍然不肯瞑目,料她必有心事,便拖着沉重的步子出来,对着抬头的大臣道:“怕是不……不行了,只是咽不下气。这……这实在受罪,你们进来拜辞一下。德全,你既赶来了,也进来吧!”

皇后的眼珠已不能转动,只死死盯着屋顶,闭着气不肯合眼。

阿格雷勒氏的兄长就在王都中任职,这个时候,自然也是来了的,他在阿格雷勒氏的耳边轻声儿叫她小名:“秀儿,家里都好,王上又亲赐了宅子,你几个堂兄弟都出息了。娘娘,你……就放心去吧。”

“娘娘,奴才是宁津!”宁津哭着说道,“娘娘身为六宫之主,贤德淑茂,王上极为爱重娘娘,必万岁极为爱重娘娘,必当重加娘娘身后之荣……”

德全也叩头泣道:“娘娘,您这样受罪不安,王上心里能不难过?您就去吧,一切有万岁作主!”他哽咽得连话也说不清了。

见阿格雷勒氏仍瞠目不语,骆清寒又疼又急又伤心,便哭着申斥太医:“你们这些废物,饭桶,平日大话说得震天晌,吃了朕的傣禄,就这样办差?你与朕用药,快治!”那群太医听他发怒,吓得脸色煞白,只是顿首谢罪。

“娘娘的心思臣知道!”宁津忽然身子一挺说道:“必定是为了皇子之事,放心不下。”他的声音刚落,皇后己经失去光泽的眼睛,忽然又亮了一下,瞪得更大了。骆清寒恍然大悟,他迅速地看了一眼太后娘娘,见母后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大声吩咐:“宣韩相进殿。”韩相早在一旁侍后着呢,忙答应一声:“臣恭听圣谕!”

“此子乃皇后阿格雷勒氏所生,朕取名骆启初。依骆家祖宗家法,本不立皇太子。当此非常之时,为固国本,安定民心,朕决意建储,立皇长子启初为皇太子!韩相人品端方,学术纯正,曾为先帝倚重,朕亦十分信赖。着韩相进太子太保,即为太子师傅,朝夕加以辅导,务期不负朕之厚望和皇后拳拳之情……”

骆清寒言犹未毕,阿格雷勒氏身子微微一动,吐出一口气来,双眸低垂,溘然长逝。骆清寒深情地看着皇后遗容,拭泪道:“皇天后土鉴之,朕决不反悔!赏宁津黄金一百两,你们都……跪安吧!”

另外,骆清寒还谕礼部曰:“皇后比救朕危,奉天济难,冀同膺洪。眷相朕始终,不意遽逝,痛切朕情,其以元后礼丧之。”

对于阿格雷勒氏,骆清寒的心中是有些愧疚的,在她咽气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好像是惋惜了这么一瞬。

毕竟,他再也找不到这么一个,像阿格雷勒氏一样听话,有谋略的皇后了,若是找不到下一个可以稳定前朝后宫的女子,他宁可让后位空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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