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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刺杀

按照规矩,阿格雷勒氏薨了,她身边但凡是亲近一些的奴才,都是要殉葬的,可是,皇太子还在,这宫里头的女人,各个身后的势力都大着呢,万万不可能放心的让皇太子身边一个可信任的人都没有。

于是,骆清寒下令,皇后阿格雷勒氏身边二等宫女以下的都去殉葬,身边的一等宫女还有她的奶嬷嬷都挪去皇太子的身边伺候着。

但是这几日,太后在寿康宫里养着皇太子,却发现阿格雷勒氏的那个奶嬷嬷愈发的不对劲,不好好的伺候在皇太子身边,反而是总是悄默默的往外头跑。

太后让身边的人在她的身上多长一双眼睛,盯紧了,别让这么一个奴才,坏了宫里现在平静的风头。

在阿格雷勒氏的奶嬷嬷看来,胎儿过大,还有胎儿的胎位不正确实是会导致主子娘娘难产,可是,若不是王上让旭辉堂的那个女人住进了他自己的宫殿里头,还让那个女人躺在了本应该是皇后和王上才能够躺的龙榻上,主子娘娘如何能够难产而亡?

骆清寒是大宁的皇帝,是自家娘娘所心仪的男子,这样的罪过,自然是不能够让他来承担的。

自古男子多风流,多几个女人不碍事,可是最让人不能够忍下去的,就是男子身边的女子没有分寸!

想到阿格雷勒氏那天回来,身边宫女来来跟她说过这件事情,那个女人见了皇后不行礼也就算了,居然还出言顶撞。

这样的事情,若是主子娘娘没有怀孕的时候,只怕是早就让人把她给拖下来,拉出去杖责了,偏偏那个时候主子娘娘怀有身孕,身旁的人都是小心的伺候着主子娘娘,哪里有功夫去教训那个不知礼数的女人?

况且,那个时候,德全还在身旁护着,压根就不让人近那个女人的身,更别说给她一巴掌,让她清醒清醒了。

奶嬷嬷当时听了,也是生气的很,奈何当时阿格雷勒氏还在屋里头郁郁寡欢,喊着肚子难受,不然,奶嬷嬷早就直接冲进旭辉堂,给那个女人一个教训了。

主子娘娘身边的那些小宫女不敢对旭辉堂的那个女人做什么,可是,她这个老婆子可不怕,一个顶撞主子娘娘,而且在宫里还是个无名无分的,这样一个阿猫阿狗的,她身为皇后的奶嬷嬷,还不能够对她做什么了?

但是,奶嬷嬷把所有的怨气都发在旭辉堂里,不过是因为骆清寒她惹不起罢了,按照她的这个思路想下去,其实,最让皇后郁结于心的,不是那个女人没有礼数,也不是她可以堂而皇之的睡在龙榻上不肯下来。

而是骆清寒的纵容,在骆清寒出现,让她这个怀着身孕的人不要乱走,不要在这宫里耍性子的时候,她的心,就彻底乱了……

在阿格雷勒氏抱着肚子回到坤宁宫的时候,她的状态已经非常不好了,但是因为皇后之前也经常腹痛,疼过一阵子,就过去了,奶嬷嬷之前也告诉她,那是正常的。

所以,阿格雷勒氏也只是躺在软榻上,放缓自己的呼吸,努力的调整着自己,却没有跟自己的奶嬷嬷说。

等到她发现自己疼的时间很长的时候,自己的双腿已经被羊水给弄脏了,这个时候,她才大声的让自己的奶嬷嬷过来。

等到把阿格雷勒氏给安置到产房的时候,她已经疼的连呼吸都非常急促了,后面的事情,就是之前说的那样了……奶嬷嬷当然不甘心,不甘心皇太子刚刚出生,就要没了母亲,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头,没了母亲的皇太子,能否平安长大,那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她趁着这几天,在太后这里差事清闲,总是去外头打听,这旭辉堂的女人到底什么时候喜欢出来,什么时候身边的人是最少的,最后,还真的让她发现了一个空档。

那就是旭辉堂的那位,每日午后,总是喜欢去鸢飞鱼跃亭中闲坐,这个时候,她的身边,是不许人紧跟着伺候的,所以,她若是早早的在那里隐藏着,等着那个女人来……她就用自己头上的簪子……送她一程!

想到这里,那奶嬷嬷的眼中就露出凶狠的光,若是有人瞧见了,只怕是会觉得后怕的很。

……

在赵文昭知道骆清寒的皇后,在那天见完自己后,便难产而亡,心里却不像骆清寒那样感到任何的愧疚。

生个孩子,人人都知道,妇人生子乃是九死一生,从鬼门关里走一圈的事情,阿格雷勒氏没有撑过去,那就是她没有这个福气……

只是,终究是因为自己而起因,赵文昭还是为她着丧服一日,别想着她能够去祭拜一番,能够为她穿一天的丧服,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不过,赵文昭想着,这阿格雷勒氏应当也不想她给她穿丧服,而且,她身边的那个奶嬷嬷,每次看赵文昭都像是看仇人一样,让赵文昭更是不喜了。

可是赵文昭又不得不感慨一句,阿格雷勒氏也是好福气,一举生下了一个男孩儿不是说,被太后抬着,她的难产给压着,这孩子还被封为了皇太子……

赵文昭有的时候,还会感到遗憾,自己是凤鸣的女人,骆清寒是大宁的男人,这两个人都不能够生育,两个人确实是连个念想都留不下。骆清寒总是算着自己什么时候记起之前所有的事情来,可是,她觉得现在也挺好的,没有记忆,确实是感觉到空了一块,可是同样的,没有记忆,她跟骆清寒在一起,很快乐……

赵文昭也跟骆清寒说过,自己不想记起来,这样也挺好的,若是能够再有一儿半女的养着,岂不是更好?

每每说道这里,赵文昭能够感觉到,骆清寒并不是那么开心的,可是,他不说,赵文昭也不想强求他必须说出来,只是有时也会去猜测,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骆清寒只和她说,她的心里是有恨在的,他不能够这么自私,让她忘记所有仇恨,憋屈在大宁……

……

赵文昭在旭辉堂里待的太无聊了,正巧在御花园里头发现了一个小亭子,这块地儿草木还不错,挺凉快的,也舒服,清净……她拿雪玉绢子擦了擦额头上薄汗,快步走入鸢飞鱼跃亭她手上的那方雪玉绢子,上头绣了大朵的紫色滴露芍药,端的是华贵灿烂。

都说要给阿格雷勒氏守着丧期,赵文昭才不在乎这些呢,照样用艳丽的东西,衣裳也是穿的好好的。

赵文昭坐在鸢飞鱼跃亭中,看满湖芦苇荡漾,袅袅的莲香自远处湖心飘荡而来,这等美景之下,饮一盏香茗,的确是不错的享受。

千叶红莲,花开千瓣,极是华丽繁复,是难得的名品莲。刚好身边的小宫女摘了满满一篮子的千叶红莲,赵文昭摘了手指上的金累丝嵌东珠护甲素白如葱根似的指肚抚摸着那洁凉细润的花骨朵。

手上的护甲是骆清寒特意让内务府给她锻造的,好看的紧,骆清寒说她的手指漂亮,就应当好好的呵护着。

赵文昭将手上碍事的护甲放在了身边小姑娘的手里,自己则是又掐了一朵红莲。

“真美啊……”

“可不是,这是咱们大宁宫里头,最大的一片红莲池了,王上说是远远的瞧一眼根本就不过瘾,还不如剪几枝带回去,日日观赏呢。”宫女在一旁看着赵文昭的脸庞。

心里不禁感慨到,这就是人比花娇呀,也怨不得王上能够为了她,不去后宫临幸其他的佳丽三千呢,这样的颜色,谁还会去喜欢宫里的那些庸脂俗粉?

“物以稀为贵,这红莲长在了我的眼里,离我虽远,可是我却愿意日日走着来瞧瞧它。

可是,这东西若是放在了旭辉堂,多看两眼,我都觉得它碍眼的很,行了,拿下去吧,你们都离得远一些,我要自己在这里静一静。”

“是。”

赵文昭的怪脾气,所有伺候她的人都知道,只要顺着赵文昭,那就基本上没有什么错处,所以,她们都老老实实的离开了。

……

阿格雷勒氏的奶嬷嬷蹲守在远处的灌木丛里,她穿着利落的短衣,紧紧的盯着赵文昭的身影。

她的头上,那可是整套的碧玉头面,耳上坠着合浦明珠耳环,腕上带着一双白玉镯,愈发衬得皓腕如雪。

又穿着一身娇艳的嫣红色绣玉兰花挂袍常服,那玉兰是用银线缠着月白的丝线绣成的,一针一线栩栩如生。

那些东西珍贵不珍贵的放在一旁,这还是在皇后的丧期里,前三个月,哪怕是不用穿着丧服,至少要穿一些素净的衣裳吧,可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竟然明晃晃的穿着这种招摇过市的衣裳!居然,也没有人管管她!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她们家娘娘的魂灵,又如何能够得到安息?

她要为娘娘报仇!娘娘就算是离开,也要带着这么一个贱人一起走!

奶嬷嬷将发髻上,已经被她磨得锋利无比的簪子攥在手中,眼神愈发的狠厉,最后,狠狠心,直接从那灌木丛中跑了出来,拿着簪子狠狠的朝赵文昭刺了过去。

伺候在赵文昭身边的人离得远远的,根本就没有那奶嬷嬷离赵文昭近,这个时候,就算是察觉到了那个老女人的动静,也根本就赶不到赵文昭的身边护着了。

只能是大声呼喊着赵文昭,让她躲着点,“贵主子……小心!”

可是赵文昭压根就没有理会这一茬,她照样在那里躺在藤椅上,摇摇晃晃的睡着。

就在那奶嬷嬷一脸狰狞的笑着,觉得自己快要得手的时候,赵文昭却瞬间睁开眼睛,手直接就握住了那奶嬷嬷的手腕,随手一折。

奶嬷嬷的手就疼的不能够动弹了,赵文昭再一用力,手中的簪子就掉落在了地上。

周围的奴才见状,松了口气,赶忙围了上来,将那奶嬷嬷给擒住,有人赶紧来检查赵文昭的身上,有没有什么其余的伤口。

赵文昭被她们婆婆妈妈的样子给惹得烦躁,摆摆手让她们都离得远一些,都影响到她呼吸新鲜空气了。

其实,赵文昭早早的就听到了不远处的灌木丛有异样的声响,多多少少是有个人在的,一开始不知道这人是做什么的,现在一看,原来是想要刺杀她的啊……

呵,这种老婆子居然还有妄图来刺杀她,不看看她是谁,至少刺杀她的人,不都是死的干干净净的了?……刺杀她的人多了?她这不是醒过来后第一次遇到刺杀么,还是这种最低劣的手段,之前的多次刺杀,是什么时候,没有失去记忆之前的事情么?

赵文昭越往深处想,她的头就越痛,最后,眼前出现了重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赵文昭这一晕,可是把身边伺候的人给吓了够呛,把阿格雷勒氏的奶嬷嬷,那个老婆子给关押起来,送去了专门处罚宫里犯错奴才的地方后。

便将赵文昭给带回来了旭辉堂,一群人,去喊太医的喊太医,去找骆清寒的,也是马不停蹄的赶过去,哪怕知道骆清寒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对他们有迁怒,他们也不敢怠慢,毕竟,贵主子的重要性,是她们所想象不到的。

……

骆清寒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会有人敢去刺杀赵文昭,他一时心软,为了皇太子而放过了阿格雷勒氏身边那些亲近非常的人,没有想到,她们居然还有小心思去害他的阿昭……

骆清寒扔下手中的事务就去了旭辉堂,那个老婆子现在如何他不在乎,也不想去管,那个老婆子最好祈祷着他的阿昭没事,若是有什么事情,自己就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说旭辉堂出了事,整个太医院的人全都出动了,挨个轮流的给赵文昭把脉看诊。

这样的架势,在寻常人的眼中可能是觉得有些大题小做了,可是在骆清寒眼中,就觉得太医院的这些人还算识趣,其余各宫的女人也都让人来打探消息。

心里都可惜着,这阿格雷勒氏身边是没有什么得力的人了?居然派一个老婆子去刺杀旭辉堂的那位,这下好了,失败了,没有让那个女人伤到一分一毫,以后,想要再去靠近那个女人,只怕是难了。

骆清寒坐在外堂,看着那些太医隔着床上的帷幔,一一给赵文昭诊脉,可是一圈人挨个给赵文昭看完诊之后,都没一个吱声的。

“说!她到底如何了,为什么晕倒,可是因为受到了惊吓?”

骆清寒这话一出来,可是惊掉了旭辉堂众人的下巴,别人不知道,她们这些伺候在赵文昭身边的人还不知道么,当时,把她们给吓得小心脏都要跳出来的时候,赵文昭自己不紧不慢的,轻轻松松的就拿下阿格雷勒氏的奶嬷嬷了。

说赵文昭是受到惊吓而晕倒的,谁信啊,要信别人信,她们旭辉堂的人可不信这事。

“臣等无能,无法诊断出贵主子昏迷的原因。

贵主子脉象平稳有力,不像是有什么事情的样子,听旭辉堂宫人说的,贵主子是想要在审讯刺杀之人时而昏迷的……臣等都猜测,应当是贵主子想到了些许以前的事情,被刺激到了,这才昏睡过去了。”骆清寒听着他们的话,真的是,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啊。(都是废话!)

骆清寒摆摆手,让德全去找一开始给赵文昭看病的那个大夫过来,他现在可是不相信太医院里的这些废物了,让那个人来看看,他也放心。

那大夫给赵文昭把脉,有看了看赵文昭的眼白……“启禀王上,贵主子没有大碍,不过是因为脑海中的淤血散去了一些,受到了些许刺激,才昏迷过去了,王上不必担心,等到贵主子自然的醒过来,就可以了。”

听到大夫说赵文昭没有什么事情,骆清寒的心就放下去一半了,让旭辉堂的宫人伺候好赵文昭,他出去找人将阿格雷勒氏的奶嬷嬷给带过来。

……

那奶嬷嬷在刑堂里头,已经受了些折磨了,所以,在骆清寒看到她的时候,她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皮了,血衣粘粘在身上,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当初傲气,只有那苟延残喘的恶心。

“阿格雷勒氏的奶嬷嬷,从生下孩子之后,就在阿格雷勒氏身边伺候着,跟阿格雷勒氏情同母女,甚至,比阿格雷勒氏的亲娘都疼她。

朕知道,阿格雷勒氏死了,你比谁都伤心,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对朕的阿昭下手!

你触犯了朕的逆鳞,你觉得,朕还会让你活着?”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奴才既然坐下了这件事情,奴才就没有想过活着回去!旭辉堂的这个贱人!都是她,是她害了主子娘娘,主子娘娘本来是可以看到皇太子平安长大的!可都是因为这个贱人!贱人!”

那疯婆子口中,一口一个贱人,一口一个贱人的叫着赵文昭,成功的让骆清寒黑了脸……

“阿格雷勒氏死于难产!关武昭什么事!你这老奴,简直就是不可理喻!”骆清寒是真的没有想到,这种时候,居然会有人把这种事情给栽到赵文昭的身上。

“主子娘娘难产,难道,不是因为见了她的缘故么?她知道无名无分的女人,凭什么能够住进宫里,又凭什么能够住进王上您的寝宫,躺在您的龙榻上!

主子娘娘就是这样被您给伤了心的呀!那个女人,眼中压根就没有主子娘娘的存在,不行礼不说,还公然顶撞主子娘娘,更重要的是,王上您看到了,为什么就不能够帮主子娘娘多说上一句话呢,反而偏向着那个贱人!

您这样做,让主子娘娘是何等的伤心呐。”

骆清寒冷笑一声,这老奴还能够清晰明了的罗列他和赵文昭的不是,看来,这慎刑司中的刑堂对她还是太温柔了一些,居然让她还能够有气力说话,血肉模糊的样子,不过只是些皮外伤吧。

不过,想想也是,这个老婆子可是阿格雷勒氏生前的心腹,如今,更是在寿康宫里养着皇太子,若是他这个王上没有想过杀了这老婆子,那这些皮外伤,就是他们在跟这老婆子示好的证明。

但若是骆清寒真的动怒了,要杀了这老婆子,那她一身的伤,就是他们下狠手的证明呐,不得不说,这宫里的奴才,也是一个个的精于算计。

“原来,在你的心里头,朕也有错对么,朕不应该偏爱武昭,反而是应该事事顺着阿格雷勒氏,对么?

你也不想想,她挺着九个月大的肚子来朕的寝宫,意欲何为,临近生产了,她还胡乱走动,不像以前一样老老实实的待在坤宁宫里又是如何?

既然在你的心里,对朕也有怨怼,那你为什么不来刺杀朕呢?朕想想,是因为朕是王上,而武昭,不过是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对么,看她好欺负,就想着,阿格雷勒氏已经死了,自己与其孤身一身去陪葬,倒不如带一个阿格雷勒氏恨得人一起下去赔罪?”

骆清寒的话,句句都说到了那老婆子的心坎上,可是,她怎么能够承认呢,只能是一直摇头,不想要去承认骆清寒口中的说法。

“你想死,朕还偏偏不让你死,你对阿格雷勒氏忠心耿耿,可曾想过,她还留下了一个孩子?皇太子,朕可以立他为皇太子,同样的,朕也可以随时将他废了,就是因为,他有一个刺杀皇妃的奴才!”

说到皇太子,阿格雷勒氏唯一的孩子,临死还在给自己儿子谋得最大利益时,那可是阿格雷勒氏最最放心不下的呀,奶嬷嬷没有想到,骆清寒的心,居然能够狠到这种地步。

“不,不可以,王上!那是主子娘娘唯一的孩子!是帝后唯一的孩子,是后宫之中唯一的男孩儿啊!阖宫上下,只有主子娘娘有了身孕,只有主子娘娘生下来孩子,所以,这是大宁唯一的继承人!王上,您可不能够做傻事啊!”

奶嬷嬷跪在地上,想要爬到骆清寒的面前,给皇太子求情,可是,摁押着她的奴才怎么可能让她近骆清寒的身呢,一个对王上心存怨恨,还刺杀了旭辉堂贵主子的老奴才,可是个危险的人物。

“傻事?不能够做?什么时候,朕需要做什么,还要被你这个老奴给评判了?朕告诉你,如今,皇太子刚刚册立,自然是不能够随意废黜的,但是,……”

在骆清寒说出皇太子是不会被轻易废黜的时候,那个糟老婆子还松了一口气,那庆幸的模样,让骆清寒看一眼都觉得碍眼。

“但是朕,可以向全天下人表达出朕对皇太子的不喜爱,如今,皇太子不是养在太后的宫里么,你不老老实实的伺候在皇太子身边,让他讨太后欢心,反而是来这里刺杀旭辉堂的主子……这个理由,就足够你在朕这里死一千次,一万次了。

皇太子从即日起,便搬离寿康宫,挪居……挪居幽南宫,身边,就留阿格雷勒氏身边的几个老人伺候吧。”

骆清寒示意摁押着那老婆子的奴才放开那个老奴就是了,那奶嬷嬷一时间没有人撑着她,瞬间就跪趴在地上。

“不可以的王上,王上,皇太子身份尊贵,怎么能够去幽南宫中居住!那里阴森邪气,怎么是皇太子能够受得住的啊……

王上,老奴错了,老奴认罪,您要了老奴的命,老奴用自己的命去给贵主子赔罪,主子娘娘只留下了这么一个血脉在世上,您,您能不能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呵,如今你今日真的刺杀成功了,朕还有机会,让你这个老奴网开一面么,滚!

你若是再从朕的面前求情,朕或许,就直接将皇太子送去更远的地方!让别人抚养,你们这些阿格雷勒氏身边的旧人,一律处死!”

在那糟老婆子想要近骆清寒的身求情时,骆清寒直接就一脚踹在了她的心窝子上,这一脚,可是带着骆清寒没有杀她的气在里头的,直接就让她滚到一边去,还吐了好几口血。

“将她直接丢进幽南宫里去,不许她死了。”

“是!”

……

奶嬷嬷的下场,所有人都知道了,赵文昭,也就是旭辉堂的武昭,在骆清寒心中有多么的重要,又在宫里头所有人的心里,刷新了认知。

当得知皇太子被人从太后的寿康宫里抱出去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幽南宫,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皇家最冷清的一个别苑,就在王都郊外的西北角,虽说是有着皇家别苑的名头,但是听听那名字,再想到那里头之前住的人,就知道这是个什么破地方了。

但是,王上居然把皇太子给送到了那种地方,岂不就是说,这皇太子,都不如旭辉堂的那位重要了?

这可是大宁唯一的孩子,可是大宁日后的继承人啊……

……

在得知骆清寒让皇太子搬离寿康宫的时候,太后就去骆清寒的寝宫里找过他,偏偏他还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守着赵文昭。

赵文昭还没有醒,他就没有离开过,寸步不离的守在赵文昭的窗前,有的时候,太后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在坚守的到底是什么。

“皇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那是皇太子啊,那是阿格雷勒氏唯一的儿子,也是你的嫡长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可是太后含有怒意的话语,并没有换来骆清寒的重视,反而是继续坐在床榻边上,给赵文昭擦着手。

“皇帝!”

太后知道自己儿子重视赵文昭,可是没有想过他是重视到了这种地步,这种时候,他居然还能够当她不存在!

“母后,你的意思,儿子都明白,只是阿格雷勒氏身边的那个老婆子做的太过分了,儿子没有忍住。

况且,儿子不也没有废黜皇太子么,这说明,儿子还是给阿格雷勒氏留了几分情分的。”

骆清寒说的话,就像是个刀子,听着软软的,实际上刀人可真是刀刀见血呀。

“你将皇太子给移居幽南宫,和圈禁有身份分别?他现在还小,没有人教给他是非黑白,他就是一张白纸……”

“母后!

儿子还年轻,这只是儿子的第一个孩子罢了,难不成,您在心里还怕儿子后面没有孩子么。”

在太后慷慨激昂的说着皇太子现在如何如何的时候,骆清寒直接高声打断了她。

这话说的是不错,骆清寒还年轻,以后的孩子自然是多的很,但是,这个孩子的到来,她们就等了六七年,难不成,下一个孩子,又要等六七年么。

况且,骆清寒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他还年轻,以后还有很多的孩子,就不需要去管皇太子成长的如何?

“皇帝,你就算是心中有气,也不应该撒在皇太子的身上,你不是给他命名为启初?你对他,难道不是寄予厚望的么?”

太后看骆清寒对那孩子,是真的一份感情都没有,自己这个感情牌打出去,他是接还是不接?

“母后,骆启初这个名字,不过是阿格雷勒氏在怀有身孕的时候,跟儿子提过一嘴罢了,儿子记性好,看在阿格雷勒氏确实是为儿子辛苦诞育子嗣的分上,便让她的儿子叫这个名字,有错么?”

太后算是发现了,骆清寒对阿格雷勒氏是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呀。

“好,既然你如此说,你什么时候去后宫,让其他女人也都有身孕,再给你生一个讨你欢心的。”

“不必,用不上她们,阿昭就可以……”

骆清寒一边给赵文昭整理着她的发丝,一边轻声说道,哪怕是他说的再小声,在他身旁的太后也听到了他说的话。

“你这话可是真的?你真的下定决心让她服下孕草了?早就这样多好,不过,你能够确定,她生下来的儿子,是能够延绵子嗣,让大宁女人受孕的孩子吧。”

太后生怕赵文昭是凤鸣的女人,日后,就生下来一个只能够给别人生孩子的男孩儿,那样的孩子,如何能够服众?难不成,还得让她这个老太婆去凤鸣,给他选一些女人来做宫妃么?

“不会,书中说了,腹中的孩子,是根据被受孕方相反的身体,也就是说,阿昭若是生了个女儿,那就是跟咱们大宁的女子一样,会寻一位夫婿,生下自己的血脉,相夫教子。

若是生了个男孩儿,那就可以,可以娶妻生子,像正常的大宁男子一样。”

“好,好,这就好,你和赵文昭都是人中龙凤,生下来的孩子,定然是不会太差的,赵文昭之前在凤鸣的夫郎,还曾给她生下过龙凤胎,若是赵文昭也能够生下龙凤胎,那可是吉兆!”

太后激动的很,知道骆清寒不会说狠不下心来,不让赵文昭有身孕后,便只是不痛不痒的训斥了骆清寒几句,便带着人离开了。

怎么说呢,阿格雷勒氏的孩子,是嫡长子,继位固然是名正言顺的,可是,他的身上,毕竟是流淌着一半草原上的血脉。

草原上的人,个个都是有着狼子野心的,看他们的模样就能够知道了,把自己部落的女人送来宫里,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自己部落里的女子若是能够诞育皇嗣,可能能够去争一争那九五之尊的!

这样的好处,不过是送一个女人去宫里争宠就能够得到,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赵文昭生下来的孩子就不一样了,赵文昭的记忆终究会有恢复的一天,就像骆清寒说的,以赵文昭的心性,定然是不会放下心中对于凤鸣那些人的恨意的,终究是要回凤鸣的。一个没有被生身母亲养过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会去跟生身母亲亲近呢?

若是她是赵文昭,日后,哪怕是在没有记忆时,怀他是多么的幸福和开心,等到恢复记忆后,这个孩子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污点,一个耻辱!

所以,赵文昭不会说这个孩子是他的,太后想着,按照自己儿子对赵文昭的宠爱,定然也是依着赵文昭的,肯定有也不会说,到时候,那孩子就是个生母不详的孩子,跟自己会亲近,跟骆清寒,更是亲近,毕竟,他想要得到皇位,那就要讨好这个大宁皇宫中,对他来说唯一的靠山,骆清寒……

想通了一切的事情后,太后自然就不会去纠结皇太子的去处了,如今他是皇太子,可是等到日后赵文昭的孩子生下来,但凡是个男孩儿,那肯定就是赵文昭的孩子,才是皇太子……

……赵文昭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她好像记起一些不一样的事情了,她以前,似乎身份尊贵?

骆清寒就守在赵文昭的身边,自然是能够明白她现在的状态,就是想到了一些什么。

“阿昭……”

骆清寒轻声开口,赵文昭这才注意到,骆清寒原来一直都趴在她的身旁歇息呢。

“你怎么睡在地上,上来吧。”

骆清寒自然也不会很赵文昭客气,直接就上了床榻,躺在上面,不得不舒服的叹一口气。

“你这是怎么了,守了我多久?”

赵文昭看着骆清寒那僵硬的身子,以及行动不便的样子,她大概就能够猜测出来,这家伙肯定是自己昏迷了多久,他就守了多久。

“没有多久,我昨个儿晚上处理完事情,刚过来的,倒是你,昏睡了有两三天的时间了,你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就是觉得,以及好像是想起来点什么一样,我感觉,我之前的身份,在凤鸣,应该是挺尊贵的吧。

不是尊贵,那至少也是仇家很多的一个人。”

骆清寒听到赵文昭这样说,心里不免有些疑惑,昏睡了这么久,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出自己的身份来么?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再仔细一些的事情,你还是没有什么印象么?”

“嗯,我还是没有想起太多来,只是昏睡的这段时间,我总是朦朦胧胧的能够梦到一些以前的事情,感觉,很血腥,但却是能够唤起我的一部分兴奋感来。”

骆清寒当然是知道赵文昭的这部分兴奋感是从哪里来的,就是她自己那部分嗜血的欲望。“而且,在我的梦里头,我能够看到很多次我被刺杀的场景,我身手这般敏锐,肯定是个练家子,而且,是有内家功夫在身上的。

再加上我之前看到的那些血腥的场面……我的身份,怎么着也是个将军。”

赵文昭推算的全都没有错,本来,赵文昭若是能够记起之前的事情,那也是一件好事的,可是,现在骆清寒倒是不希望赵文昭想起来的这么快了。

赵文昭若是全部都记起来了,第一时间,知道了他背地里做的事情,肯定是想要宰了他的,到时候,自己怎么办?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不想我记起来?”赵文昭其实很敏感的,骆清寒刚才的模样,以及反应,都比平常迟钝了不少,应该就是有所迟疑的问出这些话来的。

“嗯……我怕你记起来了,会立马就离开我,甚至,可能会因为我将你困在大宁五年之久而恨上我。”

骆清寒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赵文昭自然也不会怪骆清寒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赵文昭自然也不会怪他,“你要对我有信心啊,按照咱们两个人之间的情谊,就算是我日后回了凤鸣,做完了自己的事情,我肯定也是会回来找你的呀,到时候,咱们两个人,春风一度,解一解思念之情,就够了。”

骆清寒被赵文昭给搂在怀里头,虽然很别扭,但是骆清寒也没有挣脱掉,反而是半倚靠在赵文昭的怀里。

“好啊你,阿昭,你快如实交代,你是不是早早的就算计着离开了?嗯?快给我说实话。”

骆清寒使坏的在赵文昭的身上乱摸,摸得赵文昭的火气都快出来了。

骆清寒就是知道赵文昭的性子,才会有如今的担心在,因为,他知道赵文昭绝情起来……究竟有多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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