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不到说话的时机,解雨臣抿着唇没有争辩。
一整天过于忙碌,自起床就滴水未进,这会儿血流得多了,他感到极度口渴;
实际上,从下午出事开始,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补救,后续全部在回来前处理干净了,如果不是这些亲族借机闹事,一切早就结束了;
体力透支得严重,他此刻维持着站姿都很艰难——不可以说任何一句多余的话浪费力气,否则这一次就熬不过去了。
他不动声色的迫使自己集中精力,忘记持续失血的处境,忽略伤处剧烈的疼痛,一点一点积蓄起所有能够调动的潜在能量。
解家人来得太急,他甚至赶不及联系自己的人问问眼镜铺的情况,心还悬挂着,迟迟落不了地。
好在卡着最后时刻,把解知哄了出去——他自己都没把握能过的关,少牵连一个算一个吧。
解雨臣心里有数,所谓的“长辈们”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足准备带着人马前来,绝对不是偶然——今天下午带出去的那批人,恐怕再不能用了。
想必他们得着了消息,听说他突然将自己近身的人全派走了,才抓紧机会来榨一把;但他们又不知道人被派去了哪、做了什么,害怕他有后招,所以忌惮犹疑,不敢直接动手除掉他。
解雨臣心中浅浅叹了口气。
其实他没有后招,现在待在这里单纯是在搏命了,若是他们果决几分,硬碰硬的来,他根本无法招架。
可是人心啊,自己越诡诈越是对别人徒生猜忌,猜得多了,便先惧了——难得大家有兴致想听这出空城计,他怎么好意思不唱?
戏有讲究:开了场,就要好好唱。
因此从头到尾,解雨臣都未曾露出丝毫怯意,他端得四平八稳不卑不亢。说什么样的话、亮什么样的眼神、做什么样的表情,无一不经过周密考虑,以至于耗了三个多小时,难听的话骂了一轮又一轮,到底是没人真的出手。
骂就骂了,没关系。
小时候还会觉得难过委屈,不理解叔伯长兄们何必要这样对他:已然尽心竭力了呀,比其他的解家人都更努力,明明他们自己也做不到,为什么就是不肯认可他?
等长大了,就明白了:当家,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无论做得有多好,功劳、利益皆是大家的,唯有无人愿担的过错是自己的。
伤口慢慢自愈,解雨臣再次绷紧了肌肉,使不要紧的几处崩裂开来,身上沁着密密的冷汗——他需要不间断的痛楚,让头脑保持足够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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