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绯雪赤手握住刀剑时,寒秋与云殊不约而同地收手。
鲜血滴滴答答顺着手心往下流,然而绯雪冷白玉面却像感觉不到疼痛般平静。
“既然你们两个这么喜欢本王的玩物,不如本王成全你们,就把他赏给你们俩好了。”
突然,晏泠低沉浑厚的嗓音在破庙大门口响起。
寒秋与云殊皆是一惊。
晏泠夺门而入,大步流星,盛气凌人。
他冷冷扫了一眼绯雪,在看到绯雪双手流血后,鹰隼般的剑眉之间隆起不快的山峰。
“本王命你们二人接阿雪回府,结果本王都下朝了你们竟然还在这破庙里……”一边说,晏泠一边看向寒秋与云殊,看得二人毛骨悚然。
“怎么?你们俩是想趁着本王不在,偷偷摸摸把阿雪给办了?”
“属下不敢!”
寒秋与云殊一齐双手抱拳。
“这有什么不敢的。”晏泠来到绯雪身边,见绯雪已经穿戴整齐,冷笑一声,对绯雪发号施令:
“阿雪,本王命你把衣服脱了,张开.双腿,给本王这两名得力干将好好地解解闷。”
扑通!
寒秋与云殊齐刷刷地跪在了晏泠面前。
“属下知错,还请王爷恕罪。”
“恕罪?”晏泠脸色一变,居高临下俯视寒秋与云殊的眼神像一把铡刀,恨不得砍了两人的脑袋。
“本王看你们今天能为阿雪大打出手,明天是不是就该为了他联手背叛本王了?”
“属下不敢!属下罪该万死!”
见寒秋与云殊不停地给自己磕头,晏泠棱角分明的脸浮起一抹残忍的狞笑。
“好,那本王就成全你们两个,去领死吧!”
“王爷!”
绯雪大喊一声,宛如一个拳头重重砸在晏泠的胸口上。
晏泠剑眉一竖,声音冰冷,“你心疼他们俩?”
绯雪朝晏泠拱拱手,“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王爷要罚请罚我一人。”
看出绯雪是真的急了,晏泠严厉的脸倏地绽放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阿雪,你怎么还不懂,本王要杀他们两个,就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晏泠此言一出,寒秋与云殊不约而同地身子一震。
直到这一刻绯雪才再次认识到,晏泠真的很了解他。
他害怕的,在乎的,尽在晏泠掌控。
无声做了个深呼吸,绯雪缓慢地下跪,低头垂眸,姿态卑微。
“王爷,你要我如何做才能饶了寒秋与云殊?”
负手而立,晏泠看着为寒秋和云殊求情的绯雪,心里像扎了根刺一般难受。
寒秋与云殊是绯雪曾经的属下,可他们在绯雪叛逃后也曾拼了命地追杀绯雪。
但现在,绯雪仍愿意力保他们。
而他,身为绯雪的主人,身为绯雪喜欢的人,却被绯雪害得一无所有、家破人亡。
直到今时今日,绯雪落入他手中任他羞辱玩弄,也不曾对他、对晏氏数以百计的人命表达过一句歉意。
晏泠负于身后的手紧紧握拳。
“你是问本王你怎么做本王才能饶了寒秋和云殊吗?”
“正是。”绯雪点头,语气坚决。
晏泠嗤之以鼻,“很简单,本王要你脱光了伺候他们俩,只要你照办,本王就不追究他们为了你私下斗殴一事。”
晏泠说的每个字都像箭矢,射的绯雪千疮百孔。
但绯雪俊美无俦的脸却犹如冬日结冰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万籁俱寂,寂然无声。
半晌,绯雪开口:
“……好……”
他缓缓站起身,咬紧牙关,纤长白皙的手指毫不犹豫地落到了自己的腰带上。
寒秋与云殊在同一时刻意识到了绯雪要做什么。
刺啦!
寒秋不假思索抽出佩刀,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
与其将绯雪置于如此悲惨的境地,不如他自行了断。
锋利的刀刃眼看着就要割断咽喉,却被一只手以极其霸道的力量制止了。
迎上绯雪那对如火如金的异瞳,寒秋呆若木鸡。
绯雪的手掌心血流不止,染红了银亮的刀刃。
只听咔嚓一声,绯雪徒手折断了寒秋的爱刀。
寒秋、云殊、晏泠,无一不瞪大双眼,唯有绯雪神色如常。
随手丢掉那半截断刀,绯雪毫不在意两次受伤的手,继续解他的腰带。
这时,一只布满硬茧的大手死死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熟悉的触感哪怕绯雪不看都知道这手的主人是谁。
“够了……”
长睫轻抬,绯雪迎上晏泠的目光。
晏泠的眼睛与他的鸳鸯眼不同,黑如幽潭,深不可测。
每次对视,绯雪都有种自己正在注视深渊的错觉。
他明白,晏泠恨他。
所以对他有好感的寒秋与云殊也受到了牵连。
他认命了。
无论是当初做影卫,还是现在做罪奴,他都被晏泠玩弄于股掌之间,晏泠的命令便是绝对。
绯雪当真做好了服侍寒秋与云殊的准备。
他的尊严,他的清白,用来换寒秋与云殊的命——
值。
注视他的双眼,一片肃静,静若止水。
晏泠本以为会在绯雪的眼中看到对他的滔天怒火,抑或是顾影自怜的哀怨。
然而……
没有。
他想象中的千思万绪在绯雪的眼中空空如也。
取而代之,绯雪的眼里唯有坚决——
救寒秋与云殊的决心就是如此强烈。
宛如一座高山死死压着自己胸口,晏泠有种窒息的痛苦。
为了寒秋与云殊,绯雪竟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后槽牙咬的吱嘎作响,晏泠眼里杀气腾腾。
他在妒忌寒秋与云殊吗?
他在羡慕寒秋与云殊吗?
他……
在吃醋么?
晏泠不由在心中发出一声冷笑。
他只不过是厌恶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脱离自己的掌控罢了。
目光焦灼,剑拔弩张,绯雪与晏泠像是在漫长的沉默中暗暗交锋了数百回合。
终究,是晏泠先开口:
“寒秋、云殊,下去各领二百鞭刑。”
听到晏泠如此下令,寒秋也好,云殊也罢,全都如释重负,连连叩首谢恩。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二百鞭刑罚的不轻,但总比让绯雪在大庭广众之下受辱强,寒秋与云殊欣然接受。
很快,破庙里就只剩下晏泠与绯雪二人。
白天的破庙与夜晚的萧条有些不同,阳光透过门窗洒进来,有种心旷神怡的暖意。
“手上的伤让本王看看。”
晏泠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酷,但握住绯雪手的动作却是温柔小心。
绯雪的手心血淋淋,晏泠蹙眉。
“你的身体,你的心,你的一切都是属于本王的,除了本王,没人可以伤你,即便是你自己也不行。”
波澜不惊的话语却充斥着不容忤逆的霸道,绯雪觉得晏泠果然还是老样子,突然制止他脱衣服大概也不是心软,而只是单纯的心血来潮吧!
“本王今天心情好,你陪本王出去走走吧!”
帮绯雪包扎好手上的伤后,晏泠这样说道。
“因为扳倒了张牧凡?”绯雪好奇。
晏泠瞥了绯雪一眼,眼中含着赞许。
“阿雪真聪明……不过,张牧凡乃当朝丞相,三朝为官,想扳倒他并非易事。但本王今日确实送了他一份大礼……”
说着,晏泠脸上露出骄傲之色。
多亏了绯雪,今日朝堂之上,他依照自己设想的剧本给了张牧凡一击重创。
户部侍郎之位空缺,张牧凡本打算安插张展进去,丰满自己的羽翼。
户部尚书本就是张牧凡的人,丞相与尚书联合举荐,这个位子张展似乎势在必得。
然而,昨晚张展掳走了绯雪。
派出去的虽然都是武林高手,但想要抓住这些人逼他们供出幕后主使并非难事。
绯雪身份再低贱卑微,也是他岚王府的人,是他晏泠的人。
张展私自掳了去,还藏于丞相府,连张牧凡都脱不开干系。
张牧凡是只老狐狸,早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不过张展就没那么好运了。
他是此事的始作俑者,哪怕张牧凡为他找借口为他求情,证据摆在眼前也不容张展不认。
张展不是张牧凡,朝堂之上,众目睽睽,晏泠稍加施压便胆怯心虚,口不择言。
晏泠又顺势揪出张展平日里欺男霸女、为虎作伥的种种恶行,连带着追究起举荐张展的张牧凡与户部尚书失职之责。
户部尚书本就是张牧凡的爪牙,帮张牧凡推举张展乃是分内之事,可张展为了讨好自己未来的上级,贿赂了户部尚书一千两黄金。
这个把柄也被晏泠抓住,趁机弹劾户部尚书。
最终,张展与户部尚书皆被江晟问罪,张牧凡被罚俸三年。
空出来的户部尚书与户部侍郎二职皆被晏泠推举之人占据,由此晏泠断了张牧凡的财路,令张牧凡元气大伤,同时又扩充了自己的势力,
“都是阿雪的功劳……”
与晏泠在燕京的大街上闲庭信步,绯雪有种白日做梦的不真实感。
别说他现在罪奴的身份,就是过去,身为影卫的他也没有与晏泠并肩而行的资格。
“怎么,本王夸你你也不高兴啊!”见绯雪俊美无俦的脸仍像千年寒冰一样冷,晏泠不禁抱怨道。
“我被王爷下毒、利用,受伤,还险些失身……我应该高兴?”
绯雪面无表情的反问让晏泠唇角的笑意倏地消失。
“阿雪这是在怪本王了。”
“我没有怪王爷的资格……”
“算你有自知之明。”
“但我有不高兴的权利。”
不经意间视线相交,晏泠发觉绯雪骨子里那股倔强与骄傲同过去一模一样。
不……
不对。
“以前的阿雪反而更柔软乖巧一些……”
吞吐着热气的薄唇突然凑到绯雪耳畔,晏泠以十分暧昧的姿势对绯雪说悄悄话:“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
耳朵热了起来,绯雪刚要推开晏泠,一阵骚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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