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的灵气太稀薄了,修炼需要全身心投入,不能开小差,”迟冬回忆着:“从正式修炼开始,一个月都不见得睡一次觉,一天24小时,最起码有18个小时都在修炼。”
剩下的6个小时用来吃饭、务农、溜达。
周景烁问道:“所有时间都用来修炼,不上学吗?”
“捡来的小孩没办法上户口,算是黑户,学校不收,”迟冬无奈:“退一步来讲,就算学校收了,各种费用也不是师徒俩能承担得起的。”
“虽然上不了学,可师父会亲自教他认字、学习,”迟冬说:“师父学识渊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什么都会一点,小孩也就什么都跟着学了一点。”
周景烁对那个‘师父’挺感兴趣的,多问了几句:“‘师父’叫什么?年纪多大?”
“师父的名讳?”迟冬愣了一下,思索半分钟,眉头一皱:“他没主动说过,我...小孩也没主动问过。”
周景烁受到了震撼:“不是亦师亦父吗?”怎么连名字都不知道?
感觉这师徒俩好像不太熟。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迟冬摸摸鼻子:“可没有徒弟会直呼师父名讳吧?就算知道,十几年不喊一次,也早该忘了。”
周景烁:“......”
你们修真者还真是率性洒脱、不拘小节。
“至于年纪么,”迟冬想了想:“他说他快四十岁,长得也像四十来岁,不过我是不信的。师父修为很高,能在地球修炼到那种境界,保不齐已经是好几百岁的老头子了。”
大概率是老牛装嫩草。
“从外貌看不出来?”
“修真者的外貌会停留在突破三阶的那一刻,”迟冬拍拍自己满是胶原蛋白的小脸,挺高兴:“这是我最满意的一点。”
冬冬永远都是小漂亮。
周景烁注视着他,片刻后伸手蹭了蹭他的脸蛋,轻声道:“冬冬,我会变老。”
星际人平均寿命两百岁,体质等级越高,寿命越长,到达他这个级别,想要活到五百岁也不是没可能。
可人终究是人,是人就会变老、死去。
迟冬总是嚷嚷着喜欢他的脸,喜欢他的身材,可终有一天他会失去这些优势。
而迟冬却永远定格在他最漂亮、最张扬的年纪。
周景烁第一次直面这个让人不安的事实。
“你又不是修真者,当然会变老,这很正常,”迟冬挑起他的下巴:“怎么,怕你变老、变丑了,我会不要你?”
周景烁与他对视,目光温和又落寞,实话实说:“怕。”
“傻不傻,”迟冬闷笑一声,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巴:“你觉得我像是那种在意外貌的人吗?”
周景烁没说话,但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岂止是像,简直就是。
迟冬:......
虽然冬冬确实是这种人吧,可你这样毫不掩饰的揭穿,真的好过分。
“好吧,我确实喜欢漂亮美人,”迟冬捏他脸,无奈道:“但这不代表我会见一个爱一个吧?”
“多情者必然多劫难,情债欠多了,于道心有碍,渡劫的时候也容易出岔子,”迟冬解释说:“所以我们修真者很重视伴侣——尤其是经过天道认可的伴侣,大多会选择从一而终......这样说的话,你会安心一点吗,老公?”
会吗?
周景烁自己也不太清楚,不过情绪确实好了些。他抬手把迟冬紧紧揽在怀里,轻声道:“至少在我死之前,你不要喜欢别人。”
好卑微一男的。
“我不喜欢这句话,”迟冬又好笑又好气:“你这句话崩人设了。”
谈个恋爱,怎么把狂拽酷炫的冰山美人谈成卑微恋爱脑了?
周景烁有些困惑:“什么?”
“换个说法,”迟冬循循善诱:“拿出你联盟最强战神、周家掌权人的气势来,懂?”
周景烁愣怔片刻,凝眉沉思。
迟冬期待地看着他。
半分钟后,周景烁神情微凛,压着他的后脑把他往怀里按,嗓音沉冷:“你要是敢喜欢上别人,我就把你关起来,绑在床上,一直懆到你不能下床、不敢喜欢别人为止,懂了吗?”
迟冬心满意足。
这才对味。
“我不会喜欢别人,”迟冬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我只喜欢你。”
冬冬从来不骗人。
周景烁紧紧抱着迟冬,脸埋进他的脖颈处,呼出的气息温热柔软,像是划过皮肤的鸟兽羽毛。
迟冬能察觉到他的不安,没再说话,任由周景烁抱了一会,再拽着他的头发让他抬起头,对准他的嘴巴咬过去。
周景烁回吻他,没有吻得很深,就只是轻轻地碰几下,然后小声说:“我也只爱你。”
迟冬应了一声,像抚摸一只大型犬那样用力摸他的头发,跟他挨得很近。
之前周景烁把他玩得太狠的时候,迟冬也会有几天不想让他碰。但他永远不会对周景烁的吻麻木,永远不会厌倦他在亲密的啄吻间隙跟他说话的时候,那些扑扇在他嘴唇上小小的气流。
两个人腻了一会,迟冬才继续他的故事。
“师父做的饭很难吃,特别难吃,”迟冬说:“谁也想不明白,明明没有几样调味料,他就是能把最简单的食材烹饪出最歹毒的味道。”
周景烁:......
“小孩从六岁就背负起了做饭的重任,练了一手好厨艺,”迟冬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走后,师父还能不能吃得惯自己烧的饭。”
周景烁问道:“那个小孩...去世了?”
“嗯,”迟冬说:“十六岁的时候,师父渡不知道第几次劫,他在旁边围观,被半路劈叉的雷劫劈死了。”
那个时候他才二阶,根本扛不住高阶修真者的雷劫。
迟冬摊手:“所以我渡劫的时候让你离远点——雷劫的想法谁也猜不透,万一看你不顺眼也给你来一下,只能自认倒霉。”
周景烁又问他:“十六岁之前,那个小孩一直都在山里修炼?”
“那倒也没有,”迟冬道:“春天、秋天,他会跟师父一起去捡山货、打猎,用手编的竹筐背到山下去卖,赚到了钱,师徒俩会去附近的小吃摊买点炸货——淀粉肠、里脊肉串、臭干之类的,刷上甜辣的酱,蹲在街边分着吃。”
迟冬又笑:“一边吃,还要一边打量过路的人,但凡看到帅哥美女,眼珠子恨不得跟着别人跑。”
周景烁:......
上梁不正下梁歪。
“除此之外,也会每隔几个月下山卖头发,”迟冬说:“师徒俩的发质很好,每次都能赚很多,师父就会陪小孩去地摊上买小说——那种按斤称的小说,50块能买六、七本,慢点看的话,能看好几个月。”
周景烁有些困惑:“卖头发?”
“嗯,应该是用来制作假发,很多高端假发用的都是真人的头发,”迟冬也不太明白:“反正能卖很多钱。”
他说着,视线不由自主地往周景烁的头发上瞟:“你的头发,少说能卖两千。”
周景烁失笑:“不卖。”
“你当然不用卖头发,”迟冬也笑:“师徒俩那是谋生手段,卖一次头发的钱,能买到足够一整个冬天吃的粮食。”
“不过等小孩共鸣了木系灵力后,师徒俩就再没有缺过粮食,钱都花在改善生活上了。”
比如下山打打牙祭,买买小说,或者买点便利生活的日用。
“师徒俩确实穷,但也活得挺快乐,”迟冬道:“山里有山里的乐趣,春天的野菜、野笋最鲜;夏天的溪水甘凉解暑;秋天果实丰硕;冬天......嗯,冬天也挺冷的。”
冬天最适合缩在被子里看小说。
“小孩从小到大都很快乐,哪怕是被雷劈,苏醒在——”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是不想继续说,而是某种未知的力量扼住了他的咽喉。
不能再说了。
迟冬看了眼天花板,又朝周景烁眨了眨眼:“听懂掌声。”
周景烁还真就抬起手轻拍两下,特别捧场。
“后来的故事不用讲了吧?”迟冬道:“从垃圾星到首都星,我顶多受了迟家半天白眼,第二天立刻就给自己找了条又粗又壮的大腿抱,没吃什么苦头。”
‘又粗又壮的大腿’摸了摸他的脑袋,松了口气:“那就好。”
只从只言片语中就能听出来,迟冬的师父对他很好,虽然没有宠着惯着,却也是真心把他当家人看待。
就是不知道迟冬的师父到底是什么性格,能养出迟冬这样率性不羁的小孩来。
周景烁问他:“你学来的那些不正经的东西,是师父教的?”
迟冬有些茫然:“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刚结婚的那段时间,”周景烁提醒道:“你经常说一些...不着调的话调戏我,这是谁教的?”
“这你就错怪师父了,但凡他有我十分之一的能耐,有也不至于母胎solo几百年,”迟冬也不害羞,矜骄地扬了扬下巴:“实不相瞒,我这是自学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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