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冬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都泛着懒踏踏的舒适感,枕头和被褥散发着熟悉又温馨的香气,后背紧贴着宽阔温暖的胸膛。
窗帘拉着,白昼期灼眼的光线被阻隔在外,室内昏暗如午夜,又很暖和,连气味都让人无比安心,很适合再睡一觉。
迟冬盯着半敞的衣柜门发了会呆,慢慢打了个哈欠,然后磨磨蹭蹭翻过身,把脸往床伴的胸前埋。
被子里另外的人终于被他的动作打扰,他可能刚睡下不久,并没有立刻清醒,而是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本能地把迟冬往怀里揽。两团热乎乎的身躯贴在一起,迟冬能感觉到对方(以及他自己)都只穿着一层薄薄的睡袍,说不好里面有没有其他布料,他屈起腿,用光裸的大腿去蹭床伴的腿。
英俊的床伴发出意味不明的音节——迟冬猜测他在抱怨——然后睁开眼睛,用那双满含困倦的金色眼瞳看着他,睡意朦胧地问他:“怎么了?”
很少有人在刚睡醒的时候还能保持美貌,但显然周景烁是极少数中的佼佼者,没有被凌乱的头发与困顿的睡颜淹没,依旧保持着英俊可口。
迟冬用在被窝里捂得暖烘烘的手去摸他的脸颊,声音还很沙哑:“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景烁看了眼光脑,眼睛因为骤然亮起的光线半眯着:“两个小时前。”
“从昨晚八点到现在?开了一晚上的会?一帮疯子,”迟冬咕哝着大不敬的词汇,双手又缩回被子里,在周景烁的胸口胡乱摸着:“开会都说了些什么?”
“母虫,振波武器,间谍舰,帝国俘虏......之类的,”周景烁把脸往他脖颈处埋,声音听着有些沉闷不悦:“后半夜去审讯俘虏了,用尽了手段,没人肯开口。”
“那个总指挥呢?”迟冬只审讯了这一个,印象深刻:“他也没肯说吗?”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腿已经挤到周景烁的睡袍里了,隔着一层内裤毛毛躁躁地蹭他。
周景烁闷哼一声,抱紧着迟冬的手微微收紧,高热的嘴唇在他的脖颈处流连:“他死了。”
迟冬愣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凌晨,”周景烁说:“他的精神躁乱症状是最严重的,在审讯的时候就爆发了精神风暴——”
“其实早就爆发了,”迟冬说:“他体内可能残留有我的灵力,很少的一点,应该是治愈血浆菇毒素的时候留下的,那个时候也差不多该消耗光了。”
“我猜到了,”周景烁应了一声,没精打采地复述昨晚见证的一切:“他强撑了大概两个多小时,临死前喊了你的名字,说只要你过去,他什么都招,其他俘虏骂他叛徒......不过在军部试图联系你之前,他就死了。”
死于精神风暴。
所有罹患精神躁乱的人,最终都会死于精神风暴。
“脑袋被躁乱能量绞碎了,死透了,”周景烁淡淡道:“其他俘虏就跟以往抓捕到的俘虏一样,嘴很严,撬不开。”
迟冬摸了摸他的后脑勺,闷笑一声安慰他:“你的脑袋不会被搅碎,我保证。”
又问:“该问的我已经问过了,他们还这么执着于审讯做什么?”
“不是他们亲耳听到、见到的,他们最多信三成,”周景烁在他脖颈处吻了吻:“你是第一个能从帝国俘虏嘴里撬出话来的人,军部希望你能去帮忙审讯,你要去吗?”
“我随便,你希望我去我就去,”迟冬说:“不过有要求,我审讯的时候不能有别人在场,不准监控,不准录像。”
“我明白,”周景烁知道迟冬的审讯手段比较残暴、而且不太方便示众,体贴道:“我会处理好。”
迟冬问他:“什么时候?”
“今天,”周景烁的声音又有些含糊了,看来他真的很困:“或者明天。”
事实上,他从迟冬他们遭遇间谍舰后,就没怎么休息好,公司堆积的事务、军部频繁的会议、还有对迟冬安危的忧虑不安,就算躺下了也睡不安稳。
一直到迟冬回到他身边,他心里才踏实了。
迟冬觉得他这样很可爱,笑眯眯地摸他的头发:“聊天的时候还打瞌睡,真不礼貌。”
周景烁应了一声,闭上眼睛:“冬冬,让我睡一会。”
迟冬看着他逐渐陷入黑甜的梦境,手指慢慢在他胸口划拉着,过了一会,他小幅度往被子里挪,滑入黑暗、温暖的被褥中,双手悉悉索索解着周景烁睡袍系带。
等周景烁恍然惊醒的时候,柔软的嘴唇已经落在他的小腹上,他哆嗦了一下,能听到从被子里传来一声极轻的、造作的笑。
周景烁睡觉之前洗过澡,他的皮肤还残留着精心调配的化学香氛的味道——是一种比较陌生的香味,看来周景烁听了他的劝,把那款跟间谍舰的空气清新剂气味相同的沐浴露换掉了——这股味道里还掺杂着一些其他气味,那是从他腺体里溢出来的味道。
周景烁被他闹得彻底睡不着了,手落下来,轻轻触在他脸上,然后顺着摸到他脑后,暗示性地往下按了按。
“嘴上说着想睡觉,身体还是很诚实嘛。”
他听到迟冬促狭又甜蜜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隔着一层被褥,显得暧昧又多情。过了一会,他掀开被子爬了出来,去吻周景烁的唇,并且顺势从枕头底下摸出一管试剂(之前提到过,家里到处都是这玩意儿,床上尤其多),他把试剂塞到周景烁手里,比划了一个数字,笑眯眯道:“交完作业就让你睡。”
周景烁捏着他的后颈吻上去,吻得很凶,几乎是叼着迟冬的下唇慢慢撕咬,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很顺理成章。
*
等到迟冬再次睡醒,已经差不多是晚上了,他随意披着一件睡袍,打着哈欠往楼下走。
合法登记的丈夫正在厨房做晚餐,没有关门,所以迟冬在下楼的时候就能听到厨房传来的一阵阵软噪音——有煎制兽肉的滋啦声,还有搅拌机低沉的嗡鸣——迟冬已经能猜到今天的晚餐菜品了。
他站在厨房门口,睡袍大敞着,没有穿内裤,身上到处都是还没有完全消退的痕迹,就这么跟个暴露狂一样靠在门框边上,懒散地看着周景烁忙碌。
周景烁穿的也不怎么正式:休闲长裤,没有扣扣子的衬衫,还有居家拖鞋,头发胡乱地用花里胡哨的发绳扎成马尾(是个胡萝卜图案,还镶了钻石,这玩意儿价值两万星币)。
迟冬盯着那个发绳看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这是他刚跟周景烁领证不久,出门逛街的时候随手从奢侈品店买的。
家里的发绳大多都是这种少女心爆棚的风格款式,所以不难猜到周景烁在拉开洗手台抽屉、看见那一柜子亮晶晶的发绳后,肯定沉默了很久,才从里面挑出一个不那么花里胡哨的出来。
想到这里,迟冬吭哧吭哧笑了起来。
“兽蛋要溏心还是全熟?”周景烁头也不回地问他,“洗漱了吗?”
“溏心,七分熟的那种,”迟冬抻了个懒腰,问他:“马上去刷牙......今天还去不去军部?”
“看你,”周景烁睡足了觉,精神很好:“不想去的话,等会吃完饭陪我去趟医疗院。”
迟冬想了想:“先去医疗院吧,周韶他们醒了吗?”
周景烁用那种不太感兴趣的语气说:“醒了。”
“那得去看看,”迟冬兴致勃勃道:“他知道自己的检测结果了吗?”
“没问,可能吧,”周景烁端着放了兽肉、煎蛋、一大勺土豆泥、以及浇了酱汁的煮蔬菜的盘子递给他:“先吃着,等会还有汤。”
迟冬用手捻了一块土豆丢进嘴里,含糊不清道:“搞这么素做什么?我想吃点重油重辣的菜......”
“我前端时间没住这里,冰箱里没什么菜,明天我去营养舱采一些,”周景烁转头在冰箱里翻了一通,找出一瓶密封的辣椒酱:“将就一下。”
迟冬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拎着辣椒酱,还腾出一根藤蔓轻佻地勾了勾周景烁的下巴:“餐厅等你。”
周景烁帮他把睡袍系好,轻拍了两下他的屁股:“好,马上就来。”
“害羞啦?”迟冬笑嘻嘻道:“都老夫老妻了,坦诚一点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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