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大姐,我看您年纪不大呀,家里……没个大哥呀。”陈传武抽着烟,笑眯眯的问。
“离婚了。”张兰很淡然,她一直低着头,仿佛诉说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人。
学校放学,门口大量学生出来。对于高中生来说,时间从来都是最紧张,尤其是高三学子,一个个戴着眼镜,把自行车骑的飞快。
麻辣烫小吃店的人多了起来,七八张桌子很快坐满了,这些学生驾轻就熟,不用看菜单,直接点餐。
李松林放学了,这孩子个头不矮,留着平头,带着眼镜,丝毫不起眼,在班级里面,属于前三排代表。
到店之后帮着母亲干活,陈传武的经典麻辣烫套餐好了,他给端过来,又去消毒柜给陈传武拿了筷子和小碗。
“给来瓶雪碧。”陈传武道:“冰镇的。”
李松林连忙从冰箱拿出一瓶雪碧。
“算了,雪碧太甜,碳酸饮料喝多了不健康,给我来一瓶维维豆奶吧,热的。”陈传武改口。
李松林二话不说,把雪碧放回去,从旁边保温锅里面取出豆奶,拿着起子和吸管过来,也不吭声,放下就走。
陈传武看出,这孩子老实,而且内向,但又非常孝顺母亲,懂得帮助母亲分担压力,有担当。
闻到那一股麻辣鲜香的味道,陈传武也饿了,当下大快朵颐,确实如张兰所说,她家的牛肉丸和鱼丸与市面上的丸子口感、味道完全不同,这里的牛肉味和鱼肉味道都没有那么浓郁,但很纯正,吃着就放心。
学生们吃饭讲究一个快字,晚上还有晚自习,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陈传武一碗麻辣烫没吃完,店里面的学生吃饱走了一半,也有几个入迷玩手机游戏的,手机电量不够,坐在那里充电。
陈传武一直在安静观察,张兰在这里不是表演,她只怕真的没钱,否则不会在这里起早贪黑的做麻辣烫,她时不时的直起腰,活动腰椎、颈椎,脸上浮现痛苦的表情,稍稍得闲,就连忙坐下休息。
旁边的张松林忙着收碗筷、擦桌子,不一会就累出一头汗。
陈传武算了一下,一顿晚餐,大概毛收入有五六百,如果是普通麻辣烫餐馆,净收入至少能拿三四百,这家用的是真材实料,能赚一半就不错了。
张兰刚才就说了,这里的房租一个月就要一万多,每天就是三百多,如果她一顿饭能赚五百块,勉强够房租水电,一天忙碌下来,能赚过三百五百,一个月有一万多的收入。
这样看还可以,不过这活是体力活,不容易。
如果张兰手中有钱,应该不会这样操劳……
店里面的学生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几个给手机充电的还不舍的走。外面,路灯亮起,一辆悬挂齐北牌照的现代越野车停下,几个纹身青年下来,獐头鼠目的朝这边张望。
张兰见况有些慌张,对儿子道:“你晚自习要开始了,快回学校去。”
李松林也注意到了这几个青年,心里不放心,但嘴上不说,点点头,背上书包出去了,不过他没有走远,而是躲在不远处一个报刊亭后面。
这几个青年很显然也是第一次来,左顾右看,环视环境,他们并未认出李国华的儿子,不然的话,李松林断然走不了。
来到店内,四人审视张兰,随后耳语。
张兰吸了口气,已经看出这些人的来头。
为首的一个留着寸头的青年走来,“你是叫张兰不?”
这帮人既然找来了,躲是躲不掉,张兰承认了自己身份。
青年道:“李国华你认识不?”
张兰道:“那是我前夫。”
“哦,前夫呀?”青年不屑一笑,一副我看透你的表情,道:“玩这一手,大家都懂,躲债,假离婚?对不?”
张兰不吭声,脸色不太好看。
青年道:“咱们是盛世金融公司的,这是我工作证。”说着还拿出一个红皮本本给张兰看,然后又拿出了所谓的委托合同,借款合同等等一大堆文件,道:“李国华从俺们公司借的钱。
连本带息一共一百八十一万三,零头抹了,剩下一百八十万,你看看给结算了吧。”
张兰道:“我早在一年前便和李国华离婚,我一分钱没要他的,房子虽然过户给了我,但后来也都给他变卖了,他欠你们钱,不应该来找我。”
青年一笑,道:“嫂子,别说这话,要是不知道一些底细,我们能来这里?李国华是黑户,您可不是,这生意不错呀,儿子也在这念书,你说我天天来也不合适,对不?这样吧,我看您面子,三十万的利息我不要了,你给一百五十万!不能再少了,否则我回去没法交差。”
张兰道:“我手里有钱,七万多,是我辛苦干活挣的,但一分也不会给你。”
啪!
有个小青年一脚踢翻了桌子,叫嚣道:“草泥马的,你丫借钱的时候怎么说的?这说翻脸就翻脸啊?”
张兰拿起手机,准备报警。
为首的青年过去夺走她手机挂断,随后扫去一耳光,张兰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
几个吃饭的学生吓的拿起手机跑了,外面报刊亭后面,李松林血灌瞳仁,紧握的拳头因为用力过猛而颤抖。
“把门关上!”为首的青年阴狠的说。
张兰见况,顿时大声吼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强盗打人了……”
这边都是商户,听见这里呼喊,纷纷探头观看,周围还有不少学生家长,也发现了这里的状况。
几个青年害怕出事,过去把张兰拉起来,往外拉拽,为首的青年忽然拿出一款带有大警徽的黑证件夹,大声道:“都别过来,公安办案!”
周围本想上前的几个商户一听,也犹豫了。
眼看张兰就要被拉上车,李松林大叫着从后面冲出来,他从书包里面拿出了一把刀,那是一把张小泉的水果刀,刀刃并不锋利,也不够尖锐,他从后面捅向打他母亲耳光的青年。
结果用力过猛,虽然扎出了血,但刀刃别弯,青年叫了一句我草,转身一记正蹬腿,加后手拳把李松林放倒,叫嚣道:“敢他妈妨碍公务,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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