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姣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水波潋滟的眸子里闪一丝迷茫,他脑子瞬间空白,最后只结结巴巴溢出来一句:“你……你是谭青远吗?”
谭青远对他避之不及,甚至连话都不愿意多说,而他今天说的话也格外莫名其妙。
“你觉得呢?”男人凑近,呼吸相互交织,近到谭青远能看到浓密卷翘像是小扇子一样颤动的睫毛,以及水汪汪眸子中自己的倒影:“挑逗一个正常男人是很危险的。”
温文尔雅的男人站在那里,都是不敢叫人高攀的脱俗人物,似乎连说话都是礼貌得体。
而现在,他打破了毫无差池的距离感。
“我只是摸一摸……不要告我流氓罪。”
谭青远用磁性雅丽的气音对他耳语,“除了对我,还对谁耍过流氓?你的两个##?”
虞姣莫名觉得今天谭青远说的话里,含侄量很高。
谭青远仿佛能听到他的心声一般,清冽嗓音有种磁性的缱绻,“那天我看到了你和陆向南……”
虞姣僵住了,他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已经臊得没脸见人,“我……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只是在帮我治病 ”
视线从他脸上移动到脖子,那里有无法掩盖的斑斑吻痕,极具冷感的长指慢条斯理地摩挲了一下他的鬓角,浅色眼底让人轻易就会弥足深陷。
“如果是因为肌肤饥渴症才接受他们,我可以帮你,你可以理解为同志间纯粹的帮忙。”
“我不会弄疼你,要和我试试吗?你想怎么对待我都可以,包括摸我腹肌。”英俊面孔半隐于昏暗的树影中,他的语气很温柔,几乎算得上宠溺,透着无声的蛊惑。
他手掌揉捏了一下男孩细不堪握的后颈,那种温柔而暧昧的力度令虞姣感应到从掌心里透出来的…某种渴望。
凤凰牌单车倒入草丛。
虞姣想逃,但对男人气息和身体的渴望,却强迫他站在原地。
男人展臂按住虞姣前面的树,隔空将人圈禁住,喉结震颤着,嗓音喑哑,“好好摸摸看。”
饱含侵略性的气息沉沉罩下,压迫感使虞姣下意识地舔了下唇。
男人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种,宽肩窄腰长腿,完美分割比极具性张力,这种体格的肌理分布、力量的彰显到达了某种高度,是力与美的结合,雄性强大的象征,摸起来堪称完美。
虞姣也不想的,但手有自己的想法。
“还有个地方更好摸,要试试吗?”
虞姣被荷尔蒙冲击得晕乎乎的,稀里糊涂就点了头。
比他大得多的手攥住他的手,放置在……看似心如止水的男人眉目淡然雅致,与此时充斥着糜烂气息的场景格格不入。
“这么笨,没摸过男人?”男人神色自然到了极点,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虞姣打了个寒噤,心底泛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会……会被人看到的。”
谭青远不动声色地偏过脸,扫了虞姣一眼。
红彤彤的耳朵,看着很软,眉眼乖顺得要命。
他动了动淡色的薄唇,嘴角有一丝似有若无的弧度,“不会有人过来,就算来了,也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男人解开裤子的动作如同在进行着艺术表演,他似乎露出了刻在骨子里的恶劣,根本就没有表面上那么谦和。
面对可怜而无助的小荡夫,自然起了捉弄的心思。
他虽然觉得这样有辱斯文,仿佛是下流至极,但却遵循了自己的想法。
感官似乎被放大了数倍,身体的本能在叫嚣,虞姣头发丝都在颤栗。
本就绯红的眼尾此刻变得湿润殷红,像是染上一层艳丽的胭脂,双颊也涌上潮红,那湿红的唇微张着,吐出急促而低哑的喘息。
谭青远神色冷淡,他好似没有什么变化,但向来清冷的眼中糅进去了几分欲色,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跌落神坛。
直到虞姣再也无法忍受,清晰的“啪”一声划破了暧昧到要滴水的氛围
谭青远左脸浮现一片淡红的巴掌印,他并未说话,只看小知青眼眶是红的,漂亮的琥珀蒙了一层雾气。
这是要哭了?
“抱歉,稍微久了点,我以后会注意。”
他慢条斯理地拿手帕为虞姣擦拭手掌。
红彤彤的手掌和它的主人一样惹人怜惜。
但更多的是招人欺负。
“没有以后了!”虞姣扶着树颤颤巍巍站起来,他怀疑自己腿都要破皮了。
谭青远用食指松了松领口,眸光晦暗。
不能急功近利,需要徐徐图之。
就像是解答难题一样,需要十分逻辑缜密的步骤。
才能完完全全掌控答案。
……
黑市监管的人熟悉薛阎,毕竟他们和薛阎有着“生意”上的往来。
眼睁睁看着那男人凭一篮鸡蛋,做到今天的地步,就连曾经掌控了整个黑市的宋文辉都十分服气,对他客客气气。
“薛爷,你那天说盘下了一个屠宰场,打算找人合伙做养殖场,我这几天考虑了一下,虽然风险大,但收益也高,一旦做成了,猪肉的市场就能打开,财富也会源源不断向我们涌来。”
“猪肉市场只能分一杯羹,重头戏并不在这。”薛阎这人虽然平时闷不吭声,但在生意方便却十分靠谱,有自己的见地和主意,并不是夸夸其谈。
更别说这人胆子也大,并不是莽夫,宋文辉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这样的人注定不属于这个小地方,如果不跟随他,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后悔。
就在宋文辉想着靠猪肉月入十斗时,薛阎的眼界早已没有局限这里,广府服装市场成本低,他算过了,去那边进货再来到这里卖,除却交通运输,赚头还是很大,过段时间安排好一切他会亲自去一趟广府,把那边市场也给撬开。
当然,今天他过来黑市,还有更重要的事。
“我打算买一辆自行车,还有收音机,手表也拿出来给我看看,这里最好被子枕头……床单,做衣服的料子也给我看看,还有精米,细面,大豆油……还有雪花膏,珍珠面霜……”
宋文辉有些意外,他知道薛阎虽然懂得赚钱,但过得十分节俭,平日里除了买些必要的粮食回去,就不会买奢侈品,今天也是奇了怪了。
“货都是好货,薛爷放心,我绝对不坑你,薛爷买这么多,是要娶媳妇了?”
除了这个,宋文辉想不到别的可能。
都说男人一旦要娶媳妇了,就会比以前舍得,不过薛爷也太舍得了,媳妇还没进门呢,三转一响就要安排上了。
不过也容易理解。
薛爷老实巴交的,成天闷不吭声,瞧着也吓人,对人都是板着脸,别说姑娘了,就连他手底下一些兄弟都要被吓跑。
能有媳妇愿意嫁给他,也难怪薛爷如此大手笔。
“没有……”薛阎回答。
宋文辉秒懂,“那这是打算相看媳妇了,拿这些东西回去填充家底,女方看到哪怕不为人,为那些东西也会高看一眼。”
薛阎不愿意多谈,他的薄唇抿紧,并不认为小少爷会因为这些他家习以为常的东西而动心。
不过他还是抱着一点点希望,万一哪天小少爷又想起他的好了……
虽然并不是打算结婚,但看到刺绣有囍字,以及鸳鸯图案的红色枕头被子,薛阎还是眼睛不眨地买了下来。
刷牙的牙刷和洗脸的毛巾都买的成双成对的,又给自己买了体面的好衣衫,只不过在给小少爷挑衣服时,耽搁得久了些。
“这衬衫裤子据说是魔都那边流行的,不过这尺码好像不适合薛爷,您要不看看别的尺码的?”
这身衣服的价格已经比得上寻常人家一年的支出,但薛阎并不心疼钱,挑挑选选最后还是买了好几套。
宋文辉疑惑,薛爷家里也没有弟弟,所以是给谁买的,总不至于他自己穿。
尺码明显比薛阎体型小了几号。
而且他买的手表,也明显是男款的,而不是女款。
当然,疑惑归疑惑,宋文辉知道分寸,并不会出言置喙。
70年代的建筑,和虞姣在其他时间见过的建筑不同,是一种老电影般宁静祥和的风格,充满着生活的气息,虽然经济水平低下,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自行车锁好之后,虞姣就和谭青远一起前往邮局。
他走路的姿势十分别扭,谭青远见状,连忙过去扶住了他的肩膀。
几小时前他还在野外把人虚搂在怀里,眼下却重新戴起正人君子的面具,温声询问:“要我帮忙拆信吗?”
幸好只是让小知青用腿,如果……恐怕他现在已经走不动了吧。
大街上,人们只当他们是关系要好的兄弟,并不会想到其他方面去 ,只是惊叹这对兄弟的养眼。
虞姣就连拆信的手都是颤抖的,他闻言给了谭青远一肘子,就连嘴角都扳平了,浑身散发着“离我远点”的别扭气息。
谭青远敛回目光,无事发生般松开他的肩膀,模样沉静,唯独唇角几不可见地,微微翘了起来。
信是虞母写的:
听小钰说你的男人得了抚恤金,既然如此家里就不寄钱了,虽然你做了那么多任性的事,但小钰还劝我们不要和你生气,他这么好,你为什么不能容得下他。
路是自己选的,既然你选择了就要好好走下去,小钰过段时间说要下乡陪你,记得好好对他,如果让我们知道你欺负他……我们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字字句句都是主角受,看不出对原主的关心和愧疚,这让虞姣不免怀疑自己才是假少爷。
也难怪原主会如此破防了,面对一个自认为抢走自己几十年人生,父母,以及爱人的人……黑化也情有可原。
不过原主是原主,虞姣是虞姣,他看完并没有什么感觉,虞家父母寄过来的包裹有两个,一个是主角受的,一个是自己的。
其中一个明显要大很多,大的那份自然是主角受的,偏心偏到没边了。
虞姣刚要把包裹抱起来,领完自己包锅的谭青远就已经先他一步轻轻松松把大的拎起来。
“走吧,去国营饭店。”
江燃手里捏着一个麻袋,里面装着黄桃罐头、红糖、大白兔奶糖、豆奶还有麦乳精……绿豆糕……桂花糕……
香烟让他的头脑冷静下来,他反思着自己干的蠢事。
原本只是想进去买包烟的,谁知道就看到一个青年带着对象来采购物品,两人腻腻歪歪刺痛了单身狗的双眼,偏偏店员还在添油加醋,“同志应该也有对象了吧,买些吃的回去给对象?保管让她离不开你。”
江燃头脑发热,把一堆钱和票用了出去。
他抽出一根烟点燃,咬着烟蒂,没有吸,舌头藏在嘴里,此刻,舌尖无意识地顶着烟蒂,眼神缓缓放空了。
直到蹲在他旁边吃着烧饼的兄弟突然眼睛一亮,戳了下他,“江哥,你看!嫂子!”
香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燃尽,听到嫂子两个字的江燃激灵一抖,没咬住烟蒂,那点微末的火星烫到嘴唇,又辣又疼。
他朝对面街看去,就见漂亮的小知青和小白脸,一同走进了国营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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