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九天之子
他们让我到岭南去，表面上是追寻十二天官，实际上是对我的考察。
很遗憾，我没有经受住考验，精神已经崩溃，让他们的计划也中途夭折。
“叶天并不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你说他聪明过人，现在看来不过如此。他无法想象自己经历了什么，也看不出这是一场精妙布局，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彻底崩溃，等待着我们的救援。”
这就是我故意伪装出的结果，已经成功的骗过了他们。
米兰当然不知道，我此刻就在书房的窗子外面，偷听他们的对话。
只要时机成熟，我就会掀了桌子，大家全都挑明了做事。
这场对话一直延续到天亮，看起来八贤王忧心忡忡。
他担心京城里的局势，在九公主的推波助澜之下，将会发生变化。
所以，他给米兰下了一道命令，只要九公主威胁他们的安全，立刻除掉，根本不用再次请示。
米兰冷笑起来：“的确如此，九公主在马贵妃的培养下一塌糊涂，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给了她机会，她却不知道利用，完全是在滥用职权。王爷，你把七公公的地盘给她，早就成功的挑起了其他帮派的愤怒……”
两个人一起大笑起来，笑声无比得意……
我不希望这两人左右京城的局势，但现在能够阻止他们的只剩下马贵妃，其他那些都被九公主收拢过去，变成了蛇鼠一窝。我离开八贤王的别墅，经过那条漫长的商业街，想到七公公遭到刺杀的那一幕，就觉得一切都是八贤王和米兰搞出来的。
他们围绕着我设置了种种迷局，让我心神恍惚，最终的目标是把我送往岭南，看看十二天官到底在哪里？
我并不承认自己就是九天之子，之前也没有人告诉过我，至于十二天官，更是与我无缘。
恍恍惚惚当中，我走到了马贵妃的别墅，上一次激战的痕迹还未完全清除，墙上留着醒目的弹孔。
似乎只有马贵妃，才是能够决定京城形势的人。
但她过去太迷恋八贤王，认为八贤王的命令一出，天下英雄无不顺从。
换句话说，马贵妃跪的太久了，让她站起来，未必能行。我站在别墅外面，眺望着马贵妃的卧室窗户……
忽然间，窗户打开，马贵妃向我招手——
然后，她的手下出来把我请进去。
我们在书房见面，情形有些尴尬，因为我身上还穿着精神病院的病号服。
“叶天，难道你在天亮之后还想回去？既然已经逃出来，就证明你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这个闹剧就让它过去吧……”
我现在头脑很乱，因为发现了八贤王和米兰的阴谋，时间紧迫，如果不能有所作为，将会被他们彻底抹杀。
我坦诚的告诉马贵妃，自己一夜之间听到的所有事情。
那些江湖势力，因为我被关进了精神病院，而变得肆无忌惮。
马贵妃沉默了，从她的表情看，这些事情她早有耳闻，并不是一无所知。
“贵妃，现在就拿出雷厉风行的作派，让这件事彻底结束。”
马贵妃苦笑起来：“谁能控制得了八贤王？就只有老王爷，但老王爷太老了，住进了疗养院，已经不问世事，不管谁去找他，他都会推给八贤王。所以，我们已经无法改变局势，八贤王一手遮天，京城里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我当然明白这种结果，但不能坐以待毙。
马贵妃在我面前走来走去，然后打开了大屏幕，让我观察京城里的江湖形势地图。
事实证明，除了马贵妃别墅所在的这一片小小的区域，其他人全都投靠了九公主，也就是间接投降了八贤王。
我无言以对，在这种势力对比之下，马贵妃的确回天乏术，只能是顺应局势。
我缓缓的说起了十二天官和九天之子，也引用了八贤王的话。
马贵妃停下来看着我，脸色大变：“那怎么可能？叶天，这件事不要开玩笑，如果你是九天之子，那就是江湖唯一的尊者。不管有多少人持有免死金牌，也不如你的身份重要。”
今晚发生的事实在太混乱了，我希望自己是九天之子，但又不希望八贤王和米兰说的那些话成真。
到了最后，马贵妃提出一个折中意见，马上联系老王爷，如果他能站出来主持大局，我们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天亮之后，马贵妃立刻准备礼物，然后带着我出门。
我们乘坐车子一直向北，到了京城北面，达官贵人居住的地方，停在一家其貌不扬的独栋别墅外面。
从外面看，这里的装修很是普通，甚至寒酸。
但是，院子里有一颗银杏树，已经一个人抱不过来。
能够拥有这样一颗银杏树的人家，绝对是世代富贵，从无断绝。
江湖上只有一个家族能够做到这样，就是老王爷。
我们按下门铃，丫鬟出来问了名字，然后进去禀报……
最后，我们见到了坐在轮椅上的老王爷，他已经九十多岁，但仍然精神矍铄。
当我们讲述了自己的来意，他立刻转头看着我：“你不可能是九天之子！九天之子早就死了，十二天官的山寨被攻破，有人死在炮弹之下，最终分崩离析。我亲眼看见他们的尸体，包括九天之子在内……他已经死了，世界上又怎么出来一个九天之子？”老王爷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对于华夏历史无比熟悉，江湖上发生的那么多经典案例，他都在场。
马贵妃深深鞠躬：“我并不是一定要让您相信，可是现在情况危急，您把权力下放给八贤王，他根本不会应用，变成了手持利剑，难免伤人。您现在就打电话问问，他为何非要承认叶天就是九天之子？认为叶天和十二天官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现在正在迫害叶天……”
我无言以对，自己的身份成了谜题，过去经历过的事情也都像过眼云烟。
我当然不希望自己跟十二天官有什么关联，到京城里来，我是来报仇的，和那些江湖地位没有直接关系。
老王爷招了招手，让我走过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他睁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我的眉头：“你们知道吗？老虎身为百兽之王，就是因为额头上写着一个‘王’字，九天之子的家族，不管是三岁的孩子，还是百岁的老翁，脸上都有那个字，如同一枚金印，闪闪发光。但现在这个年轻人，脸上什么都没有。”
这是一个伪命题，并非人人都会在脸上挂着金印，我从小就没有这种记忆。
我淡定的告诉他：“老王爷，我是不是九天之子并不重要，岭南那边有人布置了一个能以假乱真的谜题，任何人进去，都会遭到洗脑。既然您已经不相信九天之子这样的传说，那就赶紧传令天下，谁也不要相信类似的谎言。”
我已经仁至义尽，陪同马贵妃过来，把京城里的局势逐渐安定下来。
正因如此，马贵妃才会死心塌地地帮助我，要为我洗清冤屈，离开八贤王。
我们在老王爷这里耽误了十几个小时，他命令自己的两个秘书，快速查阅资料，找到了最近十年十二天官的所有行动，最终确认，我和他们毫无关系。
马贵妃叹了口气，既有遗憾也有放松。
既然我不是九天之子，这次去岭南也是白跑一趟，很可能让八贤王和米兰失望了。
老王爷的秘书在客厅里挂起了两份地图，一份来自于五十年前，一份来自于二十年前，然后向我们汇报。
“大家看，两份地图有些地方完全不同，大山仿佛改变了位置，这在地理学上基本不可能出现。按照我们的解释，有人在地下建造了巨大的工程，导致地表土壤发生横向位移，移动距离超过七十米。在平原地区很容易做到，在山区这样做，会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于是，我们得出结论，有人在那里布下了一个大阴谋，普通人很难想象，假如布局者是十二天官，那就是针对八贤王等人，不管谁到达岭南，都会遭受灭顶之灾。二位还是回去吧，面对这种超大工程，就连老王爷年轻的时候都无法处置，更何况现在他已经老了，头脑彻底糊涂了，当下真正掌管江湖黑白两道的，就是八贤王……”
我和马贵妃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要回到八贤王那里，所以，我们很不甘心。
我坦然地告诉老王爷：“如果您不能站出来主持公道，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厦倾倒了！”
我和马贵妃走出别墅，太阳已经到了正午。
阳光下的京城大街，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生机。
“叶天，我们还有希望，对不对？”
马贵妃脸上带着洒脱的笑容，重新变得精神抖擞。
“对，十二天官、九天之子……江湖正在洗牌，属于我们的美好时代还在后面！”
她伸出手，我紧紧握住。
城郭之上，阴云密布，但我们至少还有机会，一飞冲天，打破阴霾。
江湖天下，总是一局连着一局，总有破局者横空出世，见招拆招，连环激进，最终打破僵局，迎来光明。
天下无局，才是江湖人的最终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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