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同床隔被
听了陶森然的话，韩孟城重新考虑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不过等你处理完，我还是会去给警告的，否则不深刻，不会知收敛的。”
同时他还会去问候一下夏家的那位老爷，要不是他这次出去深夜探了吴之雄的书房，倒还不知道这么多年，两人一直都有书信来往。
这吴之雄必须要打，当他在前方冲锋陷阵的时候，绝对不允许南亭里有任何一个吴之雄的内应。
“韩孟城”，陶森然双手握着杯子，热水传来的温度令她格外舒服，她又握得紧紧的。
韩孟城抬眸，见她眼睛低垂着，灯光打在她扑闪扑闪的睫毛上，竟有使自己去细细数一数的冲动。
陶森然犹犹豫豫地说出口：“我听有蝶姐说，她在龙湾码头的一梦梨园，见着乔山赢了。”
韩孟城略迟钝了一下，沉沉地应了一声，“嗯。”
陶森然不确定韩孟城知不知道乔山赢现在已身处黑帮之中，但想着还是说出来比较好，倘若知道，那也一定清楚其留在黑帮的用意，是好是坏，总归是能帮上一把。
“他现在在黑帮，你知道吗？”
他说：“知道，但是我们要装作不知道，包括你和苏有蝶，都要装作不认识他。”
听韩孟城这话，陶森然也猜到了乔山赢待在黑帮定是有他的用意，其中的厉害关系不容忽视。
楼下想起踢踢踏踏的声音，多是张延亭那个毛小子来了。
“报告！”
门是关着的，他也不敢敲。
声音喊得响亮，就算是熟睡的人也得醒了起身给他开门。
“进。”
张延亭身形一松，方才在会议上刚惹督军生气，不知为什么，感觉陶小姐此时也在房间里，心情莫名地有些放松。
“把门关上。”
刚要迈过来的脚又退了几步，将门关上。
张延亭举起手庄重地敬了个礼，“督军好，陶小姐晚上好。”
这张延亭给她留的印象颇深，整天跟在韩孟城身边形影不离地，年纪看着要比她还小上那么一二。她微笑地点了点头，韩孟城却保持着侧脸倔强地没有移动半分。
“督军，人已经全部离开韩公馆。”
好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应，冲着陶森然挤眉毛挑眼睛地。
看到了，实在无法假装忽视。
偏偏是扎针的那只胳膊靠近韩孟城，又提不起来，陶森然动了动身子扭了扭。
韩孟城给她重新掖了掖被子，才去看张延亭，“知错了？”
忙低下头，低眉顺眼的，认错态度良好，堪称日后韩大督军看齐的典范。
“知错了督军。”
接着就被逼到后退，贴着衣柜被训话。
“别因为我，而让自己变得狂妄自大，更别觉得我是神。”其实张延亭崇拜韩孟城，这本身是没有错，但这种绝对依赖迟早有一天会出事。
倘若凡事只要一发生，便想着只要有韩孟城在，怎样都没关系，只会令底下的人越来越松散，不思进取。
鉴于张延亭认错态度良好，又或者是因为陶森然在这里，韩孟城并没有处罚他。
不知天又黑了几分，张延亭忍着悄悄打了一个哈欠，整个动作也仅仅时嘴张开了一个半大不大的细口子而已，可以说是十分乖巧了。
“督军，时间不早了，您先休息吧。”
陶森然也反应过来，问“这是你的房间吧，一会儿你睡哪里？”
“一楼有沙发。”
“督军你怎么能睡沙发呢，原本就缺乏休息，若睡沙发哪里能休息得好，今晚就去后院跟我…...”韩孟城打断他的话：“你不困吗，去外面站岗。”
张延亭话噎，求生欲让他感觉自己刚才的话怕是又触犯到了督军的什么心思，忙道：“困困困，督军陶小姐晚安。”
说完火急火燎地冲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陶森然低笑了几声。
韩孟城起身拿过她手中握了许久的杯子，“还喝吗？”
她摇摇头。
水杯放在了桌上。
韩孟城给她整了整被子，虽然让她脸上充满着既歉意，又不自在的神色，但总归是在两人默契地不作声中给整完了。
他捋顺了衣服，起身去拿挂在衣架上的外套。“你。”
陶森然叫住了他。
“不介意的话睡在另一边，中间用被子隔开即可。”
韩孟城身形顿了一下，继续拿下外套，“我到一楼去。”
陶森然揪着被子，咬了下嘴唇，“你下去睡沙发的话，我在这里就该睡不着了。”
说完她自己不免大惊，这话完全就是脱口而出，好像没有经过大脑似的。
他身形立在那里许久。
没有把外套重新挂在衣架上，放在手臂上搭着，顺便又从衣柜里拿出一床被子。
陶森然见状，撑着一只手臂，向床沿挪了过去。
被子很高，放在两人中间，倒真将视线隔了个严实。
“你的衣服？”
韩孟城被扎针管那只胳膊已经透过衣服渗出了血来，但没有继续扩流，想必是他在开会的时候，手臂动作太大，拉扯所致。
韩孟城别过胳膊，分明从她眼中看出了担忧的神色。
“我没事，外出擦破了点皮，赶紧睡吧，明天送你回去。”
虽说在旁人看来两人已经订婚，但长留韩公馆也会对她的名声造成一定的影响，若是再被有心人利用了去，又胡编乱造出什么人品问题，也会对陶森然养病不利。
陶森然缓缓躺下，随后旁边也感受到了床的下陷。
床头灯关上，房间里瞬间同外面的月色般，黑得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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