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是大四实习生，没出过社会的独身女，说话有点直愣愣的。
姜念忍住笑，把陶桃打发走，才对陈淑兰说：“我只是凑巧在这里上班。”
陈淑兰有些恼怒和难堪，被人下了面子，只能故作镇定的先发制人：“离婚的事情你和阿凛谈的怎么样了。”
姜念：“协议已经寄给顾凛了。”
亏得陈淑兰不知道姜念寄的是什么东西。
她扬了扬下巴，把姜念从头打量到尾，神色有些轻蔑。
“当时这个婚是我们家老夫人非要让你们结的，如果不是因为老夫人，我们顾家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们姜家这种小门小户，既然你回国了，这婚还是离了好，有些圈子融不进去，就别硬挤。”
姜念不想在这上班的时间和陈淑兰多说什么：“你说的是。”
陈淑兰看姜念低眉顺眼的样子，也满意于她的听话：“等离完婚，再给你五百万。”
陈淑蓉和顾凛不愧是母子。
两个人一开口，就都是五百万。
姜念顿了下：“钱不用了，婚我会离的，老夫人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我的原因就行。”
之前姜念给顾凛寄的那份协议，纯纯是为了解气。
她已经另外准备了一份正常的协议，一分钱都没要顾凛的。
即使是她缺钱，也不想在这段婚姻中获利什么。
顾凛的助理已经和她约了时间了，到时候她和顾凛见面，协议签完就可以直接去扯离婚证了。
陈淑蓉见姜念这么爽快，她倒是有些不满来。
怎么感觉像是姜念被人逼着嫁进他们顾家的。
如果不是被姜念耽搁了四年，指不定顾凛已经和她挑选好的名门千金结婚，说不定她孙子都已经抱上了。
姜念看见了在转角处望了她好几眼的陶桃，便对陈淑兰说：“我还有事，您慢慢逛。”
她礼貌的朝陈淑兰一颔首，便错身离开。
陶桃连忙拉着姜念走去了工作人员通道，风风火火的：“快点姜老师，那位收藏家已经来了，蒋美云都和人谈上了。”
蒋美云就是那位三番四次暗讽姜念的女修复师。
陶桃就想着自家姜老师能压她一头出出气，可不能让姜念错过这么好的时机。
陶桃一路带着姜念走向贵宾休息室。
门没关，里面蒋美云的声音传了出来：“先生，这是我参与过的文物修复项目，我的能力完全是有水平胜任这份工作的。”
陶桃急匆匆的把姜念带到贵宾休息室，隐约听到蒋美云讨好的说：“顾先生，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味道不错的私房菜，我们可以慢慢聊。”
陶桃没忍住噗嗤笑出声，生怕被听见，又连忙捂住嘴。
姜念一走近休息室，看到那位收藏家，没忍住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顾凛坐在红木椅上，穿着黑色正装。
蒋美云正在殷勤的给顾凛斟茶。
姜念就觉得，陈淑兰出现在这里不对劲，应该是和顾凛一起来的。
顾凛轻描淡写的瞥了一眼姜念，冷笑一声：“你业务这么广泛，这种地方都有你的客户？”
姜念知道顾凛是在膈应自己。
她知道现在不是说私事的时候。
即使是不怎么愿意和顾凛接触，但姜念真的挺需要这份工作的。
姜念硬着头皮对顾凛说：“顾先生，我是这里的文物修复师，现在是公事时间，修复你藏品的工作……”
姜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凛打断：“不用了，我这个人一向公私不分明。”
姜念：“……”
这么大个老板，怎么人这么狗呢。
顾凛：“这工作不可能给你。”
顾凛说完之后便起身，朝外走出去。
他正打算去找馆长，让他随便介绍个人来。
只要不是姜念就行。
蒋美云本来还担心顾凛见到姜念这张脸，会多看她两眼，因此把这个机会让给姜念。
谁知道这两人说话，像是姜念的罪过顾凛一样。
蒋美云挑衅似的看向姜念：“这位先生也是个明白人，知道谁是个浑水摸鱼的人。”
姜念权当没听见蒋美云的话。
她想到了再病床上的姜棠，还是一咬牙。
至少得争取一下。
姜念满脑子只想留住顾凛。
她快步走上前去，跟上顾凛，有些急切的抓住他的衣袖，不过脑的话脱口而出。
“——那天的避孕药是不是过期了。”
顾凛的脚步硬生生的一停，面色不虞的转头看向姜念，生冷的开口：“你说什么？”
人是留住了。
但姜念后悔了。
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说话也干巴巴的：“我……我……”
姜念“我”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个理由：“……我那天吃了之后就上吐下泻的。”
所以姜念是把药吐出来了？
顾凛皱了一下眉，面色不虞的对姜念说：“你跟我走。”
姜念跟着顾凛走，结果迎面碰上了林歌谣。
林歌谣满眼的视线都落在了顾凛身上。
她走上前去，脸上挂着完美的笑：“顾先生，你怎么也在。”
顾凛瞥了她一眼：“你是谁？”
林歌谣没想到顾凛都不认识她了，脸上的笑险些没维持住：“我们之前在林芝慈善晚会见过。”
顾凛印象里倒是有这号人物，他根本没空和这些人寒暄，“嗯”了一声就往外走，还不忘叫姜念：“跟上。”
蒋美云带着胜利般的笑容，刚从贵宾休息室走出来，就听到了顾凛的这句话。
她脸上的得意瞬间被冻住。
林歌谣这也才注意到跟在顾凛身后的姜念，神色暗了一下。
蒋美云跟上来，见到两个人的背影之后，愤愤不平的剁了一下脚。
她见林歌谣也在，便愤恨的对林歌谣吐槽姜念：“本来顾先生已经放下狠话不会让姜念参与修复，结果姜念不知道单独和顾先生说了什么，顾先生就把她叫走了。”
林歌谣难得露出惊愕的神情：“他就是那位收藏家？”
蒋美云：“是啊。”
林歌谣抿唇。
蒋美云：“怎么了歌谣，你认识那位顾先生吗？”
林歌谣把鬓角碎发挽到耳后：“认识。”
蒋美云十分艳羡：“顾家掌权那位你都认识，我和他说话的时候都哆哆嗦嗦的。”
林歌谣看顾凛和姜念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说：“既然是熟人，那修复他家藏品的工作，接受也无妨。”
蒋美云没吭声，只是一撇嘴。
之前明明大义凛然的说不和他们争，这回见着是顾凛之后，倒是改口的快。
不过只要不是姜念就行。
林歌谣接这活，至少能让她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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