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怎么说，这次都是顾凛帮了大忙。
再尴尬都得道谢。
她本来是想编辑条短信发过去的，拿起手机之后，才想到自己已经被顾凛给拉黑了。
她终于有借口，心想可以等下次有机会的时候再道谢。
这几天，姜左涛也在坚持不懈的给姜念打电话。
姜念怕姜左涛找来她工作的地方，还是接了一通他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姜左涛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你还敢跑？反了天了是不是！”
姜念的语气微嘲：“不跑等着被你饿死在家？”
姜左涛：“赶紧给我滚回来，你到底和顾凛谈了什么，他把离婚协议都往家里寄了。”
姜念：“你帮我签了，我刚好去和他领离婚证。”
姜左涛暴怒：“姜念！你是不想要姜棠这条命了是吧。”
回国这段时间，姜念也看明白了。
她于姜左涛来说，就是个维系顾家关系的工具人，毫无亲情可言。
既然姜左涛这么逼她，那她也不用留任何情面了
“姜家现在的一切都是靠我和我妈得来的，你最好想明白一点。”姜念说：“现在是你们求我不要离婚。”
姜念一席话把姜左涛气得哑口无言，才挂断了电话，长舒一口气。
姜念接完电话之后，便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想走回工作室继续工作。
正巧，陶桃又火急火燎的找上来，神秘兮兮的对姜念说：“姜老师，那位顾先生来了，估摸着是决定最后人选的。”
姜念一听到顾凛的消息，就忍不住会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情。
她莫名揉了揉有些发热的耳朵尖：“我知道了。”
陶桃：“姜老师你不再去争取一下吗？就这么让林歌谣走后门。”
姜念摇摇头：“算了，我没戏，在王寒亭老师这学东西沉淀一下也挺好的。”
陶桃虽然气不过，但也的确没办法。
馆长办公室，顾凛带着顾瑾明来决定修复顾家藏品的修复师人选。
顾瑾明许久没回国了，很少接触到这些东西，低着头在饶有兴致的翻阅藏品图册。
馆长在一边问顾凛：“顾先生，修复藏品的事情，您有人选了吗？”
没等顾凛开口，顾瑾明就随口一说：“随便选个能力强的不就行了。”
馆长指了指资料上的林歌谣，状似无意说道：“您觉得林歌谣怎么样？虽然年轻，也在咱们馆任职好多年了，修复能力有目共睹。”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像是之前母亲说的那个。
只是扫了一眼照片：“换一个。”
馆长见顾凛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有些不死心的想再说点什么：“她真的……”
“我说换一个。”顾凛撩着眼皮，轻描淡写的打断馆长说话。
分明没有说重话，但馆长也不敢再多话。
他可是尽力了，总不能为了和林歌谣爷爷的那点朋友情谊，把顾凛得得罪了。
顾瑾明翻完手上的藏品图册，正无聊呢，便随意拿起馆长手上的资料：“选个人而已，我来我来。”
这些资料都是有意参加顾家藏品修复工作的设计师介绍，下面有一长串他们参与过或是主持过的修复工作。
顾瑾明随便扫了几个人的资料，视线突然就在某一张上顿了下来，然后抬起闪亮的眸子，指了指其中一个人的照片：“就她吧。”
顾凛看过去，居然是姜念。
顾瑾明兴致勃勃的问：“这个怎么样？”
亏得是顾凛不知道姜念的名字，顾瑾明的手指也恰巧把名字那一栏挡住。
顾凛看着姜念那张长相美艳的证件照，眼中泛起了然的嘲讽：“你看中了她什么？”
当然是早就看中她了啊。
顾瑾明怎么也想不到，和他在英国同一所学校里的姜念，博士毕业后回国，居然就在京城。
姜念可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极具特色的东方美感骨相，让许多毛头小子趋之若鹜。
不巧，顾瑾明就是其中一个毛头小子。
只是姜念一向忙，不是在兼职就是跟着导师做毕业试验，偶遇都很少找到机会。
顾瑾明自从对她有想法之后，用尽了所有办法，也只才碰面了几次。
顾瑾只理直气壮的对顾凛说：“好看啊，这多赏心悦目啊。”
馆长不知道顾凛和姜念的恩怨，他见顾瑾明看上了姜念，也只能心想这都是天意。
随后他便和顾瑾明说：“她是我们馆新入职的修复师，现在在王寒亭老师的手下参与一级文物的修复工作，能力是绝对过关的。”
顾瑾明甩了顾凛一个“你看我眼光不错吧”的眼神，而后对馆长说：“就她了就她了。”
顾凛也不知道姜念到底哪儿来的磨砺，能让他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都想靠近。
馆长也实话实说：“她的确也挺想要这个机会的，家里有个妹妹，每个月要几十万的医疗费，她家的长辈没一个能帮忙的，全靠她一个人赚钱。”
顾凛莫名的皱了一下眉头，心想她这么缺钱，为什么一开始不要那五百万。
但顾凛不想让一个有目的的女人呆在自己身边这么久。
她虽然惨，但自己也不是慈善家。
顾凛毫不犹豫的拒绝，对顾瑾明说：“这个也不行，剩下的你随便挑吧。”
顾瑾明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哥，为什么啊？”
顾凛没回他这句，只是站起身来：“你慢慢选，我还有个会议。”
他本来对这件事情就不怎么上心，这次是顺便陪刚回国的顾瑾明来逛逛。
顾凛走了，顾瑾明翻着手上的资料，看来看去也不知道林歌谣和姜念有什么不对。
而且都是女……
这个念头刚一在脑子里浮现，就醍醐灌顶想到了一个不可言说的可能性。
他哥莫不是喜欢男的吧？
顾瑾明顿时毛骨悚然，也没心思选了。
他随便指了个人，对馆长说：“就这个吧。”
随后就心事重重的也走了。
这个可能性一从顾瑾明的脑海里冒出来，就收不回去了。
他匆匆在博物馆的厕所里放了个水，打了个电话，准备问英国留学的时候认识的某同志好友。
顾瑾明从厕所出来，要洗手，便把手机给放在了洗漱台上，开了免提，和好友旁敲侧击的问：“我有个朋友，从小就特别直，看着特别man，但是他对女人毫无兴趣。”
他和这好友一向互损习惯了，好友张口就想损他。
于是姜念从女厕出来的时候，就听到了顾瑾明的手机外放。
“——这好友就是你吧，害羞啥，正视自己的性取向，又不丢人，你看上谁了？知男而上就是你需要跨出的第一步。”
姜念：“……”
顾瑾明：“……”
姜念神色怪异，大概是没想到现在的同性恋这么奔放。
顾瑾明很崩溃，百口莫辩让他很崩溃。
看到无意间听见这话的路人就是觊觎已久的女神，也很崩溃。
然而更崩溃的还不止这一点。
姜念欲言又止的低头把手洗了，临走的时候，终于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一下顾瑾明。
她拍了拍顾瑾明的肩膀，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随后才离开。
顾瑾明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
没拉。
“……”
很好。
原地去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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