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冤家路窄
“越姑娘来啦。”
“越姑娘好。”
“越姑娘。”
孟怜越前几日来清平侯府看过王宁锦一回，两人约好了一道儿去鼎芳阁看首饰。
因这，孟怜越在家里用过早膳便急急地过来了。
一路上清平侯府的丫鬟们见了她，纷纷笑着问好。
“锦姐姐——”
孟怜越行至门口便高声唤了起来。
王宁锦与王宁姣对坐在临窗罗汉床上正下着棋，闻言浅笑着放下棋子，招呼兰芝将棋盘收起来。
“九妹有事，我便先回去了，改日再来与你解闷儿。”
王宁姣起身理了理衣裙便欲离开。
“不妨事，今儿个我与越儿出去逛逛，八姐若无事，咱们便一道儿去，人多也热闹。”
王宁姣含笑望着王宁姣。
王宁姣生得一张瓜子脸，柳叶眉，身段儿亦是柔软纤细，是个美人坯子，心思也伶俐，但四房不掌事，难免有些埋没了。
王宁姣闻言亦是清浅一笑。
“左右我回去也是闲着，能与你们一起出去看看自是极好。”
这时，孟怜越探头探脑地进来。
“姣姐姐也去吗？”“怎么？你不乐意？”王宁姣佯怒逗她。
孟怜越杏眸一瞪，嘟着嘴道。
“哪儿能啊，就怕姣姐姐不赏脸呢。”
孟怜越常在清平侯府走动，近来王宁锦不得空时，都是同其他几个姑娘玩在一处，她性子活泼没有心机，说起话来又讨喜，极有人缘儿。
蓝莲去了妙音坊，兰芝喜滋滋地去账房支了银子跟着王宁锦一道儿出府。
三人乘着王宁锦的马车，马车上挂着明晃晃的清平侯府玉牌，极为惹眼。
一停在鼎芳阁门前，里头顿时走出一个小厮，点头哈腰地将人给迎了进去。
王宁锦四下里扫了一眼，小厮凑到掌柜的耳边言明身份，掌柜忙放下手里的活亲自过来招呼。
“九姑娘大驾光临是想看看什么首饰？”王宁锦目光落在掌柜谄媚的脸上，缓声开口。
“劳你将贵阁做工上佳的整副头面拿出来我看看。”
掌柜闻言双眼一亮，连连应声，将人请到二楼。
“诶？”孟怜越挽着王宁锦的手背，忽然轻咦出声。
指着不远处的几道人影儿，小声道。
“那不是秦大姑娘吗？”
王宁锦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瞧去，果然看见满面笑意的秦书菡。
她身边儿站着个衣着华贵的少女，王宁锦勾了勾唇。
什么叫冤家路窄？
秦书菡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微微偏头，瞧见王宁锦的一瞬间，笑意僵在唇边。
她身边的少女发觉不对劲，也抬头看过来，待看清了面容，猛地沉下脸色。
“王宁锦？”
“荣安郡主。”
听到王宁锦对她的称呼，王宁姣朱唇轻抿，眼底生出几分戒备。
荣安郡主同王宁锦的恩怨闹得沸沸扬扬，她自然也是听说了的。
荣安侧目一扫，目光落在王宁姣和孟怜越身上，冷声道。
“你们两个没长眼睛么？看见本郡主不知道行礼问安？”
孟怜越叫她训得俏脸儿一变，王宁姣悄悄伸手拉住她的衣角，柔声开口。
“见过荣安郡主。”孟怜越跟着不情不愿地也见了礼。
见状，荣安面露得色，觑着王宁锦。
“看来也不是人人都如你一般没规矩。”
“奇了，荣安郡主何时学起规矩来了？”
王宁锦面带讥诮。
“也对，毕竟是要嫁到北狄去，给北狄王做王妃的，再横冲直撞的难免丢了我大梁的脸。”
闻言，荣安俏脸儿一变，瞪着王宁锦的目光霎时凶狠起来。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王宁锦浑不在意地笑出声。
“郡主可别血口喷人，我听闻这桩婚事可是仁亲王亲自进宫轻的旨，你父亲想将你打发出去，与我何干？”
荣安还要反唇相讥，却叫身旁的秦书菡拉住手，拦了下来。“郡主何必动怒，难得出来散心，再惹上闲气可不就亏了。”
语毕，又瞧向王宁锦，笑说道。
“九姑娘也是，左右郡主即将远嫁，您还同她置气做什么呢？”
秦书菡俏脸儿上噙着笑，神态亲昵，言语得体。
这情景任谁瞧了都少不得要赞她一句“温柔之礼，识大体”。
“秦书菡。”王宁锦勾唇，反常地直呼其名。
秦书菡闻言一怔，似也未想到王宁锦会这般唤她。
“九姑娘请说。”
待回过神儿来，秦书菡脸上又挂起人畜无害的笑。王宁锦觑着她，眸色渐冷，唇边的笑意也缓缓收了起来。
“你瞎了？”
扑哧——
噗——
任谁也没料到王宁锦会蹦出这么一句来。
王宁姣抿着唇竭力忍笑，孟怜越捂着嘴巴望向秦书菡。
秦书菡俏脸儿微变，神色间一派委屈。
“九姑娘为何这般说我，我不过是好心劝解，你不领情倒也罢了，为何还出言不逊？”
王宁锦睨着惺惺作态，极近可怜之势的秦书菡，讥诮地开口。
“你没瞎的话便应当看到是荣安郡主挑衅在先，你没瞎你应该让她闭嘴而不是指责我咄咄逼人，你说你瞎不瞎？”叫她一说，本还觉得九姑娘有些胡搅蛮缠的掌柜和伙计，心里也回过味来。
是啊，九姑娘一行人刚上来可什么话都没说。
反而九姑娘还问候了荣安郡主呢。
秦大姑娘确实不该指责九姑娘，这不是无中生有吗？搁谁身上谁不生气？更何况是脾性本就不好的九姑娘。
秦书菡见掌柜和伙计看她的目光都变了，心头暗恼。
“或者你是故意针对我的？非要给我扣帽子？”
王宁锦此言一出，秦书菡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事情摊到明面上，她却是怎么也不能再装作没听见了。
当下便收起嫉恨的心思，看着王宁锦，期期艾艾地开口。“九姑娘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方才是我出言不慎，若是冲撞了九姑娘的话，还请九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莫往心里去。”
说着，眼里竟霎时涌上一片晶莹，语声中满是委屈可怜。
“书菡在这儿给九姑娘赔礼了，还请九姑娘能谅解。”
说着，福身朝王宁锦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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