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刘思远准备好了热水。
最普通的事，在山上颇有种仪式和奢侈感。
刘思远熟练帮她脱掉了靴子，袜子。
不出所料，手里一双白嫩的小jio上有好几处破皮的地方，右脚还起了个硬包。
刘思远试着用热水淋了淋：“搞不懂你，好好的城市不待，非来这地儿受虐。”
于薇舒服吐了口气：“我乐意。”
“疼不疼？”
“不疼……嘶，轻，轻点。”
刘思远细细帮她洗了洗，擦干净手，把脚也放了进去。
窗外白雪皑皑，房内温暖的玻璃上都生了雾气。
于薇舒服靠着他：“要是有床被子就好了。”
刘思远道：“这雪下的台阶都覆盖了，还不知道几时会融……”
“不想这些，即来则安。”
“等你过了新鲜劲儿就知道多难受了。”
“那也要等新鲜劲过了再说，我现在新鲜着呢。老公，为什么没人开发南山啊？”
“有开发过，还不止一次，不然山上这些设施哪来的？或许是因为南山的景观太单一，或许是道路不畅，也或许是其它的原因……”
“现在路很方便呀。”
刘思远玩笑：“我岳母手里有钱，要不你问问她有兴趣没？她要愿意开发，出钱就行，其它交给我。其实这地儿荒着真挺可惜，南山在本地人这的知名度不比其它名山大川小。”
“完善下缆车，树立起自己的特色，提升国内知名度，大有可为。”
于薇当真：“有时间我会问问她。”
刘思远记起点事：“你别把拍的照片乱传。”
“为什么？”
“爬南山，特别这个季节对于普通人来说有很大的风险。万一把一些人吸引过来，容易出乱子，现在闲人太多了。”
“你讽刺谁呢？”
于薇不轻不重拧了他一下。
刘思远拿住了她小手，思维发散：“随着短视频平台的出现，旅游业这几年发展蛮好的。有人分享，稍微花钱炒作一下，马上就会诞生一个许多人向往的地方。基础设施做好，口碑做好，就有可能把游玩趋势发展到全国，吸引各地人来……”
“要是让我帮南山做营销，我就请一对儿即将结婚的明星来这定情，把景观不经意的呈现给公众。然后再找几个知名人物，拍摄一些独特而有意义内涵的照片……侥幸可以做成5A级，这座山就是取之不尽的金山。”
于薇枕在了他腿上，懒懒倒下。
室内外温度差，让她有些晕乎乎的想睡觉。
“假如做到你说的这一步，得多少钱？”
“二十亿打底吧。”
于薇直愣愣看着他下巴：“咱少做点梦好不？凭咱俩能耐，这辈子都不可能赚二十亿。要是你视频账号可以开发好倒是有可能……”
“随便聊聊嘛，你总说我胸无大志，我有志向了你又说我异想天开。咱刚结婚那会五百万都得厚着脸皮找我姐去拿，我现在都敢惦记几千万的房子了，你随便一开口我岳母给了你六千万，还有啥是不可能的？”
于薇拍了拍小嘴，脚丫子蹭了蹭他的脚：“等将来我有钱，都拿给你，让你来开发南山。”
“这一天要多久？”
于薇搂住了他的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心不在焉：“很快啦。”
“你是不是瞌睡了？”
“嗯，你搂着我睡好不好，床太咯人了。”
“好啊。”
“你为什么不会拒绝我？”
“因为你提出的要求，我很乐意。”
“远远，你真好……”
“你不是逢人就爱吐槽我嘛，我哪好了？”
“我没有！”
于薇冤枉坐直，心虚的拿纸巾细细的先擦好自己的脚，又帮他擦。
她有时说话比较随心。
跟宣明玉，跟好朋友有事没事的爱聊男性。她跟别的男人又不熟悉，只能聊刘思远。加上这家伙气人的本事一绝，一阵一阵的，她都忘了自己都说过哪些话……大概，好赖话一半一半。
刘思远轻笑，弯腰自己穿上袜子，帮她也穿了个崭新的棉袜子。
盘膝靠着床头，把于薇抱在了怀里。
她不沉，这么抱着基本没压力。
于薇勾住他脖子，安然闭目。
她发现他身上味道实在越来越好闻了，烟味不完全是，洗衣液香味也不像，淡丝丝的安眠。
于薇知晓自己彻底栽了，只甘之如饴。
爱一个人，爱他现在就行，不愿去想以后会不会再吵翻天。
至于他是不是一样的爱自己。
大脑乱了，就没去思考的理智。
他敢不爱！！
……
天空转换，积雪偶然自窗外枝丫上坠落。
刘思远抱了不知多久，有了些不舒服。可看到她不经意依恋嘟嘴的样子，他又不舍将人放下。
静谧中，窗外的雪又一次飘落下来，伴随着姗姗来迟的夜晚。
次日一早。
于薇姨妈来了。
得亏刘思远提前备着一包日夜两用的，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许是因姨妈乃精气神汇聚，昨儿还活蹦乱跳的人，蔫了。看雪，雪白。等风，风寒。
第三天。
雪融了一些，还不是下山的时机。
刘思远哄睡她之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去庵子里做了顿热饭，抱了床用来招待客人的被子。
有了这床被子，于薇一天二十四小时基本再没离开过床。
她睡意足，刘思远自个也没出门的心思，只好陪着睡。
上山第七天，于薇姨妈走的同时，台阶也显露了出来。阳光冒头，山上已经能清晰看到山下的景观。好像山底下也下了点雪，没山上大，早一干二净。
刘思远顾虑家人朋友担心，准备跟于薇去庵子里再吃顿热乎饭，下山。
桌上。
四个素菜。
于薇吃的忘了矜持，筷子飞速。一筷子自己吃，一筷子给刘思远。
这般丰盛的食物是奢侈。
她跟刘思远上山七天，可以勉强走路之时，俩人每天都会来庵子里蹭一顿。
“奶奶，我们要下山了。”
于薇勤快收拾碗筷，熟练用院子里的井水洗碗后，提了一句。
老太太仍是笑容温和：“阶梯滑，别贪步子。”
于薇考虑这些天经常麻烦老人家，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带的没现金了……”
老人笑而未言。
“奶奶再见。”
于薇心情复杂的摆了摆手。
刘思远也回头看了老人一眼，不知道下次再来，老人还在不在了。
人与人之间。
或许就是庵子门口的八个大字。
缘来是缘，缘尽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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