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不由
陆北本来还在娴熟地和几个人一起谈论近来的项目，闻言看了她足有三四秒，才若无其事地点头，“一会儿回到我这边来，嗯？”
依依不舍，又泄露了几分少年气。
直到顾夏点头，他才松开手。
“去吧。”
这就是允许了。
说罢，他不再看顾夏。
顾夏转过身，朝秦尧之的方向走过去，还有几步远的时候，秦尧之微微侧了点身子，面色冷淡地避开了她。
她脚下一顿，转而向他身后的一角走过去。问站在餐点台旁边的男人：“有水吗？”
朱凯也来了，只是将他那个小沙龙放在眼里的人不多，比起三三两两联络感情的圈子，他身边显得冷清了些。
不过朱凯本人脸上倒是无所谓。
将水递给了顾夏，顾夏道了谢，又问他，“你没事了吗？”
朱凯是个聪明人，
“怎么没事，虽然陆北让人赔了钱，可是那都是我的心血，我的心血啊，不过……”他又偷偷附在顾夏耳旁说，“经此一遭，我也学乖看，我把画廊里的作品都换上赝品了，之后不怕陆北再拿我出气，随便砸。”
顾夏倒是挺佩服他的乐观的。
“不过哥得跟你说几句，你也别再犹豫了，秦先生哪都比陆家那个好。”
看出来了，连“陆少”都不叫了，直接称呼全名。
只可惜，朱凯猜错了他们三个之间的关系。
不管他是不是为了奉承秦尧之，终归对她是一片好心，顾夏只得说：“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朱凯也跟着叹气，往秦尧之的方向瞥了一眼，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又低声，“今天参加酒会的，有京市来的投资界人士，秦先生比较重视他们，可能就没那么多精力照顾到你。”
顾夏笑笑，没再说话。
酒会场外设有门卡，有专门的人检查来宾的请帖，于馨馨一到门口就被拦下了。
她试图辩解，“我是跟着我老板一起来的，他先进去了，我联系不到他，等我进去了找到人，我再出来给你看请帖行吗？”
于馨馨想的也很好。
这么多宾客，人来人往的，本身就有空子可钻，而且她又特意打扮了一番，比起那些职场女强人或者名媛佳丽也不逞多让，保不齐就蒙混过去了。
一个酒会而已，本来想算了，可是正要下班就听到同事的闲话，说听见陆北给李总打电话，可以给他一张邀请函，不过要带上自己的女朋友。
于馨馨心头那股不甘由忍不住冒了出来。
凭什么呢？凭什么顾夏就能凭借关系一路扶摇直上，能被老板另眼相待，能拥有陆少那样好的男朋友，可是她却还是勾三搭四，怎么就没人看穿顾夏这朵绿茶呢？
她今天就要揭穿顾夏的真实面目。
不为别的，她就是看不惯顾夏那副明明占尽了好处，却冷冷清清、对一切都好像不在意的样子。
可是谁料，满心的愤懑，才踏出第一步就被堵在了门前，任她说尽话，检查请帖的人都不为所动。
“这样吧，不如您报出所属的公司和职位，我们这边找负责人核实一下，您稍等片刻可以吗？”
于馨馨心口一塞。
当然不行了，她的公司不再受邀之列，自己更还是一个小职员。
她的沉默换来了几幅了然的表情。
于馨馨觉得他们都在嘲讽自己，当即憋得有点脸红。
“不好意思，她是跟我一起来的。”
忽然，斜里伸出一只拿着请帖的手，于馨馨扭头一看，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衣着光鲜，看起来很成熟，虽然年纪颇大，但仍风度翩翩。
男人低声说：“需要我带你一起进去吗？”男人的目光颇有些意味深长，毫不避讳地盯在于馨馨身上，于馨馨莫名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捋了一下头发。
“这……方便吗？”
“能为美女服务，是我的荣幸。”男人冲她颔首微笑，同时示意她伸手揽住自己的臂弯，“这样比较令人信服。”
男人身上的男士香水味飘进于馨馨的鼻端，肌肤接触，她不大自在地垂下了头。
顾夏透气了大概十几分钟，陆北结束了一段谈话，就满场的找她。
“累了吗？”
“饿不饿。”
“你再坚持一会儿，这里有我们路远很重要的合作方，还没打过招呼，我不方便先离场。”
无论顾夏如何冷淡以对，陆北都像是没发现一样，对她依旧殷勤备至，就像他们一直这样亲密无间。
这是属于陆北一个人的游戏，他玩得游刃有余。
陆北招来侍从，拿了几块点心，他端着碟子，冲着顾夏招招手，“过来，别离我那么远。”
不过几十米的距离。
秦尧之刚跟几位熟识的人客套完，一偏头，就看见顾夏朝着陆北走过去。
男人举着碟子，上面放着几块精致的点心，他不知道说了什么，女人沉默片刻，还是依言伸手拿起一块，机械性地送进嘴里。
陆北就这样一直举着碟子，神情中是毫不遮掩的迷恋，他自己不吃，也不觉得累，似乎光是看着她就足够心旷神怡了。
无论顾夏是何种心境，此时此刻，她身边是这个拥有她的男人。
无论陆北用了何种手段，他都拥有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在宾客如云中，站在她身旁。
秦尧之抬起手，喉结滚动，连续喝了几口杯中的酒，神色愈冷。
“秦总，久仰了。”
恰时，又有人前来攀谈。
秦尧之不动声色地回神，礼貌碰杯。
另一边，于馨馨忍受着身旁男人虚扶在自己腰上的手，举目四望，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找到了秦尧之，禁不住目光一亮。
她立刻对身旁的人说：“谢谢你了，我找人要找的人了。”
男人没松手，依言望过去，却微微一愣，“你说的，要进来找人，就是找他？”
于馨馨理所当然地点头。
男人神色颇为纳闷，“你知道那是谁吗？你们认识？”“我见过他。”
许是会错了意，男人蹙眉，虽未阻拦，可是眼底到底多了两分不耐，试探着说：“那位是阅江资本的首席CEO，今天这个场合，许多人都想跟他说上话，如果你不是正事的话，不如另约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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