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变
顾夏当时恨不得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什么情况都还不知道，这女人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
可预想中的画面却没有出现，女人的表情十分微妙，“你说什么？”
“我是……秦尧之的女朋友。”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夏的心情已经飞速调整过来了。
本来就是。
女人摸着自己的肚子，“是秦尧之让你来找我的？”
“不是。”
“进来吧。”女人让开了地方，让顾夏进来。
门关上，女人背对着顾夏，顾夏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他从来没告诉过我，她还有个女朋友。”
这话说得奇怪，听在顾夏耳朵里，就像是专门彰显她跟秦尧之关系匪浅似的，哪怕内心相信秦尧之的为人，顾夏此时也忍不住气闷，“他为什么要告诉你？”
女人嗤笑一声，回过身，不急不缓地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她身后就是顾夏在偷拍的照片里见过的那一套桌椅。
顾夏的手不禁攥了起来。
女人伸手拿起一盏燕窝，递到唇边喝了一口，施施然开口，“你知道我是谁吗？”
顾夏英声说：“我这不是正在问你吗，如果你不愿意说，我就去问秦尧之，他不会骗我的。”女人勾唇轻笑，“我们认识很久了，人长的帅，能力强，你知道当时追他的女人有多少吗？可是只有我能跟他说得上话……我还真怀念他当时那个青涩的样子呢。”
他是她的学长，可是在他们不认识之前，他也是另一个人的青梅竹马，他们之间是自己不知道的故事。
顾夏调整了一下呼吸，“那又怎么样，他喜欢我，所以他做了我的男朋友。”
女人摇头讥笑着，“那又怎么样？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同意，你不可能嫁进秦家的。你们分手吧，你想要多少钱，我都能给你。”
没想到女人一开口就是劝分。
“你到底是谁？”
女人抚摸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充满恶意地笑起来，“我是谁这你还看不明白吗？我肚子里的孩子，父亲是谁，你真的猜不到吗？”指向型的问题，答案呼之欲出。
顾夏脑海里突然炸开。
“我不信。”
她说的一定是假话。
顾夏脸上平静，“我要走了。”
“站住！”女人声音陡然大了起来。
眼见顾夏的手就摸上了门把手，女人突然闭眼痛呼起来，“肚子……我的肚子。”
顾夏吓了一跳，反射性回身走过去，“你怎么了？”
“好痛。”
“要不要紧，我、我现在给你打120吧……”
她刚走到女人的身边，女人突然睁开双眼，抓住了她的手腕，目光灼灼，哪还有痛苦的样子。她在演戏，不希望自己现在离开！
女人目光灼灼，“你去找他只会自取其辱，你不妨试试，看看是你在秦尧之心里重要，还是我在他心里重要。我的孩子，才会得到一切！”
她的话越说越发狠，目光中隐隐的疯狂之色令顾夏心惊。
此刻顾夏已经顾不得来时的目的了，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冷静一下。
“莫名其妙！”
她走出了屋子。
女人追了上来，“你听到我说的话了没，你不能跟秦尧之在一起！你不准去找他！你们谁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你给我站住！”
女人伸手就抓顾夏，指甲在顾夏的手臂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红痕，顾夏反射性躲开，那女人没站稳，俯身摔在了地上。
下一秒，她痛苦的哀嚎起来。又骗人？
可是紧接着，鲜红的血渍从她的裙底蜿蜒开来，顾夏大脑不禁发懵，意识驱动着顾夏机械性地掏出手机，拨打了120的电话。
她一边报着地址，心里竟然还在想着，这如果真的是秦尧之的孩子……
那她也是希望他平安无恙的。
顾夏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正是秦尧之父亲所在的医院，秦尧之收到消息很快就赶了过来。
她忐忑地迎过去，“尧之，我……”
秦尧之却越过她，直接走向了医生，“医生，里面的产妇有没有事？”
医生的眉头都拧成了八字，“这一胎原本就不稳，你们家属是怎么陪护的！”
他没有任何辩解，眉目冷冽，“拜托您了。”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兵荒马乱。
顾夏看着眉眼间罕见地沾染了一抹紧张的秦尧之，心底渐渐凉了下来。
等待手术结果的时候，顾夏忍住了酸涩的泪意，吸了吸鼻子，竭力镇定，走到了秦尧之面前。
“秦尧之，昨天我去医院找你，离开的时候，有人给我塞了你和那个女人的合照，今天早上，又有人匿名给我寄了一封信，写了她家的地址。”
她的话说得十分有条理，“我本来应该先告诉你的，可是我太好奇了没忍住，去了之后，跟她发生了争执，她的摔倒并非我本意，但是还是……对不起。”
她说话的时候，秦尧之一直蹙着眉看着她。
就在顾夏以为他要责骂她的时候，男人突然问：“你昨天来了？”“嗯？嗯……”
“那怎么不叫我。”
刚才顾夏还能强撑着，可是短短的几个字，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流下来。
“我怕打扰到你。”
顾夏想扑进秦尧之的怀里，可是她的脚像是生了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还有没有这个资格。
她反而后退了一步，双眼红红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秦尧之，我要你的实话，那个女人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她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紧紧拧起了眉头，正要说什么，医生就从手术室出来了。
看到医生脸上的凝重，顾夏心底重重一沉。
孩子终究还是没有保住。
是一个五个多月的男婴。
医生说，她的体质原本就不适合孕育新的生命，可是这个女人不知道为何十分执着，家人都拗不过她，经过了半年多的备孕后，她还是成功地怀上了。
这一次她的小产，虽说是摔了一觉导致的，可是实际上却也是从一开始就埋下了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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