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匹快马疾驰入吐谷浑王城。
“国相,长安来信。”
李义府不敢怠慢,迎接来使,“李国相,长安密信,请你看完后,立即答复,小的还要回去复命。”
“好!”
李义府郑重点头,他拿过密信到书房,仔细查看印漆是否有人动过,确认完好,他才打开密信。
很快,密信看完,李义府当即出去,正色道:“回禀长安,我会全力办好。”
“好,小的这就去复命,国相一有信息,还请第一时间传信。”
“我知道。”
目送信使离开后,李义府问心腹手下,道:“昂逊什么时候来交易?”
“明日。”
“请他到府上……不,找个地方,请他相见,一定要隐秘。”
“是!”
……
昂逊步入小屋,见到李义府后,不解的问道:“李国相,怎么在这个地方见面?”
“实在是没法,这次要小心一点,朝中有大臣提议严打走私一事,我身份毕竟不方便。”
李义府微微摇头。
“好吧,到底何事?”昂逊问道。
“我昨日接到长安密信,禄东赞在陛下面前恳求解除封锁……。”
李义府撇了一眼昂逊的神色,见他很是凝重,叹道:“此事让长安方面很不高兴。”
“责问我,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阁下,要是没有长安的贵人在从中周旋,朝廷严打走私的大棒落下来,我也无法维持局面。”
昂逊骂道:“噶尔这个卑贱的杂种,他敢坏我好事,真是该死。”
“国相,不能让长安的贵人不满,我们是一心钦慕大唐,尊重贵人的。”
李义府幽幽的说道:“贵人听不到你说的,只看到你怎么做的。”
“那我该如何做?”
“噶尔还能留吗?”
李义府一句话,让昂逊顿时呆滞,他反应过来,在脖子比划了一下,“你是说……。”
“松赞干布最得力的大臣,就是噶尔,要是没有他,羊同,后藏等部族会归附松赞干布?”
李义府分析道:“别忘了,当初琼保家族是怎么没落的,昂日琼是怎么提着他父亲的脑袋,祈求松赞干布饶恕琼保氏的。”
“这一次,琼保氏有长安的贵人相助,手里有钱有物还有人,其他氏族也在暗中支持昂日琼了。”
“以我之见,松赞干布没了禄东赞,他再聪明有能力,也不过是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
他在循循善诱,道出当下的局势,如何对琼保氏有利。
“此事事关重大,我不敢擅作主张。”
昂逊急忙说道:“请等我回去禀报。”
“机会就只有这么一次,噶尔很快要从长安归土了,要是错过,可就不是一次良机浪费,贵人也会有另外的看法。”
李义府叹息一声,道:“我可以告诉你,这一次是长安贵人,想看看你们琼保氏的力量,是否值得贵人们继续支持。”
“要是琼保氏办不好,可能……。”
他指了指脚下,道:“就要另选对象了。”
昂逊一时间慌乱,琼保氏能再次强大,就靠着吐谷浑的走私。
要是换人,他不敢想,没了走私,会遭受到怎么打压跟排挤。
看着昂逊离开,李义府轻蔑一笑,借刀杀人,你昂日琼做不到,就别怪长安另外找刀了。
昂逊回去禀告,昂日琼也是大惊失色。
“他们怎么突然这么急切了,不惜要让噶尔消失?”
昂逊道:“我觉得是噶尔这次在长安,刺激到了长安贵人的神经。”
“要知道,这背后有多庞大的利润啊。”
“噶尔这简直是在断绝长安,还有其他人的财路。”
昂日琼道:“何止是他们,我们的财路也要断……。”
“噶尔这个该死的杂种,他就见不得我们这些氏族好。”
“也对,除掉他以后,松赞干布还有谁能依靠的?”
他当即下定决心,道:“你派人告知李义府,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还有,马上去请其他贵族来。”
“事情不能我们一家承担,他们也赚钱了,还想继续,就要除掉噶尔。”
……
禄东赞的心情很是沉重,局势对吐蕃很是不利。
他迫切的想要告诉国主,事态的严重性。
坐在车内,他正在草拟文书。
突然。
外面惨叫声,厮杀声此起彼伏。
禄东赞神色骤然一变,大唐境内安然无恙,刚入吐蕃境内,就有人行刺。
他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琼保氏等贵族势力。
“大相,快走!”
一个护卫刚说完,后背中箭而死。
禄东赞一出,就看到被骑兵团团包围了,没有任何的标志,全部蒙面。
“我是吐蕃大相,你们敢……。”
“在这里。”
“杀!”
禄东赞刚喊话,密集的箭雨激射而来,当场身中数箭,血染当场。
对方有备而来,数百骑专程埋伏在此,禄东赞的护卫根本没有太多防备。
很快,战斗结束。
有人来到禄东赞的身前,见他瞪大眼睛,死不瞑目,出手一刀将其头颅砍下。
“走!”
哦吼哦吼。
在鬼哭狼嚎的喊叫声中,这群吐蕃骑兵快速逃离。
“全部回来了?”
昂逊站在一方高处,遥遥望着不远处的一个部落。
“一个不少。”
“杀,一个不留。”
“是!”
松赞干布不敢相信,吐蕃大相噶尔东赞,就这么死在境内。
当看到禄东赞的尸首,他的心在滴血,一股强烈的恐惧感将他彻底吞噬。
好久才缓过神来,嘶哑着声音,他问道:“谁做的?”
“国主,我们已经查明,是一支游离小部落干的。”
昂日琼低头说道:“当我们找到他们之时,他们竟然第一时间攻击,没办法下,我们只能出手,最终无人生还。”
松赞干布猛然抬头,死死的盯着昂日琼,一股强烈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无人生还?
是杀人灭口吧。
他真想当面戳穿,但一眼望去,噶尔一系的一言不发。
其他氏族的贵族,也是漠不关心。
好像死了一个大相,对他们来说,不过死的是一只路边野狗一样。
禄东赞之死,对松赞干布来说,不单单的是失去一个大相那么简单。
而是失去了对吐蕃局势的掌控。
更让他寒心的是,噶尔一系的人,竟然不敢说话。
“我主。”
“大相之子遭到刺杀,全部死于刺客之手。”
闻言,松赞干布差点没有瘫倒,就连昂日琼也是大惊不已,怒声道:“谁做的?”
“我主,这分明是有预谋的。”
“是奔着大相来了,我请求一定要严查,不放过幕后黑手。”
昂日琼真不是装的,他是真的不知道,也没有想过要对噶尔的家人动手。
松赞干布这时也很疑窦,昂日琼的反应不像是作假。
难道自己想错了,不是他做的?
“查!”
“必须严查,封锁王都,不许任何人出入。”
松赞干布难以压抑自己的怒火,下完命令,他仿佛苍老了许多,整个人瘫软下去。
有些六神无主。
……
大唐,长安。
新军营地。
程知节跟唐俭站在一起,正在看一场比试。
“莒国公,大唐国旗飘扬啊。”
营地中赫然立着一杆大唐日月龙旗。
他们参加过升旗大典,当那面国旗飘扬在承天门外,魂差点被勾走了。
回到新军,他们两人就在加强新军的训练与思想指导。
这不。
眼下,新军将士正在跟新军指导,进行着一场比赛。
李敬玄十射命中靶心,击败比试的将士。
“谁来!”
他持弓霸气的喊道。
新军将士们鸦雀无声,这已经是五个落败的。
足见这位指导的箭术有多高超。
谁还敢上去自取其辱啊。
程知节看的跳脚,破口大骂道:“一群废物。”
“就这么被吓唬住了?”
“你们上战场,是不是打不过就不打了?”
唐俭淡淡的说道:“卢国公,稍安勿躁嘛。”
“一场比试而已,没有必要这么激动。”
“他们是我大唐的将士,可不是卢国公口中的废物。”
“这样辱骂将士,是不对的。”
程知节瞪眼,道:“老夫想骂就骂,一群软蛋,老夫还不能骂了?”
唐俭微微偏头,口水都要喷在脸上了。
“你不要跟我急眼,你管军事训练作战,我管思想生活。”
“在思想上你有问题,我是应该纠正。”
“骂可以,但你把全体将士都骂了,那就不对。”
程知节叉腰喊道:“好啊,你们都听到了吧?”
“老子都被训了,不该骂你们的软蛋,该笑着说你们都是大丈夫,好样的……!”
这样反讽的话语,新军将士们人人脸色涨红。
这时。
一个将士站出来,喊道:“报告!”
“我来!”
李敬玄道:“好,有种。”
“来吧,咱们俩比试比试。”
“你可以选择马战,步战,射箭等,选你擅长的,免得说我欺负你。”
李敬玄很是自信,这让狄仁珪不由捂脸。
“怎么了?”张仁祎小声问道。
狄仁珪低声道:“他是我那队的人,叫薛仁贵。”
“实力很强,我跟他私底下较量过。”
“怎么样?”张仁祎好奇的问道。
狄仁珪面无表情:“完败!”
“额……!”
身边几个人都不由侧目,能让狄仁珪承认完败,可见这叫薛仁贵的实力非同一般。
就连裴行俭也是不由侧目。
“这么说来,敬玄有点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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