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一个平民而已
老人并非傻子，早年当过侦察兵，曾经去姜家时便有见过豪车中载着的小少爷。
小少爷穿着精致，微微抬起的下巴是勃勃生机，充满年轻朝气，一看便是被父母保护的很好，没有见识过世界的阴暗面。
成年人的事，祸不及下一代，老人只是将小少爷抛之脑后。
小少爷头一回的跟踪，他便已经知晓，只是装作不知道，想看看这个男孩要做什么。
只是那天下了雪，他摔倒了。
小少爷跑去将他搀扶起来。
“谢谢。”他感激。男孩笑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接下来，他偶尔关注着男孩，也知道男孩在暗地里关注着他。
他时常会想起当年出车祸后在病床上的日子，那时来照顾自己的女儿肚子似乎有些隆起。
如果当时女儿怀孕了，生下来的孩子，是不是也有这个小少爷这么大了？
冬天过后，少爷便变了，和之前相比，似乎走上了两个极端。
他打个耳洞，染了头发，在寒风中露出的臂膀上有纹身的痕迹。风一吹，金灿的头发像是风中起舞的向日葵的花瓣。
少年的叛逆期来得突然又没有道理，他默默关注，暗自叹息。
又过了一阵，少年跟着他坐公交到了老城区，却在老城区打架。
他在屋里抽了半天的烟，到底把烟灰一磕，一瘸一拐起身。
少年说自己没有亲人了，他便把他当成自己的亲人。
他想，他还是从那对夫妻那里，把娜娜的孩子夺了回来。
……
老人有恨过姜潮，但到底不忍。
一次交谈，敞开心扉，皆是两眼通红。
姜潮吸了吸鼻子，下定决心：“以后我就改姓常了！我要好好学习，好好规划以后的人生，让爷爷为我而骄傲！”
林云涧点头，莫得灵魂的夸赞：“你可以！”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她苦恼。
姜潮：“什么？”“既然你已经打算脱离姜家了，那四十万怎么结算？”
请她出手，可是要收费的啊！
常潮现在有能力给钱吗？
常潮面色一僵。
他虽说早就不花姜家的钱了，自己也有攒的钱，但也就几万，四十万暂时还真拿不出来。
常潮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先欠着！”
接着，便看到了林云涧质疑的目光。
他涨红了脸：“怎么？你不相信我赚钱的能力吗？我现在可是有家要养的人，还在计划创业呢！这部分钱就当是你参股的，到时候我赚了钱分……”
“可别！”林云涧打断他：“你闷声发大财就行了，别让我入股，会亏的！”
常潮：“咦？”林云涧不予解释。
一个周末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
除了赵婉婉和儿子王鑫两人因为一起案件被警方逮捕调查，赵婉婉的老公的事业也被撤去一大笔资金惨遭破产。
再除了林云涧回家时，从张玄口中得知李诚已经被带回，但原本的小队人员将张怀弄丢了的消息。
张玄当时愁得跟个孙子似的：“云涧，怎么办啊？你说那个张怀会不会回来找咱们报仇？
找到你还好，万一找上的是我，我可怎么办啊！”
林云涧：“他短时间应该不敢回来了。不过那个部门也是废物，打包得那么严重，还能把人给放跑了。”
张玄啧了一声，似乎想到什么似的，呲了牙：“领队本事还挺高的，那个叫周风的抽风小青年心眼也挺多，就是那个小公主本事不大，人还太傲气了。我要是张怀，我也从她下手。”
林云涧：“你们打过交道？”
“唔……回南城前发生过些小矛盾。”张玄含糊过去。
林云涧也没再多问。
周一，常潮以全新的精神面貌出现在班中，身上还带着伤，但整个人精气神完全不一样了。
正值早读，英语老师在讲台领读，他走上前温声细语说了句：“老师，方便给我一分钟的时间吗？”
那股子温和有礼的样子，让英语老师连反应时间都没有，让出了讲台。
常潮拿起粉笔，扭头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大字。
——常潮。瘦金体，笔锋遒劲有力。
他指着字：“我已经改了名字，以后各位同学可以叫我常潮。”
这突如其来的改名惊呆了所有人。
他面色不改，回到自己位置，坐得笔直。
事后下课时间，等屠申几人从林云涧这里吃完所有的瓜。
屠申沉默半晌，一个激灵，给出毒辣点评：“还好，那位爷爷不姓高！”
姓高……叫什么潮来着？
童瑶：“……我看你就是仗着他现在转性了打不死你！”
没过一天时间，姜潮改了名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全校。
有人猜测是叛逆，也有人认为他这次和姜家是彻底决裂了。之前校霸的威严尚在，没有几个人敢凑到他面前去招惹他。
等到晚上排练的时候，一部分人凑过来关心，只是之前总围着常潮嘘寒问暖的赵雪柔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站在人群外面冷眼旁观。
“潮哥？你身上的伤不要紧吧？今天还能排练吗？要不要歇歇？”
常潮不大习惯的露出笑容：“不要紧，正常排练就行，没几天时间了，要抓紧熟练熟练。”
关心常潮的男生受宠若惊。
等一起过了两遍，要换上衣服去地下舞台过场时， 男生还小声喃喃着：“潮看上去好像转性很多啊。”
赵雪柔听见，轻笑了一声：“没有了姜家做后盾，姿态肯定要降低些嘛。”
最初的男生皱皱眉：“反正我是觉得现在的潮哥要比之前的潮哥好相处，要让我选，我但愿跟现在的潮哥耍。”
赵雪柔不以为然：“好相处有什么用？没了姜家，他恐怕连咱学校的学费都交不起吧？一个平民而已，跟他关系好也没有意义。”
她身旁，另一个舔狗男生点了点头：“对！除了一张脸，他现在还有什么能看的！”
最开始说话的男生只觉得不对，但又不好明确指出，皱了皱眉，不搭理她。
前面，却传来轻轻一声嗤笑。
在赵雪柔耳中无比明显。
她往前一看，林云涧穿着一套华贵的中世纪宫廷服，正在将狰狞的吸血鬼面具往自己脸上扣，一个眼神都没给自己。
只是，那没来得及遮掩的半张脸上，嘴角嘲讽的角度还未收敛。
就是这种不以为然的态度让赵雪柔整张脸忍不住烧起来：“喂！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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