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上天的恩赐通常都不是无价的。
这三个人的确答应了要帮他。
但代价却是,他得成为这些人的走狗。
他们一个个的都丧心病狂,表面上看着衣冠楚楚,像是正人君子。
可实际上呢?
实际上这些人全都是禽兽。
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霍振廷其实不愿意这么做的。
他确实不想让自己再次受制于人。
可是没有办法。
他们开出的利益实在是太让人心动了。
高收益意味着高风险。
没有什么东西是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可以得到的。
如果有了这三个人的帮助,霍家何止是更上一层楼?
虽然心中很不愿意,但霍振廷最后还是答应了。
在千色助学网正式成立之前,这些人就已经让他尝到了甜头。
让他感受到了霍氏集团在他眼里发扬光大如日中天是个什么滋味。
欲望这种沟壑是填不满的。
这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
霍振廷不愿意让自己连最后的良心都丧失。
但现实又让他认清,良心不过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儿。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最赚钱的路子都写在了刑法里。
可见从古至今都是这样,富贵险中求。
贺仲和霍振廷一起站在霍氏集团的楼顶,俯瞰底下的风光。
看着人群川流不息,有人手里端着咖啡,有人手里打着遮阳伞。
有人捧着一份文件,急匆匆的往公司大楼跑,从步伐都能看出来焦急。
有人气定神闲,穿着高级西装,被人前后簇拥。
也有人抱着纸箱,脸上写满了灰败之色,自步伐都能看出沉重。
小小的一座霍氏集团的公司大楼,便汇集了人生百态。
贺仲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他推了推自己的无边框眼镜,“你们这座公司大楼其实挺小的。”
“小到我站在这往下看的时候,还能看见一些人脸上的表情。”
“你知道吗?当我站在自家公司大楼的时候,我再往下看,其实他们都跟蚂蚁星子一样渺小。”
“当然,如果你能去何总和刘总他们二位的公司大楼看看,也许你的视野会更不一样。”
他这么说,言语间却没有带任何鄙夷之色,仿佛只是很平静的说出一个客观事实。
这的确就是一个事实。
只不过即便是客观事实也会让人十分难受。
从前霍振廷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就处处低人一等。
不过是自己没有他们那样好的运气,没有他们那样会投胎。
无法投身在一个很好的家庭。
然而这段日子霍氏集团一直在走下坡路。
霍振廷的确是感受到了力不从心。
每个人的起点都是不一样的,意味着每个人的眼界也不一样。
他有时候会想,如果是宋晚面对这种局面,究竟是会扭转乾坤还是会像自己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公司继续走下坡路。
但这个问题是无解的。
因为宋晚已经死了。
不仅仅是宋晚死了。
就连当初宋晚引以为傲的宋家,也早就已经倒台,滚到了离江城很远的地方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宋晚只是自己的手下败将,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想起他。
但是没有人比霍振廷更清楚自己是靠着什么才能走到这一天的。
又是因为什么宋家才会倒台。
霍振廷逐渐收回了思绪,他对着合贺仲扬起一个笑,“您这样的人,生来就和我这种平凡人不一样,我这辈子若是能有您这样的成就,只怕是到了地底下,我都还得日日夜夜烧高香。”
“您的眼界和气度都是我要学的东西。”
“真希望我还能有这个学习的机会。”
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霍振廷的视线就这么落在了贺仲身上。
他是有野心的。
他的野心不仅仅只在于超过宋家。
他还想带着霍家坐上江城顶级豪门的位置。
当然,他的目标也远不止江城。
贺仲笑了笑,伸手拍了拍霍振廷的肩膀。
霍振廷眼里的野心被他看得分明。
但一个人有野心又如何呢?
他们这次来早上霍振廷,看上的不就是他有野心吗?
贺仲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年轻人有野心,懂得向上爬是好事,但有时候啊,这想要向上爬不是你埋头努力就有用的。”
听到这句话,霍振廷低下头。
手慢慢攥成拳头。
贺仲其实半点也没有说错,人有时候真的不是光靠埋头努力就有用的。
但他这样的人要是连努力就有结果,这样浅显的鸡汤都不相信的话,那大约这世上就没有他能够相信的真理了。
不过——
霍振廷笑了一下,眸光几番转动,随后在抬眼看向贺仲时,视线就此定格。
“您说的有道理,只是我眼界不如您,阅历也不如您。”
“有些东西您若是不指点,想来我究其一生都无法参透其中真理。”
“我今天就厚着脸皮向您请教一二,我要如何才能做到像您一样呢?”
他说到这里笑了一下,眼中仿佛有无奈又有羡慕,“您知道的,这世上有很多如我一样的人,都在羡慕您。”
他这马屁,究竟有没有拍到马蹄子上,谁也不知道。
毕竟贺仲从来就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不管发生什么,他脸上都是乐呵呵的表情。
譬如现在,霍振廷说要向他请教一二。
他也没说你是什么人,也配得道我的指点?
他只是笑了笑,随后再次将手握在了霍振廷的肩膀上。
“你现在还年轻,不需要想的太多,其实成功哪里有你们想象中的那般艰难?不过就是每次都抓住自己可以抓住的机遇而已。”
“只不过很多时候,机遇就算摆在眼前,有些人也不知道。”
“甚至眼睁睁的看着,机遇从自己指缝间溜走,回头还过来问为什么上天从不给他任何机会。”
贺仲这么说,脸上依旧带着笑,目光看笑霍振廷。
“你说这样的人是上天不眷顾他,还是他自己蠢,根本抓不住任何上天给予的机遇呢?”
霍振廷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
贺仲这话问的一针见血,却又一语双关。
表面上是说有些蠢人拿不到上天给的机遇。
实则分明就是问他,究竟是想要所谓的良心,还是想要泼天的富贵?
霍振廷其实从来都不想背叛自己的良心。
可是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些没有良心的人活得好好的,反而有良心的人,活不下去。
所以他根本没得选。
他没办法。
只能为那些人马首是瞻。
那些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虽然若是哪天事情的真相被曝光出来,第一个被推出来党建的人就是他。
但霍振廷从不觉得以那三个人的势力,会让这些事有暴露出来的可能。
和贺仲的这场对话谈完后,霍振廷就下定了决心。
摈弃了最后的那一点良知。
牺牲难道我就不知道他们是无辜的那些孩子算什么呢?
左右那些人从来都不是自己的孩子。
一将功成万骨枯。
古往今来有谁成功之前手上是不沾鲜血的吗?
反正他就没听说过。
既然人人手上都会沾了鲜血,最后才能飞黄腾达。
那他又有什么好愧疚的?
就像贺仲说的那样,人活着就应该抓住属于自己的资源。
于是霍振廷的确伸手抓住了它。
这一伸手,就是整整五年。
而这五年他自问自己也一直都在接受良心的谴责。
他对着镜头痛苦的吼出了声。
“难道我就不知道他们是无辜的吗?”
“难道我就不知道,我不应该为了钱把那些孩子都牵扯进来吗?”
“可是你们一个个也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如果这样的选择落在你们面前,你们还会像现在谴责我这样,去谴责你们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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