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灿烂的烟花在天空中瞬间绽放又悄然失落。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满是欢愉。
姜龙跟郑烟两人坐在小船上，也难得感受着以前几乎从来没有感受到的美好。
姜龙看着河面上倒映着的灿烂烟花，不禁觉得此情此景好像从来只有在梦里出现过一样。
如今，倒是极为难得的安逸。
他明明没有喝多少酒，可梅花的淡淡清香萦绕在鼻尖儿，眸子里闪烁着郑烟的身影，姜龙反倒是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或者说，是他愿意醉了。
如果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该多好？
等他醒过来，他还是那个受尽宠爱无忧无虑的小孩子，什么生死什么悲伤都不过只是他在梦中的缩影罢了。
渐渐的，姜龙的眼神也不由跟着变得迷离起来。
可是他心里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残酷的现实。
但在此时此刻，他愿意沉沦其中。
看着似醉似醒的姜龙，郑烟嘴角儿勾起一抹浅浅的得意弧度，又给姜龙的酒杯满上了。
“我再敬你一杯。”
姜龙却忽然伸手抓住了郑烟的手腕，眸子里的光有一瞬间变得犀利起来，但一晃眼就又染上了一层雾气，看不真切。
在被姜龙抓住手腕的一瞬间，郑烟明显有些慌张，但很快就被她很好的压了下去。
这蛊虫应该已经起作用了吧？
心里这般想着，郑烟又扬起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所有的神色转变都不过只是在一瞬之间，可姜龙却分明看的真切。
“没，无碍。”
姜龙敛下眸子，手掌心轻轻滑过郑烟的手背，随后把她手里的酒杯给拿了过来，一饮而尽。
“时间不早了，我要先走了。”
喝完这杯酒，姜龙便打算起身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喝醉了的缘故，还是水流晃动脚下的船只有些不稳，姜龙的身子也跟着有些摇摇晃晃。
郑烟急忙伸手去扶他，确切的说是几乎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身上。
“姜龙……”郑烟忽然开口叫着他的名字，眸中莫名染上了积分羞涩，“你……还记得曾经对我的承诺吗？”
“你说过，以后不管我做什么，都会站在我这一边的，对吗？”
姜龙好像真的喝醉了，连带着过往的记忆也有所遗忘。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任由郑烟的胳膊轻轻地环上他的腰，充满依赖的靠在他怀里。
“请你一定……一定要选择我，知道吗？”
郑烟轻声开口，这话既像是在对姜龙说，又像是她自己的呢喃。
姜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了船的，沿着河岸走了许久，直到清风拂面，他这才觉得有几分凉意。
待回过神来，自己早已涌入人流之中，几乎是被人群裹挟着往前走。
姜龙回头看了一眼，河面上的那条小船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定……要选择她吗？
郑烟那句充满柔情和依赖的话，不断在姜龙脑海里回响着，可他的脸色却分明越来越难看起来。
姜龙食指和中指并拢，用力在手心那么一划，手掌心处便多了一条三四厘米的伤口。
伤口很浅，只冒出了一行血珠，但那血的颜色却分明是带着异样的粉色。
“好一个梅花酒……”
姜龙的语气冰冷的就好似雪天中的冰凌一般，黝黑的眸子里也仿若是一片深渊，照不进任何光亮。
待到流出的鲜血恢复正常的颜色之后，姜龙用手帕把那粉色的血迹给擦掉了，随后像是卸下什么包袱一样，丢进了河里。
姜龙没有过多的停留，很快就再一次涌入了人群之中。
他还要去给小石头买叫花鸡呢。
等他回到跟萧峰约定的桥上之后，一如预料中的并没有看到萧峰的身影。
毕竟萧峰玩性大发，要是能准时回来，反倒不像是他的风格了。
姜龙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等了多久，只知道萧峰抱着一大堆儿小玩意儿回来的时候，周围热闹的人群也都散了一大半儿。
“嘿嘿，我跟你说，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可是听说城西那边明天要搭戏台子呢，明晚咱们哥俩儿一起去呀。”
回城主府的路上，萧峰兴奋的一阵喋喋不休着，处于兴奋状态下的他，自然没有发现姜龙的情绪异样。
等回到院子之后，叫花鸡都已经凉掉了。
小石头看着萧峰那满面的春光，又低头看了看手里凉掉的鸡腿，瞬间笑脸儿就垮了下来。
“你们明天要是不带上我一起的话，我就去跟爹爹还有大伯说，让他们把你关起来。”
小石头鼓着脸，气呼呼的威胁着。
没办法，为了不让这小子告状，萧峰只能笑呵呵的勉强同意让他明天跟着一起出去玩儿了。
“太好了太好了。”
小石头高兴的就差要飞起来了。
这时，姜龙却淡淡的开口道：“明日你们自己去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
“哎？不是，你能有什么事儿啊？”萧峰急忙想要拦他。
毕竟他刚才答应的那么痛快，可是抱着把小石头丢给姜龙，他自己好好玩儿的想法。
姜龙要是不去的话，那他岂不是要自己带着小石头一块玩儿？
这哪有他自己一个人耍来的方便？
“我有事情要跟师父商量，你要一起？”姜龙语气淡淡，一句话直接就把萧峰的嘴巴给堵上了。
原本还表示抗议的萧峰，就像是变脸一样，立刻笑眯眯的推到一旁，把路给让开了。
一旁的小石头见了，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儿，“你可真怂。”
萧峰跑过来跟小石头一起吃着凉掉的叫花鸡，吐槽着：“没大没小的，小爷我这叫识时务，懂吗？”
小石头朝萧峰做着鬼脸。
而另一边，姜龙去后院找萧龙的时候，正巧萧宇也在。
“你去逍遥坊了？”
这话虽然是疑问句，可萧龙的语气却时分肯定，显然对他今晚的行踪已然了如指掌。
姜龙的目光却是看了一眼默不作声只顾着喝茶的萧宇，随后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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