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钰在程氏钱庄还存有好几千贯呢。
谁能想到程家会发生这种变故。
虽说程家大公子保证一定会连本带利把银子还清。
但是这是猴年马月的事情谁又说得清。
只怕这时候程家大门都快要被砸烂了。
就这么走投无路的情况下。
程家人也没来找程宝珠开口。
听说程宝珠出嫁的时候，程掌柜给了十几间铺子，还有大笔的金银珠宝做嫁妆。
再不济还有李家住着的这栋宅子呢。
怎么说也能解解燃眉之急。
饶是这样，他们情愿自己承受，也不曾来告诉程宝珠发生了变故。
由此可见，程宝珠在家中是多被守护的存在。
就是这么个程家上上下下宠着长大的掌上明珠。
在李家却遭受这般待遇。
邓钰简直想撕烂李家人惺惺作态的嘴脸。
正琢磨着，有个伙计犹犹豫豫走上前来，抬头，看了看匾额问了？：？“这儿是李家么？”
邓钰觉得奇怪怎么上她家来问，于是？问他：“你是什么人？”
“我是程家的家丁，我家老爷命我来打听打听，我家小姐近日如何。”
小伙子看着就老实，说起谎来一副心虚样儿。
邓钰挑眉：“程家老爷病逝一个多月了，你是程家家丁，连这个都不知道？”
“你说什么？！老爷他——”
家丁抬眼看了看邓钰，又扭头四下看了看：“这儿不是李家，对不住啊，这俩宅子大门长得一样，我认错了。”
他只在小姐成亲那日来过李家，第二日就被李夫人遣出府了。
门匾上是写着字儿，可他不识字，方才犹豫好一会儿，还是认错了。
阿贵低着头转过身，琢磨该不该回去告诉春桃这个消息。
春桃日日担忧小姐，但李家夫人认得她，只好让阿贵来打听。
没想到小姐的消息还没打听到，便得知如此噩耗。
小家丁背着身子站在台阶下，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邓钰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宝珠姑娘近日不大好，她小产后得知父兄离世的消息便昏倒了，那之后我便没再见过她。”
阿贵整个人怔了怔，小姐小产？父兄离世？
这......
好半晌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婶子，多谢告知。”他朝邓钰拱手：“我叫阿贵，曾是程府的家丁，如今在满盈酒楼做端茶伙计。我娘子原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她整日为小姐担忧，这才让我来打听消息。”
竟还是满盈酒楼的伙计，邓钰语气愈加客气了些：“程小姐情况不妙，若是你娘子得空，还是让她来看一看吧。”
程宝珠好一阵子没出现，但听喜儿的意思，她整个人都不大好。
她的贴身丫鬟对她如此关心，想必两人感情非同一般。
若是能来探望探望，兴许能给程宝珠带来一些安慰。
阿贵点了点头，告辞离开。
接近年关，田地里的农活也告一段落。
村子里的长工还有被子厂的女工们年前的最后一次工钱还没发。
几百号人，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本来手里头还有几千两的存款，邓钰丝毫不担心。
但是程氏钱庄出了事儿，这几千两银子短期内是要不回来了。
长工们的工钱可等不得。
乡亲们都等着发工钱过大年呢。
原本计划近两个月的营收用在开春后再建一座厂房，把被子厂扩建一倍。
满盈酒楼和被子厂的盈利，如今都是由祁子西结算，每个月交给邓钰。
看来这个月只能用来给乡亲们发工钱了。
邓钰数着银子，心里头直叹气。
又得紧巴巴过日子了。
要早知道这样，她也不会大手一挥，把该卖钱的粮食都给捐了。
好歹留一部分换钱呐。
邓钰盘腿坐在床上，把大额银两点清楚后。
抱着一大袋子铜板，倒出来一个个数着。
数着数着，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儿。
程家这变故出的蹊跷。
据她所知的剧情。
李四虎没能靠后山古墓得到赏银。
李家也没能跻身富足人家。
程家自然也不会将掌上明珠嫁给一个穷小子。
可如今这部分剧情，由于阳承弼的到来发生了变化。
程宝珠不仅嫁给了李四虎。
程家还出了事儿。
总觉得这里头与李家似乎有点儿关联。
程家五公子虽然纨绔，但不是什么没脑子的败家玩意儿，怎么好端端的会欠下大笔欠款。
若是邓钰记得不错，在村子里的时候，李殷氏曾向那群妇人炫耀过，她家老幺跟着大户人家的公子做买卖，挣了不少银子。
后来邓钰也不止一次看到程家五公子和李四虎同出同进。
也正因如此，李四虎才有机会与程宝珠相识。
程家五公子在做买卖，这欠钱倒像是投资失败，买卖砸手里似的。
特别是程家倒台，依靠程家发家的李家却连开了两家分号。
邓钰越琢磨越觉得其中有古怪。
倘若真是邓钰想的那样......
那李家人也太可恶了。
与此同时，阿贵回到家中。
春桃赶忙问他：“怎么样了，可有打听到小姐的消息？她可还安好？”
“打听到了。”阿贵顿了顿，“听说小姐近日不大好，前阵子小产了。还有啊，听说老爷病逝了，小姐听闻得知此消息后便一病不起......”
春桃愣了愣：“怎么会这样啊？”
“不成，我得回去瞧瞧，李家夫人只会假模假式嘴上功夫了得，实际上定然不会好生照顾小姐，我得回去照顾她！”
“可是李家夫人会让你回去吗？”阿贵说：“我看咱还是回上洋镇，将此事禀告夫人。”
“你没听说吗？程氏钱庄出了变故，好多铺子都关门了。”近日程氏钱庄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连河湾镇都有人议论。
“老爷病逝，程府上上下下只怕都乱了套，小姐身子要紧，哪能等得了夫人来。还是我先去瞧瞧，不亲眼看着小姐，我放心不下！”
阿贵知道，春桃打小伺候小姐长大，小姐待她极好，在她心里，小姐比什么都重要。
若此番拦着不让她去，只怕她会整日吃不好睡不好，没个踏实。
“春桃，那你去吧，我就在满盈酒楼等着你。”
“阿贵哥，你放心，等小姐病好了，我就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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