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梅若气得就要冲上去,孟知嬅拉住她,淡淡道:“不过几句话而已,我受得住,走吧,我们进屋。”
来到房舍内坐下,杜梅若还是气不过,忿忿道:“偏生八皇叔病了,若不然他在这里,我看她们谁敢乱嚼舌根。”
孟知嬅一怔:“那日见他,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病了,可要不要紧?”
“不打紧,八皇叔的身子就是那样,时好时坏,有御医照顾着呢,倒是那几个夫人,说话也忒难听了。”杜梅若道。
店小二眼观鼻,鼻观心,站在一旁如泥塑一样,不敢动也不敢言语,权贵人家的纷争,平头小百姓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孟知嬅拉了拉杜梅若,道:“你先点吃食。”
杜梅若回过神,命店小二把店里的招牌菜都端上来,店小二领命退了出去。
孟知嬅笑道:“你吃得了这么多吗?”
杜梅若嘻嘻笑道:“反正是八皇叔付账。”
孟知嬅哑然失笑:“你同八王爷,还真是不客气。”
房舍中对门的墙上有一排的糊着碧色的窗纱,后面隐隐有些红色的影子透进来,过去靠墙的两侧有窗是可以打开的。
孟知嬅起身,去把其中的一侧打开,想看看那红色的影子是什么?一簇簇赤红的花映入眼帘,如喷火蒸霞,原来后面种有一排的石榴树,
“好美的石榴花。”杜梅若也凑过来一起看着。
突然,隔壁传来了说话声,她们一听,正是吴如惠同几个夫人在聊天。
只听一个夫人说道:“我听说大德高僧智秀大师过几日要到灵妙寺开坛讲经,这些大德替人算命极其灵验,王妃何不去请智秀大师帮看看,何时得世子?”
“是啊,虽说殿下和王妃伉俪情深,但将来殿下另有一番天地时,王妃还得有自己的儿子方才妥当。”另一个附和道。
孟知嬅听着,心生一计,同杜梅若耳语了几句,杜梅若捂嘴一笑。
孟知嬅往隔壁靠了靠,头一低,抽抽噎噎地哭起来。
“知嬅姐姐,你哭什么?”杜梅若朝隔壁说道。
那边的声音立刻安静下来。
“我祖父的门生查出来了,找索魂堂杀我的是窦琬。”孟知嬅哭着道。
“窦琬找索魂堂杀你?为什么?”杜梅若又高声说道。
“窦琬疑心我对端王殿下有意。我赌咒,若我对殿下有非分之想,我肠断肚烂横死街头。可窦琬她不信我的话,她说,殿下是人中之龙,只有她才衬得上殿下的无上荣耀,但凡是对她有阻碍之人,她一定会不择手段铲除。”孟知嬅断断续续地说道。
隔壁的房舍死一般静寂。
“即便如此,她一个闺中女子,如何找得到索魂堂。你若说她找几个人恐吓你还可信,找索魂堂,我不信。”杜梅若又高声道。
“你不知道,窦琬厉害得很。我祖父那门生查出窦琬所做之事,不止这件,还有好多宗,有几宗是殿下让她做的,殿下对她似乎很看中。”孟知嬅道。
那边窗户猛地推开,只听到吴如惠冷声道:“孟小姐,你过来。”
天字二号房,所有的夫人都退了出去,房舍中只有孟知嬅和吴如惠。
吴如惠端坐着,死死盯着跪在身前的孟知嬅:“你方才说殿下让窦琬做事,做了什么事?”
孟知嬅低头恭敬道:“牵扯朝堂之事,祖父不曾告诉臣女,王妃如想知晓,可去问我祖父,或者,问问殿下。”
吴如惠冷笑道:“你不知晓,在这里红口白牙地诬陷什么?”
孟知嬅抬起头,迎着吴如惠的目光:“那日祖父寿辰,殿下带着京兆府之人来到府中问话,殿下问我可同人有仇怨,瑞王殿下说,在南安候马球场上,窦琬出手打我,若是有仇,也只同窦琬有仇。广平王让殿下查查窦琬,可殿下不肯,一直再为窦琬说好话。此事,广平王,岐山王,瑞王,京兆府的冯大人皆在场,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王妃若不信,可问问他们。”
吴如惠目光闪了闪,又冷哼道:“窦琬是我表妹,我家王爷自然会帮自家人说话,人之常情,有何可疑。”
孟知嬅轻嗤:“王妃,谁家的妹妹会同姐夫私通书信?”
吴如惠面容一僵,默然半晌方道:“你同本王妃说这些,你是觉得本王妃会帮你?”
“王妃不仅是在帮我,也是在帮您自己。”孟知嬅轻声道。
吴如惠看着她,不吭声。
孟知嬅道:“窦琬所图的是什么,王妃心里清楚。来日殿下登上大位,窦琬有心计,有手段,又够狠,如再得到殿下的信任,王妃只怕来日艰难。臣女只怕也再无活路,所以臣女才斗胆同王妃说起此事。”
她说着,向吴如惠双手抵额,伏拜于地。
吴如惠又默了半晌,忽然冷笑道:“你素来口齿伶俐,你们孟府正和长平候府水火不容,这想必是你想出离间我和窦琬的奸计。”
孟知嬅抬起头,墨玉般的双眸清亮明澈:“王妃若不信,您回去同殿下说窦琬知晓索魂堂一事,看他如何处之,就知臣女所言是否属实。”
待到她们出来,上了马车,杜梅若着急地问道:“知嬅姐姐,你说端王妃会信你的话吗?”
“她信不信我的话不打紧,只要她想着保住将来的荣耀,她就必须除掉窦琬。”孟知嬅嘴角噙着一丝浅笑,垂下眼帘掩住眸底的幽暗。
“你也觉得端王将来能继承大统吗?”杜梅若小声地问道。
“将来的事,谁知道呢。”孟知嬅笑了笑,眸底划过一丝晦暗。
她如今把窦琬推了出去,他日萧容琏如能登上大位,她只怕会生如不如死。
回到孟府,她先去的久微堂,孟良徽正同孟恪远说起太后突然身体不适,岐山王也跟着身体不适,他摇头道:“他们母子倒是同病相怜,圣上把太后养在宫中,倒博得孝顺的美名。”
孟知嬅心中一动。
晚夕,孟知嬅找来元七,问道:“你们主子的身子如何了?”
元七低头回道:“小人不知,今日一直在孟府。”
孟知嬅踌躇了一下,道:“帮我同你们主子说一声,请他保重身子。”
说完,自觉不妥,话已出口又无法收回,暗自懊悔,匆匆走了。
岐山王府,紫竹居内。
萧晏泽坐在书案前,一笔一划抄录着《心经》,案头的檀香飘起的青烟将他的面容笼罩在袅袅烟雾中。
平成匆匆走进来,咧着嘴呵呵呵笑着:“主子,元七传回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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