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北汉使团离京
“这刑部侍郎去大司马府光是说亲的架势，那可都是摆的足足的啊，你是没看见，那礼物一溜水的排成排，还不知道日后送聘的时候该是什么派头呢。”
“当真这么隆重？”
“哎我骗你做什么，那日那么多人都瞧见了，哪个不说一句刑部侍郎这次是真上了心。”
“不过要我说，上心点也正常，虽说那刑部侍郎嫡次子的身份也高，但比起大司马嫡女，总归还是差了些。”
“哎，话也不能这么说，你们知道前几日那城外护龙营副统领龚芥，买官卖官被下天牢的事情吧。”“我知道我知道，据说人证物证确凿，这次十有八九是栽了。”
“可不是，陛下之前就想在三个副统领里面选一个扶正，如今这龚芥入狱，这位置还不就成了虞亮的，五万兵权呐……”那人伸手比了数，啧啧两声，“比起如今早已没了实权的大司马，这谁配得上谁，可不好说呢。”
“不过……”有人忽然小声插了一句，“这户部侍郎虽然提亲，但不是一直也没明说究竟是提的哪门子亲，我记得这大司马夫人不还有一个待嫁闺中的妹妹……”
“这还用明说吗？那继室的妹妹且不说年纪太大，论身份才貌，哪个拿得出手，那户部侍郎怕是傻了才会把自己亲生儿子……”
叶纪棠听完楼下隐隐约约传来的争论，收回心思望向对面一派安然饮茶的向挽清，轻笑道：“如今这大街小巷，最热闹的消息莫过于户部侍郎府和大司马府即将联姻的消息，光是今日出来这么一会儿，就听到三四波人说起了。”
向挽清不甚意外的挑了挑眉，放下茶杯笑道：“闲暇无事，这些官宦富贵的家长里短，自然是众人议论的首选。”
叶朔宇闻言微微皱眉道：“你们不是说这虞奇来意并不单纯，不将此事撇干净也就罢了，怎么还故意传的沸沸扬扬，如今人尽皆知，那岂不是日后连反悔都不能。”
叶纪棠：“要的就是人尽皆知。”
叶朔宇皱眉不解：“先是在明知大司马夫人不会告知大司马的前提下，将虞奇这些年做过的腌臜事告知她。后不仅不拦下户部侍郎府的提亲，还故意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你们两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向挽清放下茶杯：“你猜。”
叶朔宇今日原本是故意赖着叶纪棠他们两个人故意想凑个热闹，谁知道半日时间都要将将过去，除了在这喝茶听外面人讲话，竟什么都没做，一时间又是无趣又是后悔：“早知道我就该和曲亦宸一起留在阁中。”
叶纪棠睨了他一眼：“你现在回去也不迟。”
叶朔宇：“……”
叶朔宇：“算了，当我没说。”比起那阁里每日堆积如山的公务，他还是喝茶来的悠哉。
他瘪了气，懒洋洋的在桌上刚趴下，司琴就推门进来，小步走到向挽清身边，低声道：“小姐，她到了。”
向挽清与叶纪棠对视一眼，敛眉勾唇：“请她进来。”
叶朔宇见司琴又出门，有些好奇的开口：“还有人来？谁？”
还没等他们回答，包间就再一次被打开，叶朔宇抬眼看去，一怔之下眼底尽是意外：“居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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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时间一晃而逝，向挽清等人同太子一起将北汉使团送到城门口的时候，倒也有几分不舍。
尤其是唐禗今日一身朱红云雷绣纹衣衫，与当日初见的时候有几分相似，便是向挽清有些恍惚感慨，原来不知不觉，竟已经过去了近半年时间。
那头淑和似乎递给了唐禗个陶瓷娃娃，正低语些什么，向挽清收回目光，望向站在她和叶纪棠身前的男子。
说来或许是巧合，向挽清自从当日万国朝会开启仪式上隔着遥遥看过唐谨一眼之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一袭微海蓝的素色长袍，唯独衣领处用银线绣了个半指大小的弯月，将他本就苍白的脸色衬得近乎可怕，便是五官天生便生的俊朗分明，也掩盖不住他的虚弱。
可就是这样一个身子单薄到有几分脆弱的人，站在那里的气势却与叶纪棠不遑多让，带着几分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尊贵与傲气。
“之前一直想去拜谢神子，却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还请神子见谅。”
向挽清将目光从边上正安排相关事宜的太子身上收回来，朝着唐谨行了一礼，真心道谢。
唐谨与他们说实话交集并不深厚，却一直三番几次出手相助，先是拔舌案助他们找出童夫人的存在，再是用草药缓解叶纪棠的蛊毒，甚至后来挖出瀚亲王埋在京都的十二处据点也有他的手笔。
“无妨，是孤身子太差，不便见客，与县主无关……咳咳咳……”唐谨勾唇笑道，态度极为和善。只是才说了这么一句话，竟又低咳几声，惊得站在他身后的沐言赶紧轻拍他后背顺气。
所幸咳的并不严重，很快就平息下来，只是叶纪棠依旧微微皱眉道：“神子若是愿意，本王可以请医老再为你诊脉。”
“既然之前医老都已经说过，神子这身子除了将养并无他法，就也不必在劳烦他老人家了，免得再让我们白高兴一场。”
“沐言！”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些阴阳怪气，唐谨低斥，“这是你对晋谦王该有的态度吗？”
眼看着沐艳闭嘴垂首，唐谨才歉声道：“孤御下无双，还请二位见谅，不过也确实都是些老毛病，便不多劳烦晋谦王了。”
叶纪棠颔首：“无妨，既然如此，本王便也不强求，还望神子多多保重身体。”
“这是自然。”唐谨笑道，“还没等到为晋谦王解开蛊毒，孤自然好好养着身子，期待在北汉再见，届时孤做东，必然好好招待晋谦王。”
叶纪棠罕见的微微躬身：“那就多谢神子了。”
他弯腰垂首，没有发现，向挽清却从方才一开始就注意着唐谨身后的那个沐言。
此人自上次在医老府遇见，就对叶纪棠似乎没什么好感，只是那时候她尚且以为是错觉。
但今日一见，不论是他说话的语气态度，还是方才唐谨说起再见时他眼底近乎怨愤的恨意，都透露着他对叶纪棠那浓郁的将要溢出来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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