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死了清净
毓水阁。
齐毓自从府衙回来后，便发现洛洛每日下了学堂后，不光不跟着鬼娃瞎混，反而是不知从哪儿拿了本册子来照着练功，每日不到大汗淋漓绝不停手。
这日，齐毓用完晚膳，本想着在院中随便走走消食儿，结果一出来就听到了洛洛的练功声。
她抬步走向后院，便见枇杷树下，洛洛正手持一把长剑，有模有样地舞着。
齐毓站定，半倚在树旁，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洛洛练功。
不一会儿，鬼娃从外面跑了回来，手中还拎着他从街市上买回来的小玩意，一脸的兴奋之色。
鬼娃年纪尚小，又早早被杀，这些年一直被迫待在玉娃娃中，很少真切的体会世间繁华。
如今能动能走，新鲜劲到现在还没过去。
“鬼娃，过来。”
闻言，鬼娃拎着东西一路小跑了过来，开始给齐毓炫耀他今日买到的东西。
“阿姐，给你看我买的面人，送你一个，这可是我亲手捏的，你看像不像你。”
齐毓扫了眼面人，直接被气笑。
她指着那青面獠牙的面人儿道，“这就是我？”
洛洛挠了挠头，“多好看啊，你看看这眼睛，看看这鼻子，看看这气势，再看看……”
齐毓翻了个白眼，“说正事，我不在这几日，洛洛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就和变了个人一般？”
“害。”
鬼娃叹了口气，小大人一般地说道，“还不是为了阿姐你。”
齐毓错愕，“为了我？”
“是啊，你前些日子被带去府衙，洛洛都担心坏了，还有两次偷偷从府上跑出去想去牢里劫人，可都被你爹给逮回来了，说他年纪还小去了也是被抓的份。从那以后他就这样了，每天学堂里比谁都认真，下了学堂就直接回来接着练功，简直是铁人一个。”
前面洛洛似有所感，动作停下转身朝着齐毓这边看来。
他顶着一头大汗过来，表情还有些不好意思。
“阿姐，我现在还不是很厉害，不过你再等等，我再多练一阵，一定能变厉害的。”齐毓揉了揉洛洛脑袋，“那你可注意身子，别太辛苦。”
她目光落在洛洛手中的小册子上，“若你喜欢练功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找一人，你可愿意？”
洛洛眼睛发亮，“愿意。”
“行。”
齐毓说到做到，直接回身朝着一角落看去，“那洛洛就交给你了。”
沈濯手下培养多年的暗卫，绝对能秒杀学堂里那些花拳绣腿的武夫子。
“是。”
一黑影自暗处而出，别说洛洛，就连鬼娃都被吓了一跳。
“好家伙，你在哪儿藏着啊，怎么我都没发现过。”影卫站在洛洛身前，捏了捏洛洛身上骨架，“倒是个学武的料子，不过学武年纪越小越好，你如今已不是孩子，学起来恐怕更加吃力，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怕吃苦那现在就放弃，别浪费我的时间。”
洛洛眸色坚定，握紧了拳头，“我不怕吃苦，我学！”
“好，每日这个时辰，你来找我。”
宫中。
太后没杀成齐毓，心中郁结。
再加上她百鬼缠身，这才又过了一日，整个人就像憔悴了十几岁一般，面色灰颓。
“死，你们都是死人，哀家不怕你们的，都给哀家滚！”
“太后娘娘，这是静心的汤药，您赶紧喝了吧，喝了就好了。”
太后神色警惕，看到丫鬟手上端着的汤药，猝然打翻，“大胆！你们想害哀家，想害哀家是吧，哀家绝不会如了你们的心意，哀家是太后，是大周国最为尊贵的女人，你们能拿哀家如何，能如何？！”
小皇帝来时，看到的太后就是如此模样。
他叹了口气，低声询问旁边丫鬟，“皇祖母这几日都是如此？”
丫鬟低垂着脑袋，“是啊，现在白日里太后娘娘还能好些，到了晚上便发作的越发厉害，总说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着她想要她的命，这都好几日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小皇帝看着太后疯疯癫癫，掐住了一个丫鬟的脖颈，忙上前阻拦，“皇祖母，您先冷静一下，没有人要害您！”
他冲着何公公使了个眼色，何公公很快上前帮忙，“太后娘娘，您看看啊，是陛下来看您了。”“皇帝？”
太后左右看看，目光最后终于聚焦在了小皇帝身上，脸色沉下，“你还来做什么？”
小皇帝坐在太后身边，冲旁边丫鬟道，“再去端一碗药过来，朕亲自喂皇祖母喝。”
太后不吃这套，冷哼一声，“皇帝不是和摄政王亲近得很么，如今又假惺惺的来看哀家做什么，不如就让哀家一个人在这里死了清净，也好遂了陛下的心愿。”
“皇祖母，孙儿从未如此想过。只是齐小姐一事，她是无辜之人，不能因为您对摄政王的偏见就牵连无辜人命啊。”
太后甩开小皇帝的手，“你说得好听，她无辜？她本事通天，在那密不透风的监牢中都能让哀家染上怪病，你还真信了她无辜？再这样下去，你迟早被摄政王和那妖女给害死！”
“皇祖母，不是这样的。”小皇帝耐心解释道，“齐小姐做这些也是为了自保罢了，只要皇祖母能放下成见，想必是能理解她的。更何况孙儿去问了她，您这怪病最多再等三日就好，您莫要担心。”
“陛下，汤药来了。”
小皇帝接过汤药，小心翼翼吹着，“皇祖母，先把药喝了吧，这些日子你瘦了不少，可要注意身子啊。”
太后将脑袋扭到一边，明显不想理会小皇帝。
“你走吧，哀家这里用不着陛下亲自伺候，反正哀家一把老骨头了，陛下不必在意。”
小皇帝还想说话，可太后却不给机会，“哀家让你走！”
小皇帝抿了抿唇，“既然这样，那请皇祖母保重身子，孙儿过几日再来看您。”
待出了太后寝宫，小皇帝才揉了揉发涨的眉心。
何公公担心道，“陛下的头又开始疼了？不然老奴去找摄政王殿下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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