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3章：两个倒霉蛋苟在破落宗（16）
房间里，皇帝举起酒杯：“咱们父子这么多年没见，今夜一定不醉不归！”
皇甫亦想想，他好像的确没跟皇帝喝过酒。
毕竟刚离开金国的时候，他也才十三岁。
当时的他一心想着修炼，单纯的想成为话本里帅气的江湖侠客，除此之外对其他事情一窍不通，像个一腔热血的傻小子似的。
可他的父皇，却每日在他耳边啰嗦。
给他灌输要成为爱国爱民的皇帝思想，将来要娶哪个世家的女儿，以此巩固他的地位，诸如此类。那时的他正直叛逆期，每日听着重复且枯燥的话，他听得实在厌烦，然后就撂担子跑了。
端起酒杯，皇甫亦心情略显复杂：“父皇，儿臣很感激您的理解，等儿臣寻得长寿之物，定给父皇送来。”
皇帝拍拍皇甫亦肩膀：“好孩子，陪父皇好好醉一场！”
皇帝仰头饮尽杯中酒水，皇甫亦也跟着饮下一杯。
说实话，长这么大，皇甫亦虽然看似不着调，但他实则很少饮酒。
辛辣的酒水入喉，皇甫亦强忍着不适感，在皇帝端起酒壶的时候，将酒杯伸过去。
想着下次见面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皇甫亦也想好好放肆一场。
清透的酒水流入杯盏，如倾斜瀑布，皇甫亦盯着斜入的酒水，视线开始重影模糊。他使劲晃了晃脑袋，手里的酒盏四溅酒液。
他攥住桌沿，凝结的眉宇充斥着难以置信：“你……给我下药？”
即便皇甫亦酒量再差，他也不是一杯倒的体质，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醉了？
他努力运行灵力，想逼出药效，却发现灵力滞涩。
皇帝叹息着：“小亦，江湖太危险了，原谅父皇的良苦用心吧。”
皇甫亦眼眶猩红，吃力站起，想逃离房间，却直愣愣的倒在地上。
吱吖——
皇帝看向进来的韩姝，冷然吩咐：“今夜过后，朕会下旨让你们尽快完婚，别辜负朕对你的期望。”
韩姝得逞的视线紧盯皇甫亦：“臣女定不辜负陛下嘱托。”皇帝离开，韩姝借由灵力，将皇甫亦扶到床上。
她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皇甫亦：“虽然我很讨厌你的高高在上，但太子妃和未来皇后的位置，只能是我的！”
……
再次醒来时，皇甫亦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意识逐渐回笼，又猛地起身。
手触碰到什么，他僵硬转头，看清了衣衫不整躺在身边的韩姝。
皇甫亦瞳眸缩成一点，颅内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气血顿时上涌。
愤怒剥夺了理智，他大手狠狠掐住韩姝纤细脖子。
窒息感将韩姝唤醒，她睁眼时的困惑，在理清现状时凝结成恐惧。“阿……亦……”
韩姝挣扎着掰扯皇甫亦手指，艰难挤出喉咙的声音嘶哑。
她双腿胡乱瞪着床铺，扬起的头拼命想呼吸空气，却尽数被卡在喉咙。
“你跟他一起算计我！”
皇甫亦从未想到，为了让他留下来，皇帝竟然能用出这么恶心的手段。
皇帝还真是了解他，知道如果发生这般事情，皇甫亦一定会负责。
如果他选择负责，就一定会留在金国跟韩姝完婚。
但皇甫亦做出这种决定的前提，是理智回笼的时候。
他现在完全被愤怒填充，只想着杀了眼前人，毁了一切。感受着胸腔内的空气愈发稀薄，韩姝就要喘不过气时，掌心凝聚的灵力击打在皇甫亦肩上。
皇甫亦不设防，肩膀传来剧痛，韩姝也趁机获救。
她连滚带爬的从床上滚下来，拉远距离：“阿亦哥哥，是陛下逼着我留下你，我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你原谅好不好？”
皇甫亦站在床下，猩红的眼爬满厌恶：“太恶心了，你们为了算计我，这么龌龊的办法都用得出来？”
他下颌紧绷，咬紧牙关，突然身体猛地前倾：“噗！”
看到皇甫亦急火攻心，韩姝快步上前，拿出帕子想帮他擦血：“阿亦哥哥你冷静点，小心走火入魔。”
皇甫亦使劲推开韩姝，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滚开，别碰我！”皇甫亦忽然大笑，笑得癫狂又绝望：“你们……”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下一秒，他攥紧拳头冲出房间。
此时天蒙蒙亮。
已经歇下的皇帝，被撞门的声音惊醒。
“殿下！殿下您不能进去！”
拦着皇甫亦的太监被震开，他冲入房间，直逼床榻。
惊醒的皇帝看着懈怒火而来的皇甫亦，不自觉的心虚：“小亦，父皇真的是为了你好！”
皇甫亦手中召唤的法器金扇，被他攥得“咯吱”作响。
他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不断逼迫他的人，可却迟迟下不去手。
“为什么？”他音量轻飘，好似随风就散。忽然，他又崩溃吼道：“为什么？！”
“啊！！！”
他破防大吼，如同疯子。
他脚步踉跄的连连后退：“我不明白，你那么多儿子，为什么偏偏要选我？”
“有那么多人能继承你的衣钵，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你忘记母后是怎么死的了吗？被你的那些妃子，以嫉妒忌恨联手逼死的！”
“就是因为你将他带入深宫，就是因为你的私自，就是因为你的无能，是你害死了她！”
先皇后在这皇宫里独一份的宠爱，遭受其他人的嫉妒，才让她年纪轻轻就驾鹤西去。
听外祖父手，原本母后可以不用死的，原本母后也有一份安稳的生活和婚约，是皇帝在执念之下，求先皇赐婚的。可他偏执的娶了母后，却没有能保护她的能力。
他给了母后恩宠，却没想过他的专宠会害死她。
他永远都想着自己，永远不考虑别人的处境，永远不在乎别人需不需要，就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
皇甫亦展开的扇面抵住自己喉咙：“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放过我？”
见状，皇帝是彻底慌了。
他从床上摔下来，想去阻挠皇甫亦，却被无形的屏障拦下。
皇甫亦带着压抑许久的愤怒，吼道：“我受够了！”
“我受够我一直说不愿意，你却还在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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