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婶，您这手艺真是绝了！”
“我妈做菜就没您做的好吃，她老说我不爱吃饭，瘦得跟细麻杆似的，可她天天在家熬猪食，我能爱吃饭就奇了怪了。”
“对呀，我妈做菜要是像徐婶做的这么好吃，我能天天最后一个下桌……”
次日，把汪丽几人招呼到家里吃饭。
徐母算是领教了这几个丫头嘴有多甜了。
她被捧得合不拢嘴：“好了好了，知道你们会说话，赶紧吃饭吧，不够厨房里还有，要添饭啥的要不喊小芝帮着添，要不就自己上厨房添去，就当这儿是自己家，别拘束。”
“我特意把你们徐叔都支出去了，就怕有他在你们放不开吃。”
王莎有点不好意思，她还是第一次去别人家被人当成正经客人这么招待呢。
“徐婶快别忙活了。”
徐芝：“对呀妈，你都忙活一上午了，赶紧坐下来吃饭吧。”
“你要是不动筷子，她们也不敢敞开肚子吃啊。”
徐母摆摆手：“你们吃着，我这边也有事儿呢。”
知道有她这个长辈在几个小姑娘也不自在。
徐母指着门口的菜篮子：“这是早上小芝大嫂刚买回来的新鲜鸡蛋，昨天多亏了楼里的老邻居们帮忙主持公道，人家再咋地也是出了力，跟着一块儿去于家了。”
“我挨个儿过去分点鸡蛋去，不然心里过意不去。”
其实不是心里过意不去，她怕一点表示都没有回头再被那起子心眼窄的搁背地里讲究她家办事不地道。
帮他们撑场子撑到半夜结果他们跟没事人似的，一点表示都没有。
宁可舍出去几个鸡蛋，也别落人这样的口舌。
这也是徐母的经验之谈。
她指着厨房里已经分好的肉，嘱咐徐芝：“小芝，妈去给昨天帮忙的邻居送鸡蛋去，你好好招待你的这些小姐妹。”
说罢，又和颜悦色地看向汪丽几人。
叮嘱道。
“然后婶儿在厨房里分了肉，等回家的时候一人拿一份，算是婶给你们的谢礼，可别不要，不然等你们徐叔回来他能挨个儿再给你们送家里去。”
“谢礼是有点轻，丫头们别嫌乎，婶儿家里也就这条件，等以后婶儿要是再做好吃的再让小芝给你们送。”
“不是……”王莎这下是真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了。
“徐婶，这要是还轻那就没有重礼了，不成，吃顿这么好的饭菜已经是我们厚着脸皮了，哪还能‘吃不完兜着走’。”
尤其‘兜着’的还是那么大一块儿猪肉。
她家过节都舍不得买这么多，要是从徐家拿回去了，她家里人估摸着都能以为她是来徐家偷东西来了。
徐母却不听她们的推辞，单方面把事说好之后就美滋滋拎着篮子出去了。
她都跟人约好了，今天要好好说道说道于家的事儿。
昨天晚上于蕴秀往她闺女身上泼的脏水哪怕被汪丽她们及时洗清了，她也担心会不会有那黑心烂肺的人再在背地里编排啥。
她得多跟人白话白话，说说她闺女有多无辜。
不然等到昨晚上没跟着去于家的人听到风声过来问她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就晚了。
家属院里挺多人对昨晚上的事儿还不知情呢，她可不想她们第一耳朵听到的就是于蕴秀对她闺女的污蔑，先入为主再误会她闺女搞破鞋。
她得让所有人知道，她闺女清清白白，真正搞破鞋贼喊捉贼的人……呵，另有其人呢！
怀揣着‘任务’，徐母饭都顾不上吃就出去串门去了。
徐家一时间只剩下徐芝和汪丽几人。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饭桌上莫名安静下来。
不为别的，只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她们和徐芝的关系……其实不咋好。
根本不是徐母说的那样，什么她们是徐芝的小姐妹，说句不好听的，往前推一两个月，她们还在背后造过徐芝和沈有胜的谣呢。
这也是为啥这顿饭王莎吃起来觉得心虚的原因。
见大家伙都不说话也不怎么动筷子。
毕竟是在自己家，自己是东道主，徐芝见气氛实在僵硬，她倒是挺豁达，也是真心感激昨晚上眼前几人帮自己说话。
起身一人给挟了一筷子菜，算是给出了个冰释前嫌的信号。
接收到信号，王莎几人对视一眼。
汪丽先起了个头儿：“徐芝……之前的事儿……对不住啊。”
“我大概是咱们几个人里边最对不起你的了，在一中的时候，我……”
吞吞吐吐的，‘我’了半天也没‘我’出来啥。
徐芝知道她是想说那天一中借读考成绩出来的时候，汪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她挖于蕴秀墙角的事儿。
她倒不是不介意了，伤害已经造成，她说不出来原谅、没关系之类的话。
汪丽当时确实挺过分的。
可想到昨天晚上汪丽那么坚定的站在自己旁边帮自己说话……
徐芝：“就当是扯平了吧。”
“之前你造了一次我的谣，昨晚上又站出来帮我把名声洗清白，一来一回，扯平了。”
扯平了？
汪丽眼神有些躲闪。
如果是这么论，那这事儿还扯不平了呢。
毕竟她昨晚上站出来帮徐芝说话一是为了向沈有胜卖个好。
二是她现在真心怨恨给她连累到这种地步的于蕴秀，不想让于蕴秀好。
完全没有一丝真心是为了徐芝，即使她帮的是徐芝。
所以如果这么论，昨晚上帮个满是私心的小忙就能跟上次她造徐芝谣的事儿扯平……啧，突然有点心虚啊……
汪丽：“徐芝，我也不瞒你。”
瞒也瞒不住，王莎她们又不是死人，早晚能告诉徐芝内情。
她不如敞亮点有啥说啥。
“我昨晚上帮你不是冲着你，也不是真像我昨晚上说的，看不下去于蕴秀害人所以站出来说公道话。”
“而是……沈有胜。”
听到沈有胜的名字，徐芝心猛地一跳：“你说什么？”
汪丽深吸一口气：“我说，我昨晚上之所以会出面帮你，是因为沈有胜。”
“上次我在一中诬陷沈有胜作弊，沈有胜找了学校领导要给我记过，你知道的，我要是被记了过那毕业之后就进不了玩具厂。”
“为了让沈有胜手下留情，所以我得跟他卖好。”
至于咋跟沈有胜卖好，这点不用多说了，昨晚上她都‘卖’完了。
徐芝怔怔地坐回到凳子上：“我说呢，你怎么突然站出来向着我说公道话了……”
“不止。”王莎也有些愧疚地开了口，“既然小丽都把实情说出来了，那我也不瞒着了。”
“我昨晚上之所以会站出来，也是因为沈有胜。”
“沈有胜这段日子一直都在接济我们家，我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太难了，多亏了沈有胜的接济，我才没被我爸妈逼着结婚换彩礼。”
“沈有胜不止一次跟我说过，让我没事的时候多照顾照顾你，所以昨晚上我一听说你出事了，立马就过去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沈有胜都拜托过她，她咋可能对徐芝不闻不问。
好在去的及时，还真帮上忙了。
也算是没对不起沈有胜。
有人说了实话，剩下的自然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其余几个姑娘互相看了看，也附和道——
“是，我也是受了沈有胜的恩惠，他知道我爸在厂里老受个关系户的欺负，所以帮忙找了关系，让那关系户再不能欺负我爸，你们不知道，我爸最近回家都不愁眉苦脸了。”
“我也是，我妈因为不想让我嫁给她们生产线小组长的儿子，把人家得罪狠了，人家给我妈小鞋穿天天排晚班。”
“我妈身体熬不住有一次在厂里都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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