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她预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啊！
在她的设想里是她女儿吃亏，被欺负了。
这咋到了这些人的嘴里还成了她女儿给别人打出事儿了。
“这不应该。”庄琦伸手拉过何小晴，“我们家小晴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姑娘你们应该了解的呀。”
“从小到大我们小晴连一只鸡都不敢杀，她怎么可能敢打人还把人打这么严重？”
庄琦尽量委婉的提出质疑：“这里边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手上使劲儿，她示意女儿赶紧解释明白。
何小晴抿了抿嘴，强忍住眼泪：“人是我打的。”
感受到拉着自己胳膊的手猛地一僵，她回握住她妈安抚地攥了攥，打人这事她说不了瞎话，那么多人都看着了，她就是不承认都没用。
可是……
何小晴：“我不是无缘无故打人的，妈你信我，是她们先招我的！”
一句话刚落地。
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
对面一群老街坊不乐意了。
“嘿，你这丫头咋说话的？什么叫我们家闺女先招你的？”
“对呀，我们家闺女怎么招你了？再说了，就算是我们家闺女先招的你，你也犯不上把人往死里打呀。”
“你们小姑娘之间打打闹闹，小吵小闹的，我们看着了都不说什么，我们也是你们这个年龄过来的，平时拌几句嘴呀，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呀，我们都能理解，但谁也没说就恨到能把人往死里打的地步啊。”
之前说自己女儿鼻梁都被打塌了的婶子嗓门儿最大，吵吵着让何小晴说明白她女儿到底咋‘招’她何小晴了。
“何小晴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明白，我家小燕鼻子是咋塌的，你信不信我照你脸上也来一下？欺负谁呢？给你脸了！”
她可没那不跟小辈动手的豁达，何小晴敢打她女儿，她就敢连带着庄琦这个当妈的一块儿打了。
都别想好！
何小晴回来的时候本来就被她钳制了一路，心里又委屈又害怕。
现在又看她威胁要跟自己动手，要毁自己容。
眼泪一下子又出来了。
“就是你女儿先招我的！你凭啥打我？还有你们，你们女儿背地里是啥样你们知道吗？”
“还小吵小闹？她们在背地里败我名声，说我跟二流子搞对象，说我肚子里指不定都有二流子的孩子了，以后生下来也当二流子，小二流子。”
何小晴双目赤红，说话声音尖利到让人听了耳朵都嗡的一下。
庄琦：“小晴！”
这话是能喊出来的话吗？让人听着了指不定要传成什么样子。
她拦着何小晴，可何小晴却误会了她妈的意思，只以为她妈这是拦着她不让她跟眼前这群‘长辈’这么说话。
心里憋屈，何小晴挣开她妈拉她的手。
“妈你让我说，李婶不是想听她女儿怎么招我的嘛，我得跟她说清楚。”
“她女儿带头在背后嚼我舌根子，笑话我，说我生小二流子，这事已经挺气人了吧？可我没跟她们发火，就像刚才张姨说的，毕竟我和她们女儿从小一块儿长大。”
“这样的小磕绊我没想跟她们计较，我就想问问她们是打哪听的这样的谣言，我去抓源头去。”
“可是妈你猜我过去问她们之后，她们说啥？”
庄琦看女儿这么激动，眼圈也红了，顺着女儿的话问：“说啥？”
何小晴哭到喘气费劲：“她们、她们说让我离她们远点，说我身上有味儿。”
庄琦怔愣，随后猛地转头去看何宽闻。
何宽闻比她好不了多少，听了这话也是愣在原地。
何小晴：“她们说我身上有股子臭味，在这一片都传遍了，说那天我去澡堂子洗澡的一道儿苍蝇都跟着我飞，好多人都闻到看到了。”
“有跟我一块儿洗澡的，洗完之后说我洗完的水都是臭的。”
“李婶女儿就带头笑话我，说我这下可算是名声远扬了一回，只不过是臭名，还说我得亏和二流子搞对象了，不然以后谁能娶个粪坑回家。”
何小晴哭得停不下来。
“她们让我离她们远点，说不知道我身上哪来的味儿她们怕传染……”
何小晴现在闭上眼睛眼前好似还能浮现那些人对自己的嘲笑。
明明以前都是比不上她，只会在背后羡慕嫉妒她的人。
现在却能扯着嗓子招呼别人过来笑话她身上有味，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让所有人都嫌弃她。
她直视刚才叫嚣声最大的李萍。
“李婶，这就是我给你的说法，你满意了吗？你说我毁你女儿容，可在我跟你女儿动手之前，你女儿已经给我名声毁了。”
“你女儿这辈子嫁不出去，我陪她，这下你满意了吧？托你们女儿的福，我整个人都毁了，难道我不应该打她们？”
“她们是受伤了，可她们的伤早晚有好的一天，我的名声怎么办？我的名声能修补回来吗？它只会越传越差！”
说到这儿，仿佛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何小晴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的一下就断了，她整个人顿时陷入癫狂，看人的眼神都让人发毛。
她猛地冲进屋又在众人纳闷的时候拎着把菜刀冲了出来。
外边人吓得呼啦啦开始后退。
何小晴三两步跑过去一把抓住李萍的手，死活把刀往她手里塞。
情绪激动：“李婶，你是不是还是不满意？不满意好啊，来，你给我一下，我把命赔给你们好不好？”
“我把命给你们，只要你们把名声还给我，你让我跪地上给你女儿磕头都行，把我的名声还给我啊！你别走，你拿住咯，来来来，往这儿砍，就一下……”
她神情癫狂拼命把刀塞进李萍的手里然后伸长了脖子往上凑。
任谁看了都能看出来这不是装的，何小晴是真上来那个虎劲儿不管不顾了。
何小晴：“都别走，我给你们交代呀，你们得满意呀，等你们满意了，明天就让你们女儿去给我把名声洗清白好不好？李婶你闻闻，我身上真有味吗？你闻仔细点，你们都闻闻，不对，你先给我一刀，我把你女儿受的罪还你……”
两人撕扯间一个不注意，菜刀划了何小晴肩膀一下，血一下子就渗了出来染红了一大片的衣服。
楼梯上本来纠集到一块儿过来找茬儿的街坊见状顿时尖叫出声，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李萍手一松菜刀咣当一下掉到地上。
她整个人都打着哆嗦，冷汗一下子就冒了一脑门。
她磕磕巴巴的解释道：“不是我，你非得把刀送我手里，你自己碰上去的可不是我给你伤了……”
她忙着推卸责任，却不想何小晴压根不在乎这个。
反倒弯腰重新捡起菜刀神神叨叨的又要往她手里塞。
嘴里还嘀嘀咕咕说着让她下次别砍偏了。
那肩膀上的血都染了那么大一片了何小晴也跟没感觉似的，还要往菜刀上撞。
李萍瞳孔猛地一缩，再也撑不下去，整个人腿一软，踉踉跄跄地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一看就是摔得不轻。
可这一次她再不敢回头要交代了，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何家的小闺女就是受刺激大发了，疯了。
说来也是她们几家的闺女作死，干啥非得惹乎个这样的，背后嚼舌根子就得了呗，还跑人家面前说去了。
这下好。
给人说疯了。
她可不在这儿待着了，她都怕回头一个不小心那菜刀再落她身上，和个疯子还讲什么道理，都这地步了还要啥交代不交代的。
被人扶着，李萍腿都站不直，一行人来得声势浩大，走得屁滚尿流。
何家门口，何小晴见人走了，整个人虚脱般堆坐到地上。
庄琦哭着把她往回拉，可使了大力气也拉不动人。
最后还是何宽闻给人抱进去的，看着神情恍惚的女儿，庄琦好悬没哭死。
“小晴啊，小晴你看看妈，你这是咋了？你别吓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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