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什么钱买不了命。
那些人既然能被他女儿雇去捅人，那在对方的认知里钱就是和人命挂钩的。
既然当初能被买通，那以后需要找人顶缸了，只要对症下药，给出足够的好处，同样可以买他们的命。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不到万不得已何宽闻不会去做。
说完见对面母女俩不说话，何宽闻眉心一紧：“怎么不说话？”
庄琦摇头：“没，我就是觉得安心了，老何你看看关键时候还是得你在。”
她嘴上是这么吹捧的，可实际上心里想的却不是嘴上说的这么一回事。
不管是庄琦还是何小晴，此时此刻心里都是一个念头——她们不愧是一家三口。
别看刚才何宽闻骂她们的时候义正辞严，好像有多正派。
可实际上想出来的法子……这不也挺没有人性的嘛。
和她们之前想的‘灭口’区别只在于一个脏了自己的手，一个更麻烦也更能把自己摘干净。
要不怎么说他们是一家人呢？
当然，这样的话母女俩不能当面儿跟何宽闻说，要是给人说恼羞成怒了，最后挨骂的不还是她们？
正说着话，病房门被护士从外敲响推开。
“何小晴病人家属，有人过来探病。”
探病？
一家人面面相觑，先不说这个时间不应该有人过来探病，就说何小晴这刚被打进医院，他们的亲戚里压根就没有离得这么近消息这么灵通的。
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快还特意赶过来探病。
庄琦想问护士来的人是谁，却不料下一秒一个同样被纱布包裹得严实的头就这么探了进来。
心里瞬间涌起不好的预感。
就听护士嘱咐来人说：“于晓晨，你朋友就在这一间了，但是你最好探完病早点回去，过会儿主任要查房，到时候也能让他看看你的脸恢复得怎么样，可别错过了。”
于晓晨，也就是被何小晴用板砖把鼻梁砸塌了的李萍的女儿闻言笑着点头。
“麻烦张护士了，我这正住着院呢就听我妈说我朋友也住进来了，我也是心里急，不过来看看我不放心。”
“小晴可是我从小一块儿长到大最好的朋友了，谁知道命运就这么弄人，我俩还都伤在脸上了，我听到消息后不赶紧过来看看今晚上觉都睡不着。”
“多谢张护士带路了啊。”
听见于晓晨这么说，何小晴喉咙里就跟吞进只苍蝇似的。
是咽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
恶心得不行。
谁跟她是最好的朋友？于晓晨这分明就是得到消息连忙过来看她笑话的。
可这一切护士不知道啊。
张护士是个热心人，见状面露同情：“你们两个也算是难姐难妹了，受伤的位置都差不多，连名字读起来都挺配的，怪道你俩关系好呢。”
“行了，珍惜时间赶紧互相关心几句吧，我那边儿还有工作就不多留了，有事喊我，于晓晨你记得早点儿回病房。”
“好嘞，张护士你放心，我绝对不给你添麻烦。”
这边于晓晨和张护士依依惜别，那边何家三口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待病房门关严实，猝不及防，于晓晨突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哈哈哈，快，何小晴快让我看看你脸被拍成啥样了，是不是比我严重？”
“我妈可说了，你表妹打你可一点儿没留手，凶的嘞，说看着好像都给你脸拍凹下去了，我当时听了还觉得我妈说话夸大，那脸要是都凹下去了人还能活着？”
她盯盯地看着何小晴的脸，就跟在看什么光是让人在旁‘鉴赏’就能满心愉悦的‘艺术品’。
于晓晨：“结果我现在一看啊，我妈说的一点儿没夸大，你看我这脑袋包上纱布都是圆的，你怎么是椭圆的呢？”
“嘿有棱有角的，看着是凹了一面哈哈哈……”
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完全无视何宽闻和庄琦难看的脸色。
于晓晨：“何小晴你说这是不是因果报应？哪怕不是报应也能证明你做人够失败的了。”
“那可是亲表妹，亲表妹上来那劲儿都能打你，可见你背地里有多对不住人家。”
她歪歪自己的‘圆蛋’脑袋笑着说：“你记不记得你打完我之后，我妈找你家要说法。”
“按照你们家里人给出的说法，那就是我活该，是我把你给逼急了，我要是善待你，你不可能跟我动手。”
这个都是后来她妈李萍一次次去找庄琦的时候，庄琦给出的回答。
于晓晨：“那按照你们家里人的说法，你现在被你表妹打成这样是不是就是证明你该呀？像我一样该呀？”
“就像你们说的你要是善待你表妹了，没把你表妹给逼急，你表妹干啥这么往死里打你啊？”
“诶呦呦这小凹模样我看着都心疼，还好我伤势比你轻一点，不然以后等拆了纱布我怎么见人啊？”
何小晴：“于晓晨你够了！”
听见她吭哧瘪肚的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么几个字。
于晓晨耸耸肩：“你看看你这脾气，我好心好意过来关心你，结果你跟我拔嗓子瞪眼睛的，也不怕把外边人招来。”
“医院禁止喧哗不知道吗？有没有点儿素质？”
“啧啧，这都气渗血了，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气，想我当初被你打的时候我都没你气性大。”
她假模假样的在这儿劝：“要我说呀，你也得看开点儿，我知道你现在这么大气不是冲着我，毕竟不是我打的你。”
“可咱们女孩子家家的，既然没了脸，你别怪我说话直，我的意思是你这张脸注定要毁了容，至少脾气上我们得好一点儿。”
“不然以后谁娶你呀？要脸，脸没有，要好脾气，好脾气没有，要人品，人品还没有，啧啧，何小晴你以后不会嫁不出去吧？”
这些挖苦话曾几何时都是何小晴带给她的。
把曾经受过的羞辱和幸灾乐祸现在一股脑的返还给何小晴，于晓晨的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想到她妈说之前何小晴被打的时候，她妈趁乱拉架还趁机踹了何小晴好几脚，想到这茬儿，于晓晨心情更好。
该呀。
这就是天道好轮回啊。
何小晴气到浑身发抖，想骂于晓晨滚却因着动气咳嗽个不停。
她越咳嗽，于晓晨笑得越畅快。
于晓晨：“诶呦这给我笑得脸都疼，庄姨你也别过来撕吧我来，你今天碰我一下，回头我就让我妈找你去。”
“你家现在可够丢人的了，我妈要是再扯着你往楼根底下一闹，你家指不定就更出名了。”
这回没了何小晴一整就发疯提刀让人砍她自己，没了这个顾虑，她妈还怵啥？
就庄琦这样的，等闹起来没了何小晴在前头冲锋陷阵，她都怕不够她妈‘施展’的。
“庄琦!”听见她这么说，何宽闻立马喊住庄琦。
于晓晨朝何宽闻比了个大拇指：“还得是我何叔知道轻重，得，看在我何叔的面子上我也不在这儿多待。”
“主要今天笑得我脸太疼，我怕再待下去又得延迟出院，我先缓一缓，明天再来，毕竟小晴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经常过来看看我这心里……‘不得劲’啊。”
说完，她转身欲走。
却在开门的时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来了一句——
“对了何叔，我听说你大女儿小玉现在挺有出息啊，我要是你，现在估摸着肠子都悔青了。”
“我妈都说她要是有小玉姐那样的女儿，还要何小晴这样的丧门星干啥，啥用没有不说，结仇一个顶俩。”
“何叔现在工作上也出问题了吧？这要是你和小玉姐关系好，知道你未来女婿是卫主任，谁敢停你工作？”
“说不定到时候为了巴结你，给你往上升还来不及呢……”
说到这儿，于晓晨做作地捂住嘴：“何叔我这也就是顺嘴一说，想到什么说什么，你千万别在意啊，我先走了，不用送，我明天还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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