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蔡老太满脸写着两个字——就这？
看出来老太太的不以为然，沈锦笑着解释道：“奶，你可能现在听着，觉得离婚算不上什么严重的惩罚。”
“可你得带入庄琦的想法啊。”
“你想啊，庄琦为了过好日子，为了霸占何家，她可以说是处心积虑的折腾了半辈子。”
“倚仗着何宽闻她也风光了半辈子，从原本应该是阴沟里的老鼠人人喊打的命运，直接托她姐的福成了人人羡慕的那个。”
“她的虚荣心、好日子以及对未来的规划和依托全都寄托在何宽闻的身上，一旦何宽闻不要她了……”
沈锦做了个一拍两散的手势然后笑着问她奶：“奶，你觉得她之后要怎么活？”
“庄琦年纪不轻了，就是改嫁也再嫁不到何宽闻这样地位的男人，而且这个年龄改嫁对方不可能不防着她，也不可能没有子女。”
“她能害何小玉那是因为所有人都对她不设防，也是因为当初何小玉太小了，照顾都得归她照顾，她还是何小玉亲姨妈，自然没人会怀疑她会对何小玉不利。”
“可她现在一旦改嫁，她会摊上什么样的继子女？人家继子女说不定比她女儿岁数都大，到时候人家一家子联合起来，被欺负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庄琦想再过养尊处优的生活，想再像以前那样过日子，好好保养……不能够。
她不累成老黄牛沈锦都跟她姓。
当然，这样的结果都算好的。
有卫见平在那儿杵着，庄琦离婚之后谁敢给她保媒拉纤？
堂堂卫主任的前老丈母娘因为啥离婚，但凡是个想娶庄琦的不都得打听打听？
卫见平会替庄琦瞒着庄琦以前做过的那些丑事吗？必不可能啊。
所以有卫见平在，庄琦想改嫁都嫁不出去。
沈锦：“庄琦离婚了肯定难嫁，她就跟菟丝花似的，不攀附着人就活不下去。”
“何宽闻被她攀附了半辈子，被她汲取营养捞了那么多好处，何宽闻傻，自己察觉不到，察觉到了也不在意，可外边那些上了年纪的男的怎么可能也不在意。”
就算庄琦豁出去了，主动去勾搭，但凡有点儿脑子的都不可能掉坑。
“没有第二个何宽闻，庄琦想过上温饱的日子都难，她没有工作，这么大岁数了也没有娘家。”
沈锦语气讥讽：“甚至据我所知这么多年她连个真心朋友都没交下，就连她亲妹妹……俩人的关系都不好，都已经撕破脸了。”
“一旦离开何家，别说温饱了，她怕是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蔡老太听得一愣，因着自己闺女是离婚的，楼下文柔是离婚的，就连自己儿子都是离婚的，所以蔡老太早就不觉得离婚是个什么大事了。
这也是为啥刚才她第一耳朵听到何小玉让何宽闻跟庄琦离婚的时候，觉得何小玉这么报复还是太轻了的原因。
老太太心里没觉得离婚是啥要不得的大事。
她站的一直都是像她女儿和文柔这样有娘家有底气倚仗的角度，差点忘了以庄琦的情况，离婚了连个娘家都没有，自己也没有生存能力。
对于别人来说离婚可能是开始新生。
可对于庄琦来说……啧，还真是要命的大事呢！
老太太咂咂嘴：“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比让她坐牢强，送她去坐牢她还有地方住还有饭来张口，美得她。”
“对，就应该这样，离婚，让她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饭都吃不上，这才解气呢！”
在蔡老太看来，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一报还一报了。
庄琦小时候不给何小玉饭吃，现在临老临老自己反倒快要吃不上饭了。
多该。
见老太太笑得开心，沈锦不吝啬让她奶更开心点。
“奶，还不止是身体上的折磨呢，你想啊，庄琦那么要脸的一个人，体体面面的活了半辈子，现在赶她出去当要饭的，你觉得她能接受得了吗？”
最熬人的是，她接受不了也得受着，这都是她应得的。
沈锦：“庄琦这么些年可没少仗着自己家地位高就去得罪人。”
“现在她栽了，指不定有多少人会去看她笑话，看曾经高高在上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现在怎么跪地上要饭吃。”
这是人性。
同样也是因果报应，是庄琦该得的。
沈锦眸光微沉，庄琦之前不是一直偷换概念，腆个脸说她会陷害何小玉都是被当初不好的处境给逼的吗？
那现在的处境比当初还要不好，沈锦倒是想看看，这一回庄琦还能不能‘变态’。
要是不能，要是能安安分分的要饭，那庄琦之前说的就都是瞎话，都是在扯遮羞布。
她不是被生活所迫才不得不对稚童下手，她就是欺软怕硬。
到时候想必卫见平和何小玉能让庄琦在熟人面前再出一回名。
庄琦现在能因着离婚社死一次，以后就还能持续的社死第二次第三次。
早晚崩溃。
这不比坐牢还折磨人？
毕竟坐牢可不会有人闲到特意一次次的去笑话挖苦庄琦去。
沈锦：“说不准庄琦都得觉得现在的日子还不如坐牢。”
“毕竟坐牢还能给她单独关起来，狱友不认识她，不会如何挖苦她。”
“她认识的人也不会看到她的狼狈，只要她不去想，不钻牛角尖，不要脸，最起码心是不怎么煎熬的。”
“可现在……呵。”
蔡老太听出来小孙女的弦外之音，诧异道：“囡囡，你的意思是现在就有人笑话她去了？”
多新鲜啊。
笑话人当然是不能等隔夜的。
沈锦点头：“反正我听说之前被她得罪过的邻居，在她和何宽闻离婚的当天，就组团笑话她去了。”
“好像是因为之前何小晴被那几家的闺女们笑话，大发神威下了死手，把那几家的闺女给毁容了。”
“几家人找上何家门的时候庄琦和何小晴态度嚣张，到最后也没给人家一个说法。”
“当初惹不起，不敢往深了得罪，现在就不一样了，何小晴马上下乡吃苦，庄琦又成丧家之犬了，她们要是不逮着这么好的机会出气，那都不正常。”
蔡老太已经数不过来这是自己今天第几次说该了。
“该啊，真该啊，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呀！”
“当初嚣张的时候肯定打死都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还真就像你说的，这么一比，坐牢都比她现在舒坦。”
最起码没有人无时无刻笑话自己折磨自己啊。
蔡老太摇着头感慨：“所以说这人呐还是得有良心，得积德，哪怕见不着什么大的回报，最起码不会有报应不是？”
她改明个儿可得跟家里这几个蠢蛋子们好好说道说道。
给他们上上课，紧紧皮，省得觉得自家现在条件好了，就飘了，开始办事不守底线了。
那可不成。
庄琦这不就是例子？
她要是规规矩矩的知恩图报，这辈子的结果肯定不和现在一样。
蔡老太感叹：“庄琦就是典型的，因为乍富被迷了眼。”
“说她贪婪还真没错，我觉得她一开始肯定有过想好好报答她姐的恩情，好好过日子善待继女的想头儿，可无奈她心在那儿摆着，又摆不正心态，时间长了，人就歪了。”
沈锦：“本性如此。”
“本性好的人遇到再多的挫折和逆境都不会说要靠着一次次的伤害别人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人可以有手段，但是不能不择手段。”
“庄琦一开始在陷害完何小玉后尝到了甜头，然后她就习惯了走捷径，习惯了靠着陷害何小玉来榨取好名声，博取何宽闻的心疼和认可。”
“次数多了，她自己知道和何小玉肯定是不死不休了，再加上有了自己的孩子，想为自己的孩子铺路，她也就不再控制她的欲望了。”
或许靠着陷害别人尝到了一时的甜头，可终究善恶到头终有报，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要是换成别人讨论这件事，肯定会在抨击完庄琦之后顺带着感慨一句何小晴的可悲。
在一些长辈看来，孩子无辜，何小晴的悲剧起源于庄琦的扭曲教育。
庄琦‘以身作则’。
可蔡老太不是那样的人，没那么富有怜悯心，对于何小晴，她也是同样的一字评论——
“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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