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直说，关键这也说不出口啊。”
蔡老太自己都不知道在那样的境况下怎么介绍自己儿子，更逞论文柔了。
要是说实话，那就是在文老爷子介绍的人面前拆文老爷子的台。
毕竟没有同时约俩相亲对象上门的，尤其是文家这样的书香门第。
传出去都不成体统，招外人笑话。
文柔哪能那么对她爷爷。
蔡老太：“没法介绍，就只能也含含糊糊一笔带过，双方都不至于下不去台。”
说来也怪可怜的。
“你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那天见着的，还给人家做了一桌子菜聊得挺投缘的是你文姨的相亲对象。”
沈锦：“……文姨没告诉他？”
蔡老太无奈：“你文姨想说来着，那时候当我的面刚起了个话头。”
“你爹不等人家说完就在那边表衷心，说他对你文姨是完全的信任和尊重，不会再误会你文姨和故交之子之间纯粹的世交感情。”
“还扯上我说让我帮着一块儿监督，他要是再误会你文姨介入别人家庭、与人交际不纯粹啥的，就让我拿鸡毛掸子给他打死，他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文姨还咋开口。”
总不能说这次和上次不一样，这一次是真有情况，他所信任的所谓的——纯粹的‘世交情’，并不‘纯粹’，是他信任错了吧？
老太太因着这事没少在背后骂儿子不该着急的时候瞎着急，这该着急的时候又不着急了。
傻透腔了！
不过好在因祸得福，蔡老太笑眯眯：“也是傻人有傻福，我都没想到你爹这次犯了次傻，你文姨倒是对你爹改观了不少。”
“之前因着你爹不信任她生出来的心结也解开了，等着吧，依我看啊，没了心结，两边又都确定自己心意了，他俩啊，估摸着是好事将近了。”
沈锦笑出一口小白牙：“那咱家还双喜临门了呢，我姑和锄子叔是不是也好事将近了？”
“我可看我锄子叔这次出差走的时候笑得嘴丫子都要咧到耳朵根去了。”
“家里要不是有啥好事等着他，他能乐成那样？”
老太太也不瞒着：“你姑前阵子回来，扭扭捏捏把她和你锄子叔的事儿都和我说了。”
“锄子这人我原本就放心，我就是气你姑有点啥事就爱藏着掖着的，好像我能不同意他俩在一块儿似的。”
俩人岁数都不小了，好不容易遇到了想携手走完一辈子的靠谱人，她老太太还能棒打鸳鸯咋地？
蔡老太：“这把话说开了，我肯定是同意，你大嫂也乐见其成，两边儿家庭一点阻力没有，等你锄子叔回来，他俩的事儿就该定下了……”
正说着话，沈疆从外边开门进来，神色匆匆。
祖孙俩闻声看过去，蔡老太嘿嘿一乐：“这人还挺不禁念叨呢！”
“咋了？你咋突然回来了？生产队那头儿没有事儿啊？”
沈疆喘着粗气：“不是没有事儿，娘，是出事儿了，你和囡囡快收拾收拾东西和我回去吧。”
出事了？
蔡老太和沈锦面面相觑，这时候不年不节的能出什么事？
电光石火间老太太突然就灵机一闪——
“疆子，你这么着急叫我和囡囡回去，是不是沈洪林那个老不死的终于死了？”
好家伙，说个话的工夫还三喜临门了呢！
蔡老太兴奋得抓耳挠腮：“老娘终于等到这么一天了，快，囡囡赶紧把你过年做的衣裳换上，咱们穿喜庆点回去。”
“这可是大喜事，对，还得托你文姨跟你哥嫂他们说一声，省的他们回来找不着人……”
沈疆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一听他老娘喜得都要吃席了，他赶紧无奈喊停：“娘，先别忙着高兴，不是我爹没了，您老先把脸上的笑收一收。”
“啊？不是你爹没了啊？”老太太语气里满是失望。
沈疆：“……”
算了，他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盼着他爹死了。
只不过这次要真是他爹死了，倒还不让人意外。
让人意外的是……
沈疆：“是有余，有余没了……”
……
同一时间，沈大海和朱秀芬刚把一批货归置进仓库，正商量等会儿中午吃啥呢。
远远的就看见沈小宝顶着一脑门子的汗，火急火燎的朝他们这边跑。
朱秀芬笑着跟侄子打招呼：“小宝，你咋来了？看这出的一身的汗，家里是出啥事了？”
朱秀芬这么热情，瞧着今天心情就不错，沈小宝不敢看她，喘着粗气跟朱秀芬说：“大伯娘，你快和大伯回村吧，大堂哥不好了。”
不好了？
朱秀芬一时没反应过来，啥叫不好了？
沈大海听见动静凑过来问：“这是咋了？小宝难得来一趟，快把人往里边招呼啊，搁这儿堵着干啥？”
被他这么一打岔，朱秀芬回过神来下意识接话道：“小宝说有余不好了。”
“啥玩意不好了？”沈大海第一反应也是懵，他一双牛眼无意识瞪向沈小宝，好像在问沈小宝说的‘不好了’是什么意思。
看着两人满头满脸都是灰，俱是一副忐忑表情看着自己。
沈小宝心有不忍：“有余哥……出事了。”
“今早上爷在堂屋里喊他，怎么喊怎么叫不进去，老爷子就以为有余哥这是又和他闹上脾气了。”
“骂骂咧咧的骂了一早上，我爹起来的时候听见动静过去瞧老爷子是怎么回事，听老爷子告完状之后就去旁边屋找有余哥，结果这一过去……就发现有余哥倒地上……”
朱秀芬：“是昏了还是、还是……”
沈小宝：“没了，我爹过去看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怕沈大海和朱秀芬误会他爹，沈小宝还解释了一句：“后来找徐大夫过来看过，他说人昨晚上就出事了。”
可不是因为他爹今天去晚了没给抢救过来，人是昨晚上走的，谁也没想到能这么突然啊。
沈小宝：“身上没有伤，徐大夫检查了两遍，说不是因为外伤没的，闻着一身酒味，徐大夫说可能是昨晚上喝酒喝多了，酒精中毒，发病的时候旁边也没有人，就没第一时间给送医院抢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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