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海:“我和你娘要是能干,我俩活着一天,能干一天,就能给我小孙孙攒一天家底。”
“可万一我和你娘不能干了,那我俩就是拖累,是累赘,加上你,我们三个累赘足以把一个年岁不大的娃子给拖死。”
米粒儿哭着比划:“爹你别这么说。”
沈大海摆摆手:“我说的是事实,以前我从来不为了娃子们打算,我觉得我年富力强,这辈子都能立那儿,可现在我不那么想了。”
没人能永远都当一座‘大山’。
他镇不住家里这几口子人,也没办法供家里这几口人一辈子。
他开始老了。
沈大海:“所以你这好不容易投了锦丫头的缘分,好不容易能为你肚子里的娃子结个善缘有个靠山。”
“我和你娘不会糊涂到听人几句谗言就把咱们亲孙的唯一后路给断了。”
他们是自私,可也正因为自私才会为自己的利益共同体谋划到这种地步。
当然,沈大海和朱秀芬不明白‘利益共同体’是什么意思,他们只知道他们这辈子就指望儿媳肚子里的这个娃子了。
所以一旦察觉到谁想动他们老两口这最后的‘指望’,那和直接拿刀剜他们心也没啥区别了。
见公婆态度都很坚决,脑子也很清楚,米粒儿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慢慢放下。
她倒不是说像沈大海一样想得那么往后,连肚子里的娃以后要借沈锦的光都想到了。
她只是想着在她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是沈锦救她出了沼泽,沈锦一路护着她让她新生。
所以该是有多混蛋的人能就因为听了那老太太的几句挑拨离间就回过头对自己的恩人心怀怨恨。
反正她米粒儿是做不到这么忘恩负义。
别说沈有余的死不管是间接还是直接都和沈锦没有关系。
就说哪怕真有关系,沈有余就是被沈锦间接给害死的,米粒儿知道之后肯定都能无条件站在沈锦那边,帮沈锦把后患给抹了。
她和沈有余本就没有多少夫妻感情,甚至可以说她是恨沈有余的。
所以在沈有余和沈锦之间,她犹豫都不用犹豫,只会向着沈锦。
米粒儿用手比划道:“娘,还得麻烦你一件事,等会儿你找机会把姑奶背地里坏堂妹的事儿告诉堂妹,让她心里有个数。”
沈姑奶这样的小人就得防着点,不然指不定啥时候还要在背地里捅沈锦一刀。
朱秀芬习惯了在儿媳比划手语的时候自己嘴里同时絮絮叨叨的念出来。
算是同步翻译了。
翻译完米粒儿的意思,她嘴都不带停的,直接点头应承道:“行,我一会儿就找锦丫头去,你放心吧,保准不能让锦丫头吃亏了。”
话音刚落。
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门外忽然响起沈锦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大伯娘,不用你特意找我说了,我都听着了。”
屋里几人脸色倏的一变。
沈大海是担心自己刚才说的那些算计被沈锦听着,米粒儿则是怕沈锦误会,觉得她和她走得近是想为肚子里的娃子铺路。
偏偏她有口难言,情急之下只能朝着沈锦摇头示意刚才她公爹说的那些不是她的意思。
背地里算计人又被人当场抓包,脸皮厚如朱秀芬此时也有些微微的尴尬。
她讪讪起身:“小锦,你听大伯娘说……”
沈锦摆摆手,她倒是比沈大海三人洒脱:“不用解释啥,我刚才在门外边听了挺长时间也算听明白了。”
她古古怪怪地笑了一声:“我那位姑奶可真是个热心人,这种时候还不忘惦记我。”
都能听得出来她这说的是反话,沈大海有些尴尬:“小锦,刚我说的那些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沈锦对于沈大海刚吐露出来的心里话完全不在意,想从她身上捞好处的人多了,也不看她愿不愿意给。
算盘嘛,每个人心里都有,沈大海在她这儿有所图,这很正常。
没有所图又对她好,她才要反思一下沈大海是不是吃错药了呢。
现在把话全放到明面上,她心里也算有了数。
等到米粒儿肚子里的孩子长大,那都多少年过去了。
沈大海的算计说是算计,其实在沈锦看来反倒对她是有利的。
因为想拿她当靠山,想在她身上找退路,那就等于是从现在开始的往后十几年里,沈大海夫妻俩都得讨好她捧着她。
连带着也得讨好四房,成为四房最得用的‘枪’。
谁让他们有求于她呢。
甚至因为要跟她卖好,肯定是她指哪,他们夫妻就打哪。
这其实不是一件轻松事儿。
沈大海夫妻俩要是真能保持这种狗腿状态十几年,那等他们孙孙长大,沈锦还真不吝啬照拂一下。
权当是沈大海夫妻俩这十几年的努力下换来的善果。
十几年的唯命是从换一个日后的照拂,某种程度上来讲,是个对沈锦和四房都挺有利的交换。
沈锦意味深长的看着沈大海:“大伯,你是个聪明人,我喜欢聪明人。”
“有句话你肯定听过,叫要先取之必先予之,想让我给你孙辈当靠山,可以,不是不行,但是前提是你能给我什么,我能不能看到你的诚意。”
话点到为止,沈锦轻飘飘把刚才那一页揭过,不去管若有所思的沈大海,反倒说起了另一件事……
“我不是故意在门外偷听你们说话的,是刚发现了点事儿想进来和你们说道说道,没想到走到门口的时候恰巧听见了你们在说姑奶有多‘惦记’我。”
好意她领了,早晚是要还回去的。
礼尚往来嘛。
她一个小辈不能占长辈的便宜。
这点礼数沈锦还是有的。
抛开沈姑奶作的幺蛾子不讲,沈锦也不卖关子,直说道:“我刚见了三伯,问了三伯今早上看见有余哥的时候是个什么情景。”
“我知道现在提起有余哥大伯你们心里肯定不好受,可有些话我觉得很有必要说给你们听一听。”
“比如我从三伯的口中得知有余哥走的时候,身边是没有多少酒的。”
沈大海和朱秀芬对视一眼。
朱秀芬忍不住追问:“小锦……你的意思是……”
沈锦:“我的意思是有余哥并没有酗酒,我特意问过三伯,有余哥昨晚上回来的时候可没喝多,上茅房的时候还和三伯打过招呼,抱怨了挺长时间老爷子是怎么磋磨他的。”
“三伯说那个时候他都没看出来有余哥喝酒了,那就表示在回来之前,有余哥在外边是没有喝多的。”
“在外边没喝,回家自己喝,以有余哥的性格他可不是那种酒蒙子,看见酒了就往死里喝,一个人也能喝多。”
沈有余可没那闲情雅致。
更何况……
沈锦似笑非笑:“就像我刚才说的,我特意问过三伯发现有余哥的时候是什么样,三伯很确切的告诉我说有余哥身边没多少酒,顶大天了也就二两白酒。”
“二两白酒,能给一个健康的,年轻的,没有任何心脑血管疾病的人喝死,反正我是不信,你们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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