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卫士翻身下马,三两步走到赵都尉面前,抱拳道:“启禀赵都尉,末将幸不辱命,反抗之人俱以捉拿归案!”
赵都尉连忙扶住他,“做的好!兄弟们伤亡如何?”
那卫士面露悲恸,“伤亡了三十几个兄弟,这些人人数虽少,但武艺高强,宁死不投,若不是我们人多势众,恐怕拿不下他们。”
这是他们出营后接到的、金吾令的第一道命令,若是叫人逃脱,他们折冲府兵的脸都要丢尽了。
赵都尉神色悲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赶紧带伤兵下去寻个大夫医治一下!”
“喏!”卫士答应一声,站直了身子,大手一挥,“带上来!”?卫士的身后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一群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人被带到了众人面前,他们个个神色狰狞,眼露凶光,仿佛要吃人饮血一般。
桑榆在见到这些人的时候,忙不迭地迎上去,眼中发出炙热的光芒,这些人被拿下,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布局成功了!
赵都尉见桑榆如此迫不及待,爽朗道:“来,桑评事认一认,这些可是你要找的人?”?桑榆拱手道:“赵都尉客气了,这些人正是水淹泾县的元凶,赵都尉能将他们拿下,是在为泾县死去的百姓报仇啊!”?“什么?”谈明府惊讶到咳嗽都咳了,他跟着上前两步,对桑榆道:“桑小娘子,此话当真?”
桑榆沉声道:“不错!这些人就是暗中炸开水道、导致泾县被淹,百姓受灾之人!”
谈明府激动的泪流满面,话都说的不利索了,“桑小娘子、赵都尉,某,某替泾县死去的百姓谢诸位拔刀之情,他们可以安息了!”?
他是真的心痛,诚然他不是什么清白的好官,但是也是爱民如子的,在泾县的这几年,他对泾县的百姓是真的用了心的,兢兢业业地带着他们脱贫求富。
他没有多大的才干,也不会攀附权贵,若是不出意外,泾县很可能是他外放的最后一个地方,等他回长安之后,最多也就做个闲散官,平淡地度过余生罢了。
可是他命苦啊!泾县突遇大灾,百姓遇难、良田被毁,连跟着他数十年的差役都去了两个,这无疑是他为官生涯的最大不幸。
甚至在百姓们说他是灾星、祸根,他有时候都在想,也许百姓是对的,他真的不该出现在这里。
如今有人告诉他,泾县之灾乃是人祸,凶手已经落网,他怎么不激动?
桑榆虚虚扶了一下谈明府,“同为圣人分忧,这都是你我该做的。”
谈明府抹了一把鼻涕眼泪,精神都好了许多,“是是,咱们大兴民乐年丰,永兴昌盛!圣人万岁万岁万万岁。”
谈明府一向都是乐呵呵的,很少有这么正经的时候,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这般对圣人表示衷心,说明他真的决定将大理寺的大腿抱实了。
桑榆温和地唤来董大满将谈明府扶到一边,转而在人群中找到了季家夫妻,“你们可认得此人是谁?”?季家夫妻脸色惨白,仔细看了看道:“这是…… 是我那世子女婿的侍卫。”
他们只是世子府见过几次,对他的官位并不了解,实际上南王世子并不喜欢季家,碍于女儿的情面才给予些脸面,也正因为如此,世子妃才会求了世子,给弟弟谋了个外官,离开了南王府。
“他不仅是南王世子的侍卫,也是杀害你儿子的凶手。”桑榆淡淡道:“现在,你还要为你的世子女婿说话吗?”
“你说甚?”季老丈像是突然惊醒了似的,“不可能,世子待我儿如亲兄弟,怎会对他下手?”?桑榆难得生了恶意味,“他人就在这里,不如你当着他的面亲自问问?”
季家夫妻的脸色瞬间惨白,季夫人摇摇晃晃地走到孙都尉面前,一把拽掉他口中的脏布,厉声问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猛地被拽下堵嘴的东西,孙都尉不舒服地咳嗽了两声,抬头看了颤抖着唇角的季家夫妻一眼,眼神最终落在了桑榆的身上,“原来是你这个小娘子。”
桑榆淡淡地回道:“某乃大理寺评事,你该称呼某为桑评事。”
“呵!”孙都尉不屑道:“一个黄毛丫头罢了,怎可与男儿同朝为官,圣人果然老眼昏花,这等荒唐事都做的出来。”
“砰!”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在孙都尉的身上响起——他被狠狠地踹倒在地。
赵都尉面无表情地收回脚,侧身拱了拱手,“圣人岂是你这等背信弃义的小人妄议的。”
“你……”孙都尉大怒,他贵为南王府的都尉,又是南王世子最信赖之人,还不曾有人敢对他如此无理,这帮胆大包天的刁民,简直是在找死。
“你告诉我,我儿到底是不是你杀的?”季夫人突然爆发出惊人的臂力,她一把拉住孙都尉,揪着他的双肩喊道:“你说啊!”
“滚开!你这个疯婆子!”孙都尉吼道,他是武将,常年身居高位,即使被绑着,也毫不示弱,发起火来还是有些气势的。
季夫人被他吼到麻木,瘫软在地上。
桑榆再次挥挥手,一个矮小的男子被大理寺的侍卫提了上来,侍卫微不可见地对桑榆点了点头,此人正是之前妄想去通风报信的细作,被桑榆抓了个正着。
此时被提上来的细作浑身是血,一看就是受到了不小的刑罚,大理寺的侍卫有擅审讯的,撬开一个散布谣言的小人的嘴简直是小事一桩。
“你认识此人吧?他是谁?”桑榆就当看不见他身上的血似的,问的轻巧又随意。
那细作气息不稳,想来被折腾的不轻,看着桑榆的眼神面露恐惧,哆嗦着道:“他是……南王府的孙都尉。”
孙都尉嗤笑一声,“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宵小,也敢指认某?”
“孙都尉,你还是招了吧。”桑榆长叹一声,“你知道,某手里是有证人的。”
孙都尉顿了顿,面露厌恶,“是那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没想到某竟然会载在了他的手里。”
随着他话音落下,晏奎就被折冲府兵压了上来,府兵没有一丝客气的意思,直接将他按跪在了桑榆等人的面前。
他的状况很不好,身上虽然是干净整洁的,可样貌却很狼狈,面对众人不解和疑惑的眼神,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带着绝望和颓然。
“引蛇出洞是吗?”晏奎声音沙哑,“你们早就知道了。”
虽然是问话,可是他的语气十分肯定,已经认定了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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