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之事算是到此为止了,申蓝作为一州刺史,在圣人、南王等人中间几乎没有开口说话的地方。
他也乐的轻松,处理宣州各种琐事之余,还准备了宴席来给圣人接风 。
不过考虑到圣人和薛国公都是微服出巡,他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办——在这个时候耗费精力举办宴会,是嫌圣人的怒火烧不到他吗?他请了几个同僚作陪,加上崔叙等人,也算是宾客尽欢了。
圣人果然很满意,吃饱喝足后,夸赞了他几句,便叫崔叙去了书房觐见。
不但如此,他还叫了宋溪亭和桑榆,连带着薛国公一起,说是自家人见一见。
行礼之后,圣人叫众人坐下,态度谦和,神色轻松,完全是一副家中长辈的样子。
这还是桑榆头一次这么直白的见到圣人,这个带着大兴从衰弱走向强盛的儒雅男子周身自带着浩荡威严之气,光瞧着都叫人心生敬畏。
“阿榆?”崔叙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紧接着手也被一团温热包围,桑榆回过神来,才发觉是自己看圣人看出了神。
“怎么?桑小娘子是觉得吾有何不妥吗?”圣人也发现了桑榆的异样,笑呵呵地问道。
崔叙以为桑榆是第一次见圣人有些紧张,正想替她回答,手却被桑榆轻轻捏了两下。
“圣人仙姿龙威,儿约莫瞧着与升平长公主有几分相似之处,这才看出了神,还望圣人莫怪。”桑榆眉眼弯弯,夸赞起来真心实意。
“哈哈哈哈哈。”圣人听罢大笑起来,“好一张巧嘴,怪不得阿姐喜欢你,每次去宫中都要与吾说她寻到了一个好儿媳,吾原是觉得她在夸大,不曾想今日一见,确实是个聪慧的小娘子。”
桑榆不好意思地笑笑,她确实没有说谎,是真的觉得圣人和升平长公主长的像的,两人都是一副周正的长相,眉眼开阔,端庄大气,叫人一看便能猜出关系。
只是没想到升平长公主会和圣人说这些,倒叫她听了有些臊的慌。
“这也就算了,圣人是没瞧见宋砚那个老东西,隔三差五去找我喝酒,说他得了两个孙女,稀罕的不行哦!”薛国公也跟着起哄,“怎的,欺负老夫没孙女是吧?改明儿就让老夫那三个儿子生一个去!”
这一番说辞引的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脑海中已经想象出宋先生喝着酒吹嘘着两个孙女、而薛国公则一脸无奈又气愤的样子了。
宋溪亭一边看着桑榆一边笑的开怀,桑榆姐妹的出现确实让宋家重现有了笑脸,尤其是他,妹妹是他一生的痛,如今这痛总算能缓解一二。
圣人边笑边道:“薛公有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儿还不知足?这是准备将所有人都比下去啊。”
“话不能这么说,女儿怎么会嫌多呢?尤其是这么聪慧漂亮的女儿。”薛国公摆摆手,“是老夫家中那个傻丫头不争气,放着这么好的小娘子不给自家阿兄介绍,倒叫这个小子抢了去,着实可惜!”
话音刚落,崔叙便对着薛国公拱了拱手,“薛公慎言,儿与阿榆情投意合。”
“得了得了,这还护上了?”薛国公没好气道:“她与英娘情同姐妹,老夫拿她当女儿有何不可?你这小子素来滑头,心眼儿多,配你可不就委屈了?”
“薛公这话吾就不爱听了。”圣人也参合一嘴,”叙之少年天才,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等回去吾就给他升个官,配个公主都是够的!怎么到你眼里反倒是落了下乘?”
“老夫一介武夫,自然是喜爱身强体壮、威猛刚强之人,崔叙……太瘦太弱!”薛国公煞有其事地开口,“再说了,圣人给他升官,怎能少得了桑评事,老夫可是听说了,是桑评审破了那泾县尸骨一案,才给江家、百里一门洗刷冤屈的,这么大的功劳圣人可不能不认!”
话音刚落,宋溪亭连忙起身,“桑榆还年轻,查案也非首功,薛国公莫要抬举她了。”
虽然薛国公已经刻意避开了泾县尸骨案和南王府的牵扯,但皇家之事终究还是要少参合,宋家一向不问朝堂之事,桑榆如今记在他的名下,还是避让些为好。
“你们这些读书人就爱虚伪谦和的作派,老夫又不曾说错?”薛国公撇嘴,“罢了,这是嫌老夫唠叨呢,老夫不说就是了,吃酒,吃酒!”说完就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圣人无奈道:“薛国公还是这般快言快语!桑小娘子勘破大案,有功自然该赏,但这也得等吾长安不是?”
“听到没有!你们都赶紧记下,这可是圣人的金口玉断。”薛国公道:“你们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来!”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吾呢?”圣人无奈摇头,看着薛国公一副老狐狸得逞的样子苦笑两声,“既然开了口,岂有不认之理,这样,桑小娘子,在力所能及之内、只要不是违背道德之事,朕可以答应你一件事如何?”
圣人这几句话也是有考量的,首先桑榆确实有功,赏赐也是应该的,再来就是她对南王之事知之甚多,而她又是升平长公主认定的儿媳妇,也不能动不是?
许她一个承诺一来是赏赐,二来也是提醒她莫要胡乱说话,算做封口之用。
桑榆听完,怔怔地问:“圣人此言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朕为天子,说出去的话自然不会反悔。”桑榆惊讶的样子太过明显,圣人好笑道:“你倒是可以好好想想。”
“既然如此。”桑榆暗暗看了崔叙一眼,站起身来,走到圣人面前,躬身行礼,“那儿现在就想提一个请求。”
“哦?”圣人诧异极了,“你可要想好了?”
“想好了。”桑榆淡淡一笑,神色突然变的肃穆,“儿想请圣人做主,替江家、百里一门以及所有在南王一案中被灭门的家族沉冤昭雪!”
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偏厅里响起,听了这句话的人都怔住了,尤其是宋溪亭,脸上浮现出悲痛和吃惊之色,端起酒盏的手悬在半空。
而圣人则一脸出乎意料,仿佛听到了难以置信的话,他想着桑榆会说最不得了的请求会是请封她为县主之类的,毕竟她只是宋家的养女,与崔叙的身份相差甚远,她想给自己谋点好处也是应该的。
万万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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