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尘从来没有认为光靠自己一个认就能实现科技爆炸，无论从历史还是实际来看，科学的发展与进步都是集体的作用，或许其中有一些科学家比较突出，但总归是所有科研工作者的共同努力。
所以顾尘当初才会投资许犁，让其加入星尘科技，所以在龙威时他才会找“小弟”帮他打下手，所以他才开发尘道，推广科学，所以他才在今天的讲座上无私地分享出自己的设计。
顾尘希望天下科研者一起努力，只有这样，他的那些狂言才能实现。
而楚凇，就是顾尘很想拉入伙的一个学者，首先他并不算老，如今还不满四十，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不像那些老教授，即使他们心有大志，身体也不足以支撑他们进行高强度的工作了。
对那些老人而言，提提意见，然后教教学生或许是比较好的安排。
这也是当初虽然与余楚合作的很愉快，顾尘也没有强烈招揽他入星尘的原因，老人家年纪大了，少折腾点好。
虽然顾尘并没有具体看过楚凇的文章或研究，但是一个刚回国一年，没什么具体资历的人，清北便对其委以重任，可见其学术之硬，能力之强，关键还年轻。
更重要的是他的研究方向，人工智能与超级计算机，这无疑是十分关键且重要的领域。
虽说顾尘如今有小呆，对人工智能不以为意，但实际情况是现在的顾尘根本培育不出小呆。
小呆是系统给他的，他只是用自己的计算机技术让小呆自我成长了，换句话说，顾尘离超级人工智能还非常遥远。
至于超级计算机，那更是不用说，芯片弯道超车，科技进一步发展，生产力进一步解放无疑都需要更强大的算力，所以这也是科技链条中的关键一环。
如今顾尘要证明哥猜，要完成学业，后面可能还要折腾电动机，这些工作一时未必有时间做。
倒不如交给专业的人，等他腾出手来，站在巨人肩膀上去摘苹果，难道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心中虽有着这诸多想法，顾尘也不急着开口，毕竟是楚凇给自己搭顺风车的，当然让他先开口好。
楚凇见顾尘系好安全带，也是随意开口道：“之前在花旗的很多朋友都说我回国回错了，说是这边条件不好，限制又多，远远比不上我原先所在的学校。”
顾尘看向楚凇，这位教授找自己话家常？
““不过这一年来，我倒是没感觉到有什么限制，相反学校给足了我支持，只要我提的要求，基本都满足了。””楚凇继续道，“但我还是出现了悔意，觉得回国是做错了。”
顾尘惊讶了，这楚教授不会要做小吕布吧？
“这边什么都好，可我总是觉得哪里不对。”楚凇叹气道，“想了好久，我才反应过来是人类不对。”
“无论做什么，人都是决定性因素，很多时候我找不到真正对研究热爱之人，我感觉自己得到了一切，但失去了激情。”
“科研阳伟？”顾尘比较年轻人，顺畅地回问道。
楚凇也没想到顾尘这般“幽默”，笑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这种事好治，重新激情起来并不难。”顾尘道。
“没错，如果之前我还在纠结回国的决定是否正确，但现在我很肯定自己回来是无比英明的决定。”楚凇认真道，“因为在花旗，永远不可能出现你顾尘这样的一个人，也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将我的事业推进下去。”
顾尘咂了咂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吹捧，听起来好像是自己治好了楚凇的科研阳伟，总感觉怪怪的。
“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其他人身上看不到的特质。今日在场的大多数人认为你的想法过于天真，可是我却觉得很真实，若是连畅想的勇气都没有，我们读书又有何意义。”楚凇继续道。
绕是顾尘脸皮再厚，此刻也不免有些脸红，赶忙打断道：“楚教授，你就别抬举学生了，我们还是聊点实际的事吧。”
楚凇笑道：“对对，还是说点正事，听黄院长说你计算机技术很好，星爆那个攻击程序被你破解了？”
“还行吧！以前没事在网上冲浪，稍微懂点。”
“你知道我是做人工智能研究的，现在我的ai正在尝试编写程序，但是CTF这种进攻与保护的程序涉及相对较少，所以想请你给我几个。当然，并不需要达到星爆那种级别，毕竟只是让ai学习使用。”楚凇也不饶弯子，直接说出自己的请求。
他之前也找过计算机中心的那些“天才”们，不过大部分都觉得这种ai在抹除人的存在，所以对楚凇的工作并不感冒。
顾尘听到楚凇的话后心中倍感震惊，楚凇手下的ai竟然已经要学习编程了？这远比自己想象的先进啊！这恐怕是世界第一的水平了，难怪清北对这位归国教授如此重视！
对于楚凇的这个要求，顾尘自是欣然同意，这对他而言就是小事一桩，要是实在没时间，都可以让小呆编几个程序给楚凇，就当是给小呆训练小弟了。
答应下来后，顾尘也是顺便问道：“楚教授，无论是外界还是学术界，一直有担心智械危机的声音，不知你对这个问题有什么看法？你们的ai已经如此强大了，你会担心有一天它反噬吗？”
楚凇笑了笑，这个问题几乎每个人都好奇，楚凇也回答过很多次了。
“从我个人而言，我完全不担心什么智械危机，因为我自信自己可以掌握我的作品。但对普通人而言，担心是理所当然的，毕竟现在有太多机器抢走了人们的工作，若是未来人工智能再继续发展，那人总会有被淘汰的一天。”
“在这种情况下，人自然会害怕人工智能变成完全的人，到那时候，他们能抢走人的工作，是不是还能抢走人的生命呢？”
顾尘不由想到小呆这个傻孩子，它肯定不会这样的。
“那教授有什么办法避免这种情况吗？”
楚凇笑道：“我觉得不需要任何办法，机器人永远不会成为人。”
顾尘好奇地看着楚凇，机器人不会变成人，这理论似乎是与要让机器人更像人的理论冲突了！
“我们传统的观点看来，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人有意识，但是在我看来，这之上要加上一点，人意识的不确定性才决定了我们是人。”
“这是思想神秘的美，也是人性复杂的原因。”
“但是机器人，至少在我看来，经过亿万次的训练后，它具备了基本的意识，懂得了应对各项事情，比如你骂它它会生气，你夸它它会高兴。”
“这时看起来机器人有了意识，但是事实是这样吗？它的这些反应都是机械，都是程序，所以它算不得真正的人。”
顾尘顺着问道：“听你这么说，我感觉人反而变成人工智能了，毕竟这都是我们的基本反应。”
楚凇笑道：“基本吗？人面对责骂一定要悲伤吗？这责骂或许另有隐情，比如给你台阶，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之类的，阴谋诡计、人情世故、百转千肠，这些都是人专属的。”
“那未来人工智能不也可以学习这些吗？”
“是可以学习，但学这些同样需要讲逻辑，需要基本的数学基础，而人不需要，人不需要讲逻辑！这样说或许不太对，但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人无耻！”
“或许我该换个词，但总之就是人性的复杂多变不可预测，而人工智能永远可以预测！”楚凇道，“所以我才不担心，我相信人工智能永远是为人而服务的，人可以将它当做朋友，但它永远无法凌驾于人之上，能凌驾于人之上的，永远只有人！”
顾尘神情大震，有些钦佩地看着楚凇。
人之所以是人因为人无耻，能凌驾于人之上的永远只有人！
继上次的陈寅教授之后，顾尘再一次在清北教授的身上学到了东西，果然不愧是大佬。
顾尘也不由想到了系统，它应该是一种级别高到不知哪里去的人工智能了，它会与顾尘斗嘴，而且还会进行复杂思考，会忽悠顾尘，能随着顾尘现实的行为发布任务。
可是，顾尘知道系统绝对是以自己为核心，更多像是自己的工具，辅助自己的，而不是驱使自己。
从第一次商城抽奖，自己威胁要抽1纳米芯片，它果然就给了，这点便可以看到，顾尘本身还是具备着最高的权限。
由此来看，楚凇的理论是正确的，人工智能，是人的工具，并非是能！
顾尘是因为有系统给他证明，而楚凇是凭自己的研究与工作经验得出这样的观点，他没见过未来的人工智能，但是他就坚定了信念，可见楚凇这位教授的含金量。
“楚教授的话真是让学生豁然开朗，要不是事情比较多，真希望和你一起搞ai。”顾尘衷心道。
楚凇笑道：“ai调教本来就是一个长期过程，你要感兴趣可以随时来我们实验室。而且前两天我刚跟岳总通过电话，计划在下一代产品上将我们的ai装上去，我们其实算同事关系。”
顾尘惊道：“这么快？”
“难得你会觉得快？不是你一直追求速度的吗？”楚凇道，“这个ai我在国外时就一直在做了，回国后便完善得差不多了。”
“无论什么东西，总要应用出去才行。现在星尘手机被称为世界顶尖科技大结晶，我们正好强强联合，正好给外面那些人看看，我楚凇离开了他们的土壤，照样也能种出果实！”
顾尘心中笑笑，想来楚凇回国也是遭受了一些阻力的，让他心里憋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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