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沉默。
各自遵循着自己的身份，表面看并无不妥。
但周遭空气里弥漫着的阴霾，却让人烦闷又压抑。
回到楼下，沈念说了句再见，秦琛点头，二人就个上个的电梯，各回各的家。
沈念关上玄关大门，就像放了气的气球，软软的靠着门滑了下去，抱着膝盖，把脸埋了进去，一动不想动。
脑子里像跑马灯似的转个不停，却又捕捉不到任何内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累。
好一会儿，才慢慢起身，换了拖鞋往里走。
快七点了，房间里的光线已经暗了下来。
她没有开灯，行尸走肉一般进了卧室。
没胃口吃饭。
洗了个澡，就窝到沙发上，找了部教育片，打算给自己催眠。
她盯着投屏，画面晃动，却什么也没看进去。
脑子里全是秦琛在女人堆里纸醉金迷的画面，和姜晚芸的脸。
沈念暮地想到秦黎昕说的话。
如果能把母亲一起带走，出国留学也不是不可行。
沈念拖过笔记本电脑，查询国外的医疗信息。
秦氏的生意涉及广泛。
其中医疗和教育都是强项，不但在国内占了半壁江山，就连国外的医疗和教育都占了不小的比重。
沈念收集资料的时候时候，小心地避开与秦氏有关的医疗机构。
手机屏幕亮起。
秦琛发来消息：【过来吃饭。】
沈念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才回道：【我吃过了，就不过去了。】
她回完消息，就把手机放开了。
没把这条消息当回事儿。
秦琛霸道虽然是刻在骨子里的，但还不至于恶劣到她吃完了饭，还强迫她再吃一顿。
可是几分钟后。
她才发现，秦琛的恶劣，升级出新高。
秦琛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只有两个字：“过来。”挂了电话。
语气冷漠，不容人质疑。
沈念叹了口气，合上笔记本盖子，换鞋去了隔壁。
餐桌上摆了五六个菜，两套碗筷。
餐盒印着味坊的logo。
秦琛坐在餐桌旁，开着笔记本处理公务。
沈念走到桌边。
秦琛眼皮都不抬，问了句：“吃过了？”
沈念说：“吃过了。”
秦琛说：“剥虾。”
沈念微微一愣。
他这是叫她过来，给他剥虾？
秦家佣人很多。
但秦琛这人虽然一身坏毛病，却没娇纵到，吃饭还要人站在旁边伺候。
而且他有洁癖。
直接入口的东西，不让人碰。
起码不能当着他的面碰。
带壳的东西，如果他不想上手，宁可不吃。
叫人过来给他剥虾，还是第一次。
沈念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等着吃的模样。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没说什么，去洗干净手，从餐盒中拿出配送的工具和手套，站到桌边开始剥。
医科生，按理药学和临床学不会同修。
但她为了治好母亲，硬扛着把两门学科都学了。
剥虾的工具，虽然没有手术刀好用，但胜在她技术过关。
没一会儿，就有几只虾壳被完完整整的剥下来，虾肉被整齐的码在干净的盘子里。
初时，秦琛只是看一眼。
可看了一眼，就有两眼，到后来直接支着额头，看她给虾做解剖。
半盘子的虾被拨了出来，秦琛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给我脱裤子的时候，怎么没这么麻利？”
沈念语气平静的说：“若哪天，你有解剖遗体的需要，我也可以这么麻利。”
秦琛挑眉：“你是故意来败我胃口的吧？”
沈念闭嘴。
秦琛拿起筷子，一连吃了三只虾，眉目舒展，没有半点被败了胃口的样子。
沈念把整盘虾剥完，放下刀叉：“秦总，还有其它吩咐吗？”
秦琛把她剥出来的那盘虾，丢到她面前。
“你解剖的尸体，你自个儿处理。”
沈念：“……”
她虽然早过了解剖尸体的不适期，但也没适应到能对着尸体吃东西的地步。
听了秦琛的话，再看面前白嫩嫩的虾肉，竟然觉得有点恶心。
秦琛看见她眼里的嫌弃，心里堵了半天的那口气，一下散了不少：“不处理掉不许走。”
味坊的这盘虾，得几大百。
沈念进了秦家以后，即便不愁吃喝，却也没奢靡浪费到，把几大百一盘的虾，往垃圾桶里倒。
做下去，拿过餐具，开始吃自己剥出来的虾。
餐碟带着保温效果，虾还是热的。
顶级的食材，鲜甜Q弹。
她原本连一口水都不想喝，可一口虾下去，味蕾瞬间被打开，不知不觉，连吃了好几只。
秦琛也推开笔记本，正经用餐。
沈念不知是不是受了秦琛影响，不但吃了不少菜，还吃了满满一碗饭。
秦琛很忙，吃完饭就要出门。
沈念看着他走向电梯的背影，突然喊住他：“四少。”
他回头看她：“有事？”
她从来没问过他私人感情的事。
但现在很想问他，是不是还喜欢着姜婉芸，喜欢到需要一个女人来刺激姜婉芸。
如果他还喜欢姜婉芸，能不能放她离开。
沈念刚要开口。
秦琛的电话响了。
沈念下意识地看向他的手机，屏幕上赫然 “苏珊珊”三个字。
他扫了眼屏幕，没接，也没挂断，示意她往下说。
沈念说：“小心开车。”
秦琛视线在她脸上停驻了几秒，接起电话，走进电梯。
电梯门关拢。
沈念给味坊打去电话，等味坊的人收走餐具，才回去自己公寓。
……
次日。
沈念醒来睁眼，头沉得厉害。
应该是感冒了。
她迷迷瞪瞪地想了一会儿，没想出自己是怎么受的凉。
拿过手机。
微信里一堆红点。
服务号，公众号，广告……
还林苏和秦霖，给她发的两条分享八卦的消息。
她给二人回了消息，看了看秦琛的头像。
没有新消息。
熄掉屏幕，从床上坐起。
躺着时候，只觉得晕，下了床才发现头重脚轻，走路都是飘的。
她很想一头栽回床上。
但今天是她的新药三期临床实验出结果的日子，她必须到场。
沈念怕自己撑不住，出门后，忍着不舒服，去粥店硬灌了一碗白粥，然后去药店买了点药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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