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烨和公主都已经知道对方身份，公主收敛了许多。
为了缓和公主的尴尬，朱高烨笑了笑，“公主不比前天豪爽了。”
“行了，你就别打趣我了。”
“没有，怎么会呢？”
朱高烨给两人续了一杯茶，“爱吃什么就点什么，无须客气。”
“你今日已知我的身份，也应该知道我不差这点饭钱。”
话都说到这份上，公主打消了自掏腰包的念头。
她微微颔首，点了几样昨天吃过的菜。
“不品尝别的菜吗？比如尝尝昨天没吃过的菜？”
一旁等着点菜的小二听了直抽嘴角。
心想哪里还有什么菜没吃过？
昨天这公主几乎把酒楼所有的菜都点了一遍。
已经没有什么菜还没点过的了。
这说出去估计都无人相信。
公主和小二想到一块去了。
否则公主也不会脸色涨红，她微微低头，声音极小，“不用了。”
见她羞红了脸，朱高烨不再逗她，点了两道自己喜欢的菜，然后挥手让小二退下。
随后，他把一杯热茶递到公主手边，“公主，不妨说一说你国内的事情。”
这话仿佛戳中了公主伤心事，神色顿时难过起来。
还没开口就已是忍泪含悲。
这跟那日仗义出手相助的女子，像是两个人。
一个是豪爽奔放的不拘小节，看起来仿佛无忧无虑。
现在却黯淡神伤，欲言又止，时刻都在为国担忧。
极难想象，那是同一个人。
朱高烨仔细观察了片刻，勾起唇角的笑意，一脸正色。
“公主此次前来大明，是自己的决定，还是受人所托？”
公主猛然摇头，“是我自己的主张，跟父皇没关。”
她在紧张，也在害怕。
朱高烨眯着眼，洞若观火，一副从未怀疑过的样子。
“这样啊！”
“那么，公主对和亲一事有何想法？”
“这个……”
显然，这个问题难住了公主。
她怎么可能没想法？
可她心里忐忑不安，不敢说。
特别是在朱高烨面前，她心里更加慌乱。
大明的梁王殿下果然非同一般。
朱高烨从公主的神态中感觉得出，她从未想过要和亲。
他觉得有必要给个提醒。
“公主若是以和亲为诱饵，让大明出兵，本王奉劝你早点打消这个念头。”
公主有些猝不及防地看着朱高烨。
张嘴想要解释，不是那样的。
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可若是任由朱高烨继续猜测下去，会误会更深。
误会她是一个想利用大明，别有用心的公主。
“你应该清楚大明愿意出兵，并非因为我的仗义执言。”
朱高烨补充了一句。
公主心里不停挣扎，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朱高烨仿佛没有留意到公主的反常。
他以为公主并没有意识到大明眼下的形势。
他也是为了两人着想，才不得不把话挑明了说。
不过他会尽量说得委婉一些。
“公主应该知道，我虽说是王爷，可是朝堂上反对我的人很多。”
“这次对你们施以援助，并非我的决定就能奏效。”
“最终定夺的是皇上以及整个大明。”
“如果你还没有要跟大明和亲的觉悟和准备，会让这件事情变得更加麻烦。”
最终还会搭上朱高烨自己。
朱高烨从不想做没有利益的事，甚至还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说白了，他和这个公主也只是一面之交，并没有义务要为了她损失太多。
公主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再也听不下去了。
即便她心里再如何心虚，甚至过意不去，都必须有个明确的表态。
“从一开始你就自以为是地不停地说。”
朱高烨愣住，话都接不上。
“我自然做好了准备，既然我孤身来大明求助，说好会和亲就一定说到做到。”
“你到底想笑话我什么？”
公主发泄完才惊觉失礼。
麻烦大了，太口没遮拦了！
她就是冲动的一时嘴快而已。
谁让她那么担心朱高烨，而且还对他毫无办法。
谁让朱高烨什么都不清楚，原本跟他没关系，却还不停地说教。
是个人都无法忍吧！
即使贵为公主，没准备好又如何？
随便嫁给谁，完成和亲不就行了？
朱高烨咳了几声，对上公主的目光，心里多了几分异样的情绪。
公主立马低着头，“对不起，刚才那番话，我……”
她话没说完，就被朱高烨打断。
“没事，我想听的就是公主心里话，不必在意。”
虽然朱高烨态度和善，公主心里仍然担心。
毕竟他是大明王爷！
此时，他们点的菜都上来了。
“来，边吃边聊！”
朱高烨给公主夹了几道菜，浑然没有刚才说教的样子。
就像是好友相聚，正跟她随意聊天。
“我为刚才的那番话道歉，是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朱高烨态度诚恳，“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公主傻眼了，朱高烨的道歉，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我原本只是担心，想不到会伤害到你，实在抱歉。”
朱高烨突然道歉，公主反而觉得有些难堪。
“没事，赶紧吃饭吧，否则菜凉了。”
得知了双方的关系，公主用餐时已是彬彬有礼。
朱高烨反而有些不适应她这样。
说是别客气，不要拘谨，终归还是在意了。
可那也没办法。
两人沉默无语地用餐，吃完后已经很晚了。
朱高烨看公主吃得慢，担心她没吃饱，又不好意思说。
所以他也不时地动动筷子吃几口。
事实上，早就想吃完离开了。
当两人用餐完毕，在月色下漫步时，公主叹了口气，“其实我对和亲已经有了选择。”
原本以为公主会排斥聊这个话题，想不到却是她主动聊起来。
朱高烨听到这话时，多少还是有些意外。
“公主不如说说看。”
早朝时，别的王爷并没有上朝。
真不知公主是如何了解其他人的。
即使了解，那么快就已经决定了和亲人选吗？
是觉得随便嫁一个人，只要大明不疑心就好？
若是那样，朱高烨感觉自己有了罪恶感。
事实上，等平叛了罗纳国叛乱后，再议也不是不可以。
那时公主可以郑重地选择。
公主脸色有些红，抬头看着朱高烨，有些怯意地开口，“若是……我是说若是！”
朱高烨挑了挑眉，“若是？”
“若是我选你，可以吗？”
这突如其来的答案，朱高烨根本没想到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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