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湛咳嗽几声想提醒什么，咳的太用力，冷气都吸入喉咙去，呛得难受，结果是咳个不停，眼泪都咳出来。
苏九芽侧过身来看他，今天从见到他开始就觉得他不对劲：“没事吧？”
“既然事情都说完了，我们就先回去吧，我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这陈玉生看着就没打什么好主意，得赶紧走。
“来都来了，参观一下药厂吧，也不要太多时间。”
陈玉生还是笑着，斯斯文文的，好像永远不会生气一样。
方湛看他却是眼中钉：“这的味道让人难受。”他表明立场，就不去。
苏九芽对参观药厂兴趣不大，还惦记着回去看书，既然方湛也不想看，她也就跟着站起来：“下次吧，反正离学校不算太远，有机会再来。”
听她说还来，方湛脸色就难看，又咳几声，往苏九芽过去，将她跟陈玉生隔开：“陈同学就不必送我们了，种大蓟的事就麻烦你了。”
“你是九芽的表哥那也是我的表哥，所以不用这么客气。”
方湛心里冷哼着：“我可不是她表哥。”
走出药厂门口心里还是不痛快，她看着面无神情的苏九芽，先开口试探：“那陈同学看着还行，比刘开全有本事。”
“他以前是我同桌，成绩挺好的。”
苏九芽随口搭话，倒是没注意方湛脸上酸溜溜的情绪，有些话闷在肚子里，又不知道怎么说。
他都后悔来见什么陈玉生了，可不来他找不到继续留下她的借口。
今天来见她，本来是想把事情说清楚的，结果却弄的更糟糕，他更烦了，一个刘开全刚刚去，又来个陈玉生。
拖拉机往回学校的路开去，方湛终于忍不住了：“你对那个陈同学有意思啊？不然你为什么介绍说我是你表哥。”
“是你自己先说你是我表哥的。”
苏九芽也觉得奇了怪了，没事跟她理论这个干吗，有这么重要嘛。
她语气有些不好，嗓音高几分，方湛就认怂：“在女同学面前可以这样说，男同学不行。”他语气太轻了，苏九芽听不见。
“你说什么？”
方湛转了话题：“那天不管你跟刘开全发生什么…”
苏九芽没让他说下去，抢先打断了：“是不用管，因为那天是我被刘开全拽着走的，从斜坡一路跑下去，跌在地垄沟里，膝盖黑大块今天才好，我关在小屋子整天也没见个人影。”
她本不想跟谁解释这些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听方湛这口气提起这事，她就生气，心都闷的难受。
“我知道，那天的事让你在村里很丢面。”苏九芽想说那也是她所想的，最后却改口：“但是挺好的，这样一来你跟文雅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
对，是她苏九芽不守妇道跟刘开全私奔在先，他方湛另娶有什么不对，她苏九芽活该，两边没讨好，都没人要。
方湛还想开口解释自己为什么那天没去找她的，结果越听越糊涂，拖拉机实在是太吵，他烦死了，干脆熄火停下来：“这怎么又扯上郑文雅，我已经解释过了，她那晚会留宿是个意外，我那晚就睡石狗家里呢。”
“我知道，因为是我让石狗把她留下来的，我想你跟她好。”
简简单单的话，却把方湛突然热起来的心都扑冷了，甚至更冷，血都凝固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一句‘我想你跟她好’将他死死地捂着，气都透不过来。
苏九芽没敢看他，学校就在不远处，她跳下来要走，方湛拽着不让。
“那你有没有问过我想不想跟她好？”他看向苏九芽，幽深的眼眸坚定而炽热：
“我那天没去找你，不是因为我生气，也不是因为我觉得面子过不去，而是我害怕见到你后，即便你不愿意回来，我也会用过激的手段把她带回来。”
“你以为要成全你跟刘开全是那么容易的事嘛，简直是痛的生不如死。”
方湛好看的眼就盯着眼前好看的人，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没有退缩，没有回避，苏九芽是他的命，他想活下去。
苏九芽却慌张地扭过脸，这些话都太突然，她该接什么？
心就乱起来，她拧着手腕挣脱方湛，站在那不知道要回应什么，最后只说一句：“我要回去看书了。”
苏九芽拔腿就跑，学校已经在前面，方湛就眼睁睁看她从铁门钻进去，然后消失在他视野里。
“疯子。”方湛骂自己一句，回头懊恼地踹了一脚拖拉机。
本来是想来见个面，把之前的事情说清楚的，这下好了，她肯定更躲着他了。
才相处十来天，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
方湛垮着身子坐上拖拉机，跟来时的兴高采烈判若两人。
石狗知道他就是去见苏九芽的，所以看他空着拖拉机回来也不意外：“见着人了？”
方湛看他堵在跟前也觉得烦，他现在连自己都觉得烦，见着谁都烦：“让开。”
“看你这模样是没见着呢？”不对啊，没见着也不会这样啊：“咋，九芽在学校谈男人了？”
石狗想提醒他，苏九芽心不在他那，不如放手算。
那么漂亮的女大学生，想想就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娶得到的：“我看郑文雅也挺好的。”
“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人。”要不是因为郑文雅出现，他跟苏九芽怎么就闹到这么敏感的地步。
他从没奢望过让苏九芽知道他的心，结果呢，一急全坏事。
“我是不想提啊，但我看九芽是有意把她塞给你。”
方湛不说话，他亲口听苏九芽承认已经够让他伤的了，这石狗又在他伤口撒盐。
但这些跟他突然与苏九芽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九芽以后见着我肯定都得躲着。”
“她欠你钱，躲着你很正常，我也都躲着我二叔。”石狗说了句玩笑话，被方湛冷一眼，发现事态好像有些严重：“我开个玩笑嘛，你跟九芽到底咋了嘛。”
方湛点一根烟，干脆把一切都说了，包括他跟苏九芽立协议的事。
“难怪你俩分床睡呢，假夫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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